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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道,“这个雪比燕地也不差什么了……中京毕竟比不得我们那——若房屋倒塌,流离之人冻饿,不知中京府尹可有预备?”

“难。”齐凌道,“卑职在赵王府看见他,那厮同一众人正排队等着赵王接见呢。”

姜敏便不说话。

“怨不得他。”齐凌道,“如今世道,做官不走对门路便无出路,不去拜望,说不得明日府尹便要换人做,清高有什么用?”

“你对朝廷如此不满?”

“别处不敢说……但对殿下卑职不能不直抒胸臆。”齐凌呵着寒气道,“中京比咱们燕地差远了……前回赵相宴上有人议论赵王好还是晋王好——依我,燕王才是最好。”

“休在中京胡乱言语给我招祸。”

“晓得……”齐凌忍不住,“殿下自己也知道,如今百姓日子艰难,陛下再这样——”

“收声。”姜敏探身,“前头就是安乐坊。t”

主仆二人打马入坊,远远便见赵王府外宾客盈门,车马如织,往来俱是朱罗玉衣包裹,名马华车座驾的达官显贵们。两相比较,姜敏这个燕王倒透出寒酸。

总算王府总管许三眼尖,远远看见,跑过来殷勤招呼,“殿下可算来了。”便挽马缰,“我们王爷怕底下人不晓事冷落殿下,特意命奴才在这等。王爷说殿下无论如何都会早些过来同她说会子话——殿下这不就来了,还是我们王爷深知殿下。”

姜敏下马,命齐凌把酒交与许三,“特意从燕京与皇姐带的酒。”

“必是极好的。”许三道,“我们王爷在风荷殿,特特在那里等殿下。”又招呼齐凌,“外头摆了席,哥儿也吃酒去?”

侍从们另外摆的宴。姜敏道,“不到天明散不了,你若待不住便去坊门酒馆那里等我。”

“是。”

许三又道,“奴才今日还要在此间招呼客人,让奴才徒弟陪殿下入内?”

“我不用你们陪。”姜敏道,“皇姐这我比你们知道,我自己走走。”

“是,殿下打小就在王府玩耍的,有什么不知道?”许三笑一时,又道,“殿下且站站。”飞速去门房取一只烧得热热的极精巧的珐琅手炉给姜敏,“殿下拿这个暖和——今夜来的贵客多,王爷命府里点了花灯,殿下正好看看。”

姜敏捧着手炉自走了。赵王府占地极其阔大,胭脂溪穿王府而过。姜敏刚上胭脂桥便见溪东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元宵节还没到,赵王竟在自己府里攒了个灯局。灯影中男女欢笑嬉闹声不绝于耳。姜敏瞟一眼,绕路往溪西美人梅林去。

当今皇帝膝下三王,长女姜莹中宫所出,封赵王,次子姜玺贵妃所出,封晋王,幼女姜敏仍是中宫所出,封燕王。中宫皇后育有二女还都极出息,可惜早早身死。如今晋王姜玺凭贵妃盛宠,隐隐同身居嫡长的赵王姜莹分庭抗礼。

但赵王最早分府办差,声势与众不同。这美人梅林便可见一斑,美人梅盛开时朵瓣繁密,上下翻飞一如蝴蝶,又如美人起舞时裙角翩跹,故名美人。这一品梅生于西域,运来中京养活已是极艰难,赵王府居然能育出一片林——其间靡费,难以计数。

林中梅香幽远,被雪压过愈发直击肺腑。姜敏在林中走一时,便见左手密林高处有一枝形态别致,如美人捧心,越看越觉妙趣横生,拿定主意折下来与皇姐讨好。

那美人枝在高处,姜敏放下手炉拢住斗篷,稍稍一个借力便攀援而上。正欲探手折枝,便听脚步声起,顿觉踌躇——叫人瞧见燕王爬树不雅相。

姜敏侧身隐在花中。便听一个熟悉而尖利的男人的声音聒噪道,“殿下连日事繁不得空闲,只得今日有空,难为二郎心诚亲自过来,殿下把满屋子宾客都放在一边,特意在迎香殿等二郎。”

许三。

这厮方才说要另外招呼客人不能陪自己,眼下便另外陪旁人到美人林来——嘴里没一句实话。

姜敏低头便见许三从自己足下走过,跟着一名身着浅杏圆领袍的少年经过,梅花遮掩间看不清来人面貌,隐约得见青色幞头下少年面庞如雪,乌黑的鬓发下的脖颈修长,耳后细微一点朱砂痣,衬在雪白的皮肤上——同她掌间梅雪相映一般色泽。

许三已然不算矮,立在少年身前仍短出半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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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敏心中一动——皇帝和晋王不来,今夜来客便数自己最为尊贵,原以为许三留下是为了替皇姐笼络朝中手握重权的诸王诸相们,竟是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吗?

少年始终不说话,两个人走得飞快,瞬间消失在夜幕下的美人林中。姜敏扶枝而立——听许三的话头,皇姐根本就不在风荷殿。她只犹豫了片刻,仍然将沾着雪片的美人枝攀下,又一个攀援轻盈落地。

出梅林沿着溪水走一盏茶工夫便到风荷殿角门,赵王府侍从守着,看见姜敏抱着梅枝过来齐齐行礼,“燕王殿下。”

姜敏站住,“皇姐在里头?”

“我们殿下原在此间等燕王殿下,说姐妹说说话再一同去拾香园,谁知赵相过来,竟绊住。我们殿下请燕王殿下好歹坐会,她一忽儿就回。”

赵相——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便要信了。姜敏在三王中年齿最幼,从来恣意行事,便道,“我特意给皇姐折的枝,原舍不得给她,她既然不肯等我,便不给她了——”说着便把梅枝交与那个侍人,“拿去挂在我的马上,我自留下。”

侍人一看便知是在旁边园子里折的枝,燕赵二王姐妹过场他们侍人见得多了,打趣道,“我们殿下要是知道园子里的梅枝能讨燕王殿下喜欢,必定高兴得紧,奴才这便给殿下好生挂马上去。”抱着枝子走了。

便有侍人让她,“殿下里头坐?”

“不去,我去拾香园看你们弄的什么灯。”姜敏道,“不是说皇姐一会儿也去么?”拒绝侍人跟随,自己走了。

拾香园在胭脂溪水流最盛处,满园花木亭台间俱悬着粘了灯谜的彩灯,暖橘色的灯火中漫天雪花起舞,其间公子王孙衣着绮丽,笑语盈天。

富贵和繁华尽皆到了极处。

姜敏入园便被礼部尚书李玉看见,掷下一群人走来,“殿下可算来了,臣等念叨半日。”

姜敏一下没躲过,只得站住,“李国公。”

朝中诸部掌事人围过来,李玉拉着姜敏一顿夸,“燕王殿下小小年纪便往封地,陛下又舍不得又不放心,谁知竟把燕地治得这样——陛下每每提起,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愧是陛下亲子,比陛下当年简直不差什么。”

姜敏含笑道,“我幼年跟随皇姐皇兄习字,多少学了些兄姐的本事,如今不过照猫画虎,不值一夸。”

李玉便知自己马屁拍得太过火,忙含糊带过,拉着姜敏问些燕地风情。姜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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