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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才,要以千金买个寒衣书生上门做夫婿,那郎君嫌富商女坐拥金山却不知进取,只知擎苍牵狗,田猎于野,而不肯富足自己的学识,增长自己的见识。
故而书生宁可做个清贫的山间翁,也不想和富足但无才的富家女成婚。
“咚”得声,花瓶应声而响,碎得四分五裂。
众女郎包头尖叫了声,仆妇们大惊失色上前保护,但见对面那看台上红衣的女郎把弓往身后一背,冷脸道:“谁要嫁给那花孔雀、小白脸,谁稀罕谁嫁去啊!”
听见公主把谢五郎如此贬低,个个都愤愤不平。
有说她吃不到葡萄说酸,有说她嫁不得长公子就发了疯。
谢五郎正在和三两好友说话,也有人朝上指着公主的方向。
谢五郎只是一摆手,低声笑道:“我堂堂陈郡谢氏郎君,岂会跟个小丫头计较。”
他语气虽然柔和,但是“小丫头”这个词往往是指还没及笄的女郎。
武元公主芳龄十六,又哪是小丫头。
众郎君皆会心一笑。
公主虽嚣张,可谢家郎又怎会把她放在眼里。
这时,场地上鼓声大震、号角声扬,代表圣驾的五牛旗仪仗、玳瑁长柄锦边五明扇远远飘来。
所有人都为之一肃,看向皇帝出现的方向。
崔兰因也踮起脚。
她倒要趁机看一看这新皇帝究竟长什么模样。
然而这一眼,她却先看见站在皇帝身旁的萧临,不因别的,只是他太过显眼。
建康的儿郎多是褒衣博带的装扮,既倜傥风流又飘然若仙。
但今日萧临这身窄袖束腰的新鲜模样看得她胸口炙。热。
好一个宽肩细腰大长腿的郎君,让崔兰因心喜。
崔兰因我越看越遗憾,昨天夜里居然被萧临一句话惊跑了。
她暗暗打定主意,今晚就回山上请长公子说话算话。
第33章
看台上衣香鬓影,翻紫摇红,各色女郎极尽装扮,欲与春光竞明艳。
萧临眺目远望,只有一女郎明目张胆敢直直望着他。
眉心那点金箔花像一粒星子,在诸多凌乱的颜色里一闪一闪,颇像是日出前天空最明亮的那颗启明星。
是在望他吗?
萧临平生第一次,又不是那么肯定。
因为他身边还有皇帝,崔兰因此前一直对皇帝很感兴趣,且不说皇帝另一侧还有齐蛮。
崔兰因早上都不愿见他,现在又如何会看他?
既不是在看他,便是在看其他人。
如此目不转睛,究竟在看什么?
萧临无端端心情焦躁,本来他就不喜人多喧哗的地方,更何况此处大好儿郎实在太多,那些未婚的矜骄女郎都看得目不转睛,更何况崔兰因生性大胆放肆。
说来也是奇怪。
倘若崔兰因大胆放肆看着他,他并不会觉得难受,反而有些受用,可一想到她要看着别人,就如万蚁噬心般难受。
但只要出门在外,又有何人能够管得住崔兰因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不到处乱看?
萧临自是不愿意伤她分毫,所以最好的办法唯有让她待在玉阆院不出门,这样她便看不到任何人。
——可这不是形同幽禁?
只为自己私心私欲而要幽禁她人,岂是君子所为。不说君子,就是普通人也不该如此。
萧临并不信神佛,此刻心中满是愧疚却不知该向何人忏悔。
“见过圣人。”谢五郎从马背
下来,朝皇帝行了一礼。
皇帝笑道:“公主顽劣,承明受累了。”
“公主赐教,臣自当领教。”谢玧轻松回道。
皇帝顺口替公主讨教:“那依承明所见,公主箭术如何?”
“稳、快、准。”
“既然准,承明怎么又无事呢?”
皇帝此刻明显在故意挑刺,虽然面上还是微笑着。
然世家对皇帝这种言语挑衅早已应付自如,故而谢玧笑道:“公主下手留有分寸,故而臣侥幸无事。”
又赞公主“留有分寸”,又说自己“侥幸无事”。
说起来还不是在说公主没有分寸,冲着要他狗命来的,是他谢五郎艺高胆大,才安然无事。
众人皆心领神会而笑。
皇帝也跟着乐呵。
“今日我儿闹着要跟谢五郎较量,众卿姑且看看热闹吧!”皇帝又摇摇头,像是一个对任性顽劣女儿无奈的父亲。
潘侍中连忙在旁道:“公主虽为女郎,但巾帼不让须眉,又是圣人亲自指教,不但熟读兵书阵法,更兼弓马娴熟,定能有出色的表现。”
一些跟随潘侍中的臣子连忙附和,把公主极尽赞美。
皇帝但笑不语。
齐蛮在一侧只噙着冷笑。
从前为皇帝操练禁军的人是大皇子齐毅,现在大皇子已经是废人一个,皇帝居然想出让公主代替的念头。
世家在背后无不唾骂之,认为皇帝这是公然打他们的脸。
但他却看的出,这是皇帝还没有对大皇子死心。
公主与大皇子都是他原配所出,自是处处比他高贵,他宠爱公主,何尝不是在给大皇子一个台阶,期望他能够从中看出自己的苦心。
萧临慢下两步与谢玧走在后面。
“今日这比试你当如何?”
谢玧道:“且比且看呗,她家的兵法还是从我家出去的,她熟读了我也全记牢了,能用什么阵法又是如何组合怎么变化,也一清二楚。”
萧临突然想到崔兰因看过的话本里有一幕,故而问:“你没听过比武招亲吗?”
谢玧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圣人此举,是想把公主许给我?”
“建康城里再没有比你合适的了。”
那是因为你小子老奸巨猾。
谢玧腹诽了句,又一耸肩把手摊平:“公主也不愿意嫁我啊,你没瞧见,她刚刚拿墩子箭往我脸上打,多么心狠手辣,既不想得到我这个人,还要把我毁了!”
“驸马无实权。”萧临见他还笑嘻嘻不当回事,干脆直言提醒道:“你若有承先祖志向的念头就应当小心谨慎。”
谢玧听到他这一言,把笑脸一收。
“那我能怎么办?”
他又不是萧神玉,皇帝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马上得知,并想出应对之策。
说起来萧神玉还得感谢是他千里迢迢把崔兰因带回来,不然就崔芙宁和大皇子那种关系,他要想娶崔家女还没有这么容易。
“学你,现在马上找个女郎问八字成亲?”谢玧挑眉道。
这场子上女郎固然多,但是满目琳琅,又哪是能一时半刻决定和自己携手一生的?
“你也别这幅凝重的神情,左右不过两个结果。我胜,做驸马,往后见面多给我点面子就成。”谢玧翘起一根指头说完,又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