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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都督是姜莹王君赵宿,京畿戍卫三总管虽然也是早投了姜敏,但都督王灿是姜莹门人——不论从哪里看,姜莹在京占尽先机。

谁知竟阴沟里翻船,被姜玺占了内御城门,趁姜莹入宫探病打了埋伏,姜莹被一刀斩首,赵王府满门被杀。皇帝听见消息厥过去,当场死了。

姜玺虽然掌握宫禁,却找不到遗诏,逼问待诏司总管,接连勒死两个也没能问出传国玉玺下落,最后一个虞青臣入司时日尚浅,又是自己人,只得罢了——硬着头皮以“先皇口谕晋王继位”和“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名登基。

如此先天不足,便是不祥的预兆。

其时姜敏正在东北境同辛简契合二部激战,战况不明,众臣便都顺势归附姜玺。姜玺做着皇帝,虽因南边洪水说不上顺心,但起码还像个皇帝的样子。八月后北境战事初见端倪,朝局立刻转了风向。

先是西堤魏氏少主魏行俭大张旗鼓公然入京,上呈先皇遗诏——旨意明言由燕王姜敏继位。其上传国玉玺朱印分明,辩不了一个字。而且这遗诏通传朝野也罢了,竟然在大朝上以清流之名当众奉与姜玺,要求姜玺遵从先帝遗愿,还位燕王。

姜玺勃然大怒,以妖言惑众之名缉拿魏行俭,押在监察院待审。这一缉拿便捅了马蜂窝子,姜敏听见,持传国玉玺,以讨伐“绞杀赵王逼死先帝之大逆罪人”之名举兵南进。所过之处,各地州府望风归附。

姜玺慌得一比,召刘奉节窦玉川入京勤王,被燕王大将徐坚和常斯明堵在北境寸步不能进。又召各地州府入京勤王,诏书倒是下了,三日间竟然连中京城都没能出得了。

直到此时姜玺才如梦初醒——内禁卫,中京戍卫,京畿戍卫必然有一个已经暗暗归附了燕王。姜玺顿觉风声鹤唳,身边都是反贼。想换人,怕立马就死,可若不换,又不知未来死在哪一日。

如此惶惶不可终日过了五日,燕王兵临城下。攻城之战于子时开启,不过一个时辰中京十二门尽归燕王。皇后赵丽姝高呼“养士千日用士一时,”,亲自领中京戍卫于中京诸坊同入城的燕王军殊死搏斗。姜敏恐怕毁伤京城,不准骑兵参战,只命京畿戍卫与之缓缓缠斗,足足打到傍晚才将中京戍卫主力灭得七七八八。

姜敏引军入内御城,刚走到城下便见昭阳殿莲台燃起冲天大火,姜玺身着龙袍,在众目睽睽中从莲台高处一跃而下,投身火海。

独善其身的内阁首辅赵仲德终于现身,以百官之首的名义引内阁六部,辅政院三司,各督抚,各部院一众官员长跪于昭阳殿前迎接王师。亲自草拟三千字折本,言辞恳切,请燕王殿下上承天命,下恤百姓,不辞劳苦,登基为帝。

姜敏不接,以“入京讨逆当功成身退”为由拒绝。赵仲德再次上书,再次不接,再乞,再辞,三辞三让之后,姜敏勉为其难,在新年第一日被迫登基为帝——

废帝一朝历时九个月零三天,到此终结。

这些都是后话。姜敏攻破中通门入城,纵马到未央坊前时,外御城内杀声仍未止歇。她只瞟一眼便转向一街之隔的平康坊,“你阿兄的宅子就在那里?”

“是。”魏昭道,“殿下怎知我阿兄住那?”

姜敏道,“外头传的——说你阿兄深得逆帝宠信,赐宅平康坊,一个阁臣,同诸王诸相一个待遇。”

魏昭脸一黑,“殿下莫听外头乱说,我阿兄是个傻的,只知道为民谋利,但凡存了旁的心思,谁不知天命早归殿下,怎么肯替逆帝接手陵水那个烂摊子?现在还在河堤上给逆帝卖命?”

第71章 莲台

魏昭见姜敏并无恼意,眼下时机合适千载难逢,翻身下马跪地,“阿兄只是一时为逆帝所用,卑职敢保他绝对没有附拥逆帝之心,求殿下恕了他。”

“只是一问,起吧。”姜敏道,“姜玺为帝,为之所用的人也不算少,总不至于个个都是逆臣贼子,慌什么?入冬是枯水时节,堤上的事不用一直守着,你回去就给你阿兄写信,让他速速回京,等议过,无事此事便揭过。”又道,“林奔在近宫十三台,他读书有限,你去看着,要紧文书和印玺不能毁伤。”

“是。”魏昭见她确实没有牵连的意思,便放下心,磕头道,“卑职现下便去。”转身走了。

魏钟跟在后头,“近宫十三台久为逆帝所制,都是皇家宫寝,打老鼠不能伤着玉瓶儿,薛都督想要活捉逆帝,只怕还要些时辰。”

“姜玺不会被薛念祖活捉的。”姜敏道,“再怎么不济亦是姜氏子弟,怎能落到活捉?”又问,“阿兄可寻着?”

“还没有消息。”魏钟道,“林奔入城第一件便控制了监察院,上下搜遍不见魏郡公——早前殿下命魏郡公出城,说不定已经走了?”

“但愿走了。”姜敏说着,又摇头,“必在城里,肯听我的他t也不是魏氏少主了。”正说话,外御城门从内打开,早在过午时中京城中激战已停,只有内外御城犹在困守。此时已经入夜,薛念祖衣甲上隐约有血迹,持刀走近,单膝跪于姜敏马前,“殿下,近宫十三台已经得手。”又道,“逆帝仍然困守昭阳殿——莲台起火,请殿下令,可否强行攻之?”

“起火?”姜敏皱眉,“你同我去看看。”

“是。”薛念祖召一匹马,刻意落后半个马头,一路一路道,“自从逆帝杀赵王承位,近宫十三台便不许我等插手,城门战事起时,末将便命强攻近宫十三台——只是昭阳殿国家重地,不敢用重兵器。”

姜敏问,“可知为何火起?”

“尚不知底里。”薛念祖想一想,又道,“近来逆帝同一妖僧走得极近,传言妖僧献神卷于逆帝。卑职听着流言,说什么神卷焚之可达天听——若传言无误,说不得便是在焚烧这劳什子神卷。”

姜敏听得皱眉,“烧幅画能叫莲台起——”话音未落便见东天火起,几乎燎了半座城。暗夜中黑红的火焰卷着木料的残渣和零星的火星漫卷上天,眼前殿宇陷入一片火海。

薛念祖一惊,“那是昭阳殿——莲台?”

“你说这是在烧画?”姜敏飞速道,“再烧下去内御城都要不保,即刻命人全力救火。还有,守住昭阳殿所有出口,姜玺只要现身便拿下——不许伤人,我要活的。”

“是。”薛念祖应一声,打马疾走。

姜敏停一时,亦打马入内。刚走出丈余,魏钟惊叫,“殿下看那边——”

姜敏转头,便见火舌尚未吞没的莲台莲花顶上一个人慢慢现身,暗夜中乌黑绣金的皇袍随着雪风烈烈起舞,火光照亮来人面庞——正是姜敏久不见的二哥姜玺。

姜敏急道,“他要做什么?”

“这是——”魏钟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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