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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这方式未免质朴得有些可爱。

隋策:“您还真是够贴心啊,嫁妆都送我了?”

商音不服气地瞪他,“爱吃不吃,你不喜欢我让他们撤了好了。来人——”

“诶别别别。”隋策忙拦住她,告饶道,“开玩笑开玩笑。吃,干嘛不吃,我饿了一整日了,外头的饭食哪有家里的好。”

说着便信手拈起一块凉拌鸭胗放进嘴里。

商音瞬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拧着眉头要跳脚,“哎呀,你都没洗手!”

她像是瞧见什么不能忍受的画面,一把拽住他胳膊往跟前拉。

青年嘴里还嚼着半片鸭胗,眨着眼睛很是不以为意:“……我手干净的。”

他很脏吗?回卧房时就顺便洗漱过了。

“哪儿干净,纸团在地上滚过你又捡起来,满手的灰。”

商音瞧着比他还介怀,用清水浸湿了绢帕,低头摆弄隋策的五指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拭掌心。

宇文家的姑娘身形高挑,她在其中已经算是偏矮的了,约莫在他嘴唇往上一点的位置。而今一垂首,别着金簪珠玉的发髻便轻轻扫过下巴。

隋策若有似无地落下视线,看商音细致地用帕子擦过自己摊开的手,他抿着嘴,唇角在咀嚼食物的同时不经意牵起些微弧度。

青年眼的里碎进薄光,带着点恰如其分的促狭。

又在她抬起视线的瞬间,立刻调开了目光,佯作轻松地打量头顶的天花板。

“好,可以了。”商音满口嫌弃地甩开他的手,“下回吃饭能不能好好用筷子。”

“是。”隋策搓了搓微润的指腹,笑得流里流气,“都听殿下你的。”

她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雍容自若地落了座,长袖一挥,展示自己的杰作。

“你不是饿吗?这都是厨房现做现炒,可没涮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隋策顺从地在她边上坐下,面前的杯子被满上了酒,重华公主难得这么正式,端起杯盏认真朝他敬道:

“我要斋戒,就以茶代酒了。这一杯呢,算是感谢你替我出口恶气。”

隋策看了她那神色一眼,倒也配合地笑笑,举杯同她的一碰,什么都没说饮完了酒。

“啊,对了,还有。”

商音吃了两口素菜,似乎想起什么,放下筷子往背后摸了半晌。

很快,她便捧起一件缀了红狐狸毛的披肩,努努嘴递给他,“喏,送给你。”

阳春三月里的狐裘真是瞧得人满背扎得慌,羽林将军既迟疑又不可思议,“这……给我的?什么东西……”

他拿在手上翻了个转,就听商音理所当然道:“披肩啊,用来搭你的官服。”

“不是,我知道是披肩。”隋策试探性地举起来,“可这天气穿此物,是不是过于另类了一点?正月都过去快俩月了,狐裘大氅,品味很独特啊。”

“……”重华公主自己也略显尴尬,“那、那我做不快嘛,兽皮原本就厚实,比寻常布料更为耗时,谁知道转眼就入春了,慢工出细活儿你没听过啊?”

他打量披肩的动作顷刻一停,侧过眼来,语气微妙,“你做的?”

“嗯。”商音倨傲地点头,“是啊。”

羽林将军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地就放轻了些许,他转而用两手捧着,细看半晌也没找出瑕疵之处,于是探究地瞅她一眼,忽然趁其不备,迅速握住商音的手腕拉到眼前。

她莫名其妙:“你干嘛?”

只见那纤纤玉指白皙修长,肌肤细腻,水葱似的不沾俗务,半个茧子也找不着。

隋大将军很是费解:“……为什么没针眼啊?”

“话本上不都说,那些给情郎做衣衫的姑娘扎得满指头伤痕累累,十分惹人心疼的吗?为何你竟完好无损。”

商音用力抽了回来,理理袖子自豪道:“当然了,本公主绣工高超,怎么可能弄得自己如此狼狈——那都是手艺糟糕的人才会这样。”

末了便皱眉瞪他,“你少看点杂书吧。”

隋策揪紧着五官感慨世态炎凉,“现实真是缺乏美感。”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她夹了一筷子酸笋,“除开父皇,我都没给其他男子做过衣物,有你一份是你的荣幸。”

青年却也不窘迫,笑着收好那份披肩,“是,小人一定拿回去好好供着,子子孙孙一代传一代,永世不忘公主殿下的洪恩浩荡。”

商音翻了个白眼,在糖醋里脊里挑拣花生,“不过有一说一啊,这段时日,你确实帮了我不少忙,本公主并非小气之人。”

抽空冲他一笑,“送份厚礼给你,应该的。就别客气了。”

“那你可想多了。”隋策把碗筷端在手上,一副势在必得地表情,“小爷我生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客气’。”

陪她抖机灵到现在早就饿了,隋大将军二话不说,便开始风卷残云地祭自己的五脏庙。满桌的酸味他一扫而空,牙口好得连眉头也未皱一下,看得商音只觉嘴里泛酸。

庖厨还热着几道汤菜,因怕不够分量,中途又再添了几回。

到底是饿死鬼投胎,饶是菜分量不少,居然也叫他吃了个七七八八。

商音自己不饿,看他吃得香,在边上倒是挺高兴,仿佛年节回家时的长辈,一个劲儿地劝道:

“要不要再吃点?灶上还多着。”

“这鱼肚子没刺,很嫩的。”

“吃鸡啊,吃牛肉,吃里脊,尝尝这根兔腿……”

到最后隋策是真的饱了,抬手挡住她的筷子,“可以了可以了,公主殿下。”

他诚恳道:“便农家的猪也是经不起这么喂的。”

接着就打了个嗝,证明自己的确难以为继。

商音见状,忙招呼下人说,“上酸梅汤,酸梅汤,消消食。”

隋策直起身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唉……”

“现在礼也收了,菜也吃了,酒也喝了。”

他语气漫不经心,眉宇间却好整以暇,“重华公主该告诉我,你这葫芦里,到底谋划着什么了吧?”

商音刚吃进去一口醋溜白菜,嚼食物的动作不觉缓慢下来,她眼珠子转向别处,那神情明显是在闪躲。

对面就听隋策接着道:“瞎子也瞧得出你所做的一切是针对梁家,在南山围场时你顾左右而言他,我想着大家皆有苦衷,便不欲刨根究底。

“但如今,总该说实话了吧。”

商音肩膀轻轻一垮,似乎叹了口气。

她将饭菜和着汤水咽下,无奈地与之相视,终于道:“好啦。”

“你这人其实不坏,看在咱俩一块儿出生入死的份儿上,就告诉你也无妨。”

她两手放在膝上,挺正式地开了口:“你知道我娘荣贵妃吧?”

隋策若有所思地点头,“荣氏一族的嫡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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