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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闻言走近,骈二指贴在男人颈畔诊过,又翻起眼皮查看,“是……在发汗了。”他放下心,又忍不住吐槽,“早说过殿下是药浸透了的身子,医药用处有限,全是心里的病——陛下早点来,臣也不必胡乱忙碌这半日。”
“胡说甚么。必是你用针见效了。”姜敏问,“还用针么?”
“殿下已在退热了,还用什么针?”孙勿道,“无事了,静养吧。”自收拾家伙事儿走了。
男人仰面倚在姜敏怀里,片时便似水里捞出来一样,过高的体温骤然消退,男人瑟瑟地缩着,不时寒战。姜敏用锦被裹着他,一只手柔和地拢着他发颤的指尖。
男人渐渐安静,陷入沉眠。姜敏放下心,倦意上涌,倾身躺下,就着相拥的姿态,同他一处睡过去。
醒转时深暗的天幕悬着漫天星子。男人醒着,睁着眼,一瞬不瞬盯着窗外。
“明日你去西暖阁。”
男人一惊,慢慢转头。
“西暖阁有一面墙的圆窗,卧在窗下,漫天星子在咫尺之遥,便如置身九天行宫,是你喜欢的。”姜敏盯着他,“不记得了?”
男人张口,喉间挤出破碎的一声,“我——”
“罢了,你别说话。”姜敏抬手搭在他颈上制止,便在细瘦的颈项处摩挲,“我待你如何瞎子都瞧出来,一个不知哪里的外人能把你激成这样,说出去要笑死人的。”
男人咬牙,面上露出羞愤之色,“什么……外人?”
“就是一个案子里的人,如今却不能告诉你。”姜敏指尖虚虚地扣着他,笑道,“我说了,你再记在心里,我便当真纳了他。到那时,秦王殿下莫后悔便是。”说完翻转身,“睡觉。”
闭着眼等一时,果然身畔男人依附过来,前额抵着她的脊背,“不……不能纳……他……”
姜敏忍着笑,“等你大安了,玉契应也到了……咱们便行大礼。大礼过去你就是王君,总不该再胡思乱想了。”
“玉……契……是什……么?”
“殿下养病吧,不敢劳殿下操心。”姜敏闭着眼睛笑,“时候就知道。”
第68章 为何聘臣
犹是夜深时分,姜敏说完便睡过去,半梦半醒中听见身畔隐约窸窣,“怎么不睡?”
像是害怕吵到她一样,内殿立时销声,瞬间静下来。姜敏倒操心起来,翻转回来——男人蜷着,贴在她身畔,二人之间刻意隔出小半个手掌身位。
姜敏问,“做甚?”
“想……挨着陛下。”男人道,“又怕吵着陛下。”他烧热退去,恢复一点,虽然仍沙哑,总算能说话了。
窸窣声原来他自己一个人纠结时闹出来。姜敏侧身,支着头颅看他——半敞的衣衫下男人的身体瘦得可怜,一眼掠过空荡荡的,像是一片虚弱的浮影,吹口气能散了。乌黑漂亮的眸子却是尤其充盈的,充盈地盛满了她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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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敏只觉自己应是入了魔怔,只看着他便觉酸楚,“怎不唤我?”
男人难堪地动一下,“陛下睡了。我只是……”喘一口气才道,“一个人艰难得很……”他说着话,指尖颤动,想要碰她,又压抑地掐在褥间,“陛下离我近些吧……”
姜敏抬手,掌心搭在他肩上。男人被她一触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喃喃道,“陛下……再近些……”
姜敏握住肩际将他拉近。男人掩入她怀中,面庞完全陷在她颈畔,“我一个人……是不成的……”
他们分明只有方寸的距离,只缺一个拥抱,这人便是这般伶仃模样——姜敏叹气,“你这样……当日在陵水是怎么过来的?”
“忘记了……”男人怔怔道,“不止那时,现下便叫我重回昨日,亦是不能够的……阴沟里的老鼠,吃过一口好的,便回不去了……”
姜敏沉默地拢着她。
男人在她怀中仰起脸,“陛下是不是嫌我烦了?”他咬着牙,艰难道,“我必是会得寸进尺的,必是会……越来越叫人厌烦的。陛下——”他得不到回应,心里惊慌,语气却变得锐利,“陛下在想什么,是不是厌烦我了?”
“是挺烦人。”姜敏笑一声,赶在男人发作前道,“我是在想,你病成这鬼样,要怎么去西堤?”
“去西堤——”男人应接不暇,“做什么?”
姜敏道,“依祖制,成礼后才能册封,册封第一件叩拜父母宗族,敬天殿就在中京还算近便,可我母亲出身西堤,你不去么?”
男人听得清白,瞬间只觉旧世的崩塌和新世的欢悦一同涌上来,打得他手足无措,“当真要成礼……怎么能……陛下不叫我一个人……不成礼也使得……”
姜敏皱眉,“不成礼也使得,什么使得——你难道没想过同我成婚么?”
“怎能不想……我当然是想的。”男人咬着牙道,“可我这样的声名,便在梦里想,都很是艰难,我——”
“封王的旨意已经发了,秦王是做什么的,你当真不知道么?”
男人怔住。
“你这人真是——”姜敏扣住他肩臂,讥讽道,“惺惺作态。说甚么不成礼也使得,若我当真不成礼,你是不是又要寻死觅活地吓唬我?”
一语诛心。男人白皙的面上洇出一层鲜艳夺目的霞色,难堪到了极处,连抬头都需要鼓足勇气。他掐着自己,强迫自己不回避,“陛下说的是,我就是惺惺作态,陛下不要我,我定是要死的——我这样,能吓到陛下么?”
姜敏一瞬不瞬盯着他,闻言忍不住笑起来,指尖沿着男人尖削的下颔捋过,“你当然能吓到我——”她说着话,指尖陷在男人微凉的发间,慢慢地捋着,“你莫胡思乱想,我们定是要成礼的。”
男人在她的碰触中身不由主地哆嗦,分明置身于海洋一般巨大的欢喜中,过度的不真实却让他只能感觉惊恐,“我什么都没有……陛下……为何聘臣?”
姜敏听见这话,恨道,“到今日了,你还在问这个?”抬手五指分开扣住他脖颈。男人有一个瞬间的呼吸停滞,克制着本能不去挣扎,只大睁着眼,怔怔地盯着她,“陛下告诉我吧。”
姜敏握一下便松开,“不如你来告诉我——当日你连姜莹都去求了,为何不肯求我?”
男人回避地垂目,“陛下久居燕郡……我那时不识……有眼不认泰山。”
“这话只好哄你自己吧。”姜敏哼一声,“那年除夕你知我是燕王,宁肯到t先帝跟前自请抵罪也不肯求我——若先帝不是一时心慈,判你个斩首,你还有命在?”
男人埋着头,一声不吭。
“命都要没了,也不肯来求我。”姜敏扣住他下颔,迫他同自己对视,“为什么?”
男人分明陷在她掌握之中,竟变态地觉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