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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几步退开,不敢确定这是幻境或者什么,将剑横在自己和他之间,犹疑不定地叫:“谢……流光……?”

谢流光愣愣看着面前的剑,又去看阮轻羽,无视了剑自顾自地走上前去,离对方只有寸步的时候才停住,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是恐惧。

谢流光一下子低落起来,他难过地将阮轻羽手里的剑碾碎,往后退了一步,开口:“你为什么会怕我呢?我不会杀你的,我和你认识的,我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你还给我送过药,虽然没有用,还是很疼,我没想到会见过你,我很高兴的,为什么你不高兴?”

他焦躁起来,不停地抚摸左手腕上的镯子,镯子一片冰凉,于是他更加焦躁:“前辈说这次来只是要拿剑,杀你们这是顺便,我找不到贺往生,我找到你了,我没想到会见到你,你为什么要怕我?”

他的视线定在阮轻羽身上,冰凉如毒蛇:“我不杀你,你告诉我,贺往生在哪里?”

阮轻羽嘴唇翕动,面前的谢流光和他认识的那个谢流光天差地别,又无疑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他低声说:“……我不知道,进入秘境之后所有人都会分开,你也知晓。”

谢流光盯着他:“分开……”

自己和前辈也分开了。

他盯了阮轻羽两秒,恍然大悟,松开了手:“是这样,我从前也进过秘境,我们一起进过,对不对?”

阮轻羽惊惧地盯着他,没有回答。

他又想起了什么:“可是我记得门内弟子都有办法相互联系上的吧?你带我去找他。”

“……谢流光。”阮轻羽虚握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手掌,终于敢把目光对上他,“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谢流光和他同年入宗,一直到筑基期时都是同窗,而后谢流光练出金丹,再破元婴,和他之间的距离愈走愈远,他原以为谢流光这等天之骄子会一直风光下去。

……直到那个消息被昭告天下。

“他们说我死了吗?”谢流光真心实意地困惑,“我当然没有死,我只是进入了万鬼渊,而后出来了而已。”

“进入万鬼渊的人都死了!怎么可能——”

阮轻羽的话停滞在半空中,谢流光终于不耐烦了,翻手将他打翻在地,指尖再动,他腰间别着的令牌就飞入了谢流光的手中。

令牌上纹了通天宗的样式,上面闪烁的光点指引着其他弟子的方向。

谢流光定定看了片刻,声音低了下来:“我从前也有这个。”

不仅是有,从前手里握着的是主令牌,要负责找到其他的弟子,并保护他们的行踪,统筹所有人在秘境里的行动。

他无端的委屈起来,自己从前对这些人都很好的,为什么到最后却无一人相信他呢。

偏偏此时阮轻羽还在一边问:“你要找贺往生……是做什么?”

“跟他说好久不见。”谢流光的话语有两分兴奋,像是被他提醒了,“然后杀了他。”

阮轻羽一顿。

谢流光看着他,以为他是在怕死,于是耐心地同他解释:“我不会杀你的,你替我求过情,是不是?虽然我并没有错,你说我错了,我仔细想了很久,因为你还偷偷给我送过药,所以我还是不想杀你。”

阮轻羽仍未作答,谢流光便不说话了,看着手里的令牌分辨好了方位。风起,阮轻羽的手臂被他抓住,下一瞬他们出现在了一片湖水之上,其下是正在打斗着的一位修士和一只翼兽。

“……贺往生。”谢流光轻轻说,“找到了。”

用来定位的令牌失去了已有作用以后瞬间四分五裂向下坠去,明明是自己撕裂空间到达此处,此时他却像是不知所措一般定在原地,直直向下看着。

阮轻羽的手被放开,向下跌落的同时冲着贺往生大喊:“快跑——”

然而同一瞬,谢流光身上爆开了无与伦比的威压,跨越三个大阶级的鸿沟让底下的两人瞬间不能动弹,长剑出鞘,谢流光提着剑逆着风向下,剑刺进贺往生胸膛的同时水卷着巨大的浪。

“贺往生。”谢流光笔直地看着他,水流截断他把对方直直刺进湖底的淤泥地里,看这个不染尘埃的元婴修士浑身沾满泥泞,“仙湖洞府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我自认平生待你不薄,仙丹灵器都与你分享,为何你要如此对我?”

转身发现对方身后是宗门长老后一瞬间凉下来的感觉仿佛又在重现,血液沸腾又冰凉,贺往生在他剑下是十成十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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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光在笑。

不是愤怒的质问,他眉眼舒展,嘴角带笑:“贺往生,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往生嘴角溢出鲜血,五脏六腑都破裂,无法回答。

“为什么你们都相信他,不相信我呢?”谢流光轻轻问,声音甚至温柔,“你告诉我罢。”

贺往生自然无法告诉他,他却忽地想起什么:“你知道吗?你在这里,还是白子安告诉我的——在我杀他之前,他让我找你,你说好不好笑?”

话毕,他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抬手抽出剑,起身站了起来,周身数里地在瞬间被夷平,他浑然不觉,低头想再跟贺往生说两句话。

死了。

他一愣,对方死得如此轻易让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自己分明是想和他好好辩一辩曾经的点点滴滴,可却一时不察叫他直接失了性命。

他下意识俯身准备再看一眼,手却忽的被握住了。

他愣愣转头,墨山闲在他身后低眉看着他。

“前辈。”谢流光满足而温存地叫,“前辈。”

“这才一炷香的时间。”墨山闲轻叹了一声,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从剑柄上掰开,凌空把他抱了起来,方才被他斩断的湖水重新开始流动,贺往生的尸体沉在了湖底。

“他死了,前辈。”谢流光环住他的脖颈,认真地同他汇报,“他死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好好地告诉他我是怎么找到他的,也没有让他也体验一下被抽出根骨的感觉,前辈,我不想他死得这么快。”

“元婴期的修士,还是太过脆弱。”墨山闲不以为意,“死了就死了,死了就找下一个,总有能让你杀个痛快的。倒是你再不抓住他的元婴,就又让他溜了。”

谢流光这才回过神来,混沌的神识铺展,然后轻而易举揪住了一个逃窜的元婴。

元婴没有显化出来的面容,只有上面熟悉的气息能够表明这是贺往生。

谢流光这次没有急于杀死他,而是拽着墨山闲的袖子,把那个瑟瑟发抖的元婴捧到墨山闲的面前,认真地说:“我跟他以前,是关系很好很好的同窗。”

墨山闲淡淡扫了一眼,评价:“愚钝之资,不堪大器。”

谢流光怀念地盯着这个元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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