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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策整整堆了五六日的活儿,一回到他的卫所,就被那小山似的文书惊得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
唉,这还能怎么办呢?做事儿吧就。
好在羽林将军少年时候也是南书房众多皇子世子当中的佼佼者,应付公文不算难事。他的科考成绩在整个永平城……乃至整个大应的武官里都是拔尖的,旁人要批三天的文书,他加班加点,熬到戌时便全数搞定。
光禄寺过了酉时就不给供晚膳了,得等子夜才有一顿加餐。
隋策饿得前胸贴后背,就想吃口热乎的,他攥着通政司发出的那份昭告各部的梁侍郎请罪书,兴匆匆跑回府中。
然而今夜不知为何,除了提灯小厮,沿途居然没遇上半个人,他在卧房外叫了一阵今秋,又唤了半日的管事,良久没人搭理。
“诶你说他们……”
这一回头,小厮竟也不见了。
隋策匪夷所思地皱了皱眉,只好挥了挥手,由他去。
“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他嘴边嘀咕着推开房门,屋内并未点灯,四下黝黑如泼墨,伸手不见五指,商音似乎不在里头。
他先试探性道:“殿下?”
然后是:“公主?”
“商音?”
“宇文笙。”
“喂。”
把对方的头衔喊了个遍也没得到回应。
隋大将军终于有些意趣寥寥,将手头的一份文书往桌上一丢,吹亮火折子点灯。
“亏得我还费尽心思在外面忙前跑后。”
他不是滋味地忿忿自语,拎起茶壶倒水喝,“回来连口热茶也喝不上……真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隋策端着杯子放在唇边,表情很有意见,“好歹问两句也行啊。”
“说是禁足,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他叨念尚未说完,冷不防觉察到脑后有一股劲风逼近,来势凶险。
隋策双眸瞬间凛冽,只一搓身,抬手便抓住了那枚“暗器”。
他神色疑惑且凝重地摊开五指,想瞧瞧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堂堂大将军出手。
定睛一看,就见掌心里一团揉皱的纸包裹着璀璨的流光,展开之后,里面赫然是枚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
再看那破纸上似乎还有字,一行娟秀清丽的墨迹如是写道:
出来一下。
隋策登时掀高了眉毛。
这套路怎么好像有点熟悉啊?
作者有话说:
经·典·永·流·传
绿宝子:我好委屈!!我来秀战绩的,怎么没人看我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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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
隋策跟着那自带闪光的纸团指引, 一路出了正院,过了曲廊和抱竹轩,在往荷花厅的方向走。
重华公主不愧是财大气粗, 人家丢纸,她丢纸包夜明珠, 沿途满地银光暗闪,连平平无奇的青砖都变得奢华起来, 散发出一股金钱的味道。
隋策捡了一捧价值不菲的珠子, 怀里险些抱不住, 感觉自己像个追着胡萝卜走的驴, 怎么看怎么奇怪。
夜明珠的终点在花厅内。
他推开门, 沁人心脾的甜酸满室弥漫, 顿时丝丝缕缕地窜入他鼻间。羽林将军是真的饿了,忍不住陶醉地深吸了口气, 继而又赶紧让自己镇定心神,轻咳两声。
他堂堂大将军, 哪能被几盘酒菜收买。
但见桌上佳肴丰盛,只正中摆着一盏阴森森的灯,连个鬼都照不出来。
知道对方玩的什么把戏, 他信手取了柜子上遮尘的一方巾布,将十多颗夜明珠包好,语气懒洋洋的:“行了, 出来吧。”
屏风后等待良久的某人果然慢条斯理地显出身形, 她端庄大方地往那儿一站, 抬手打了个响指——没打响——赶紧又再接了一个。
“啪!”
四下里的灯同时点着, 骤然大亮, 通明的烛火之下, 那满桌琉璃盏中盛放的酒菜瞧着愈发有食欲了。
“嚯。”
隋策饶有兴致地瞥了眼角落里猫腰撤走的几个掌灯小厮,许是走得太急,前后脚竟打起了架,险些没撞做一堆。
他轻笑道,“还有这种节目呢。”
青年行至桌前,抬眸看去。
糖醋里脊、鱼香肉丝、酸汤乌鱼、醋溜白菜、酸菜炖五花肉……全是他爱吃的酸食。
“我的食谱?”他纳罕又稀奇地抬起头,半笑着望向商音,“今天我生辰吗?我怎么不知道,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说完,便戒备地盯住她,“不会是你终于想通了,准备要谋杀亲夫吧?”
商音的笑容只维持了半弹指,当场便咬牙想踹他,“是啊是啊,明天我就能敲锣打鼓地给你哭灵,郊外的地都选好了,墓室三进的院子还带花园,够气派吧!”
她言罢,大概是觉得今日不宜与此人动怒,很快调整好气息平复情绪,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开口道:
“咳,听闻……这些天,你在朝殿上帮我修理了梁少毅那帮人。”
公主殿下舔舔嘴唇,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向他道谢比向任何人都来得更抹不开脸面,于是含混着说,“所以摆了这桌酒,权当是谢谢你咯。”
“喔,答谢宴。”
隋策似是而非地挑起眉,继而无奈地笑了一声,“诶。”
他指指眼前的场面,“可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吧,这不是模仿我吗?”
商音皱起眉,登时不满,“我哪里没诚意。”
她有些急了,示意道,“不都是你爱吃的菜么?我在厨房盯着他们,足足筹备了一天呢。”
他闻言唇角飞快地朝上扬,然后又拼命压下去,不动声色地挑刺说:
“你要谢人不会自己想花样啊?我请吃饭,你也请吃饭,连叫人出门的手段都一模一样,很难不叫人怀疑。
“还有这个——”
隋策拈起一粒圆润名贵的夜明珠。
商音只当他是不满意,慌张地咬唇,“这怎么了?我是怕夜里你看不见,特地让他们准备的。”
“这珠子不便宜。”怕他不相信,她还难得正经地解释,“是渤海进贡的贡品,整个大应一共也就三十颗,十五岁我及笄时父皇就送了这十五粒,全在你手上了。”
难得看她这么着急。
隋策忍不住借胳膊挡了一下笑。
公主殿下可能从未正儿八经地对除了鸿德帝以外的人示过好,总以为给旁人最贵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