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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早朝也免了多日了。虽不要上朝,但官员还得上衙。听了一夜热闹,上京城中多数人不得安眠。惴惴不安了一夜的官员顶着青紫的眼圈进府衙后就发觉各自府衙里竟少了半数的官员。尤其是除吏部外的其余五部。
新上任的吏部尚书任大爷更是震惊,顾不得许多匆忙回府直奔任老太爷的书房。
“父亲……”
任老太爷看向匆忙之间官服都有些凌乱的长子蹙了蹙眉:“慌慌张张做什么。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你才升迁尚书,正是众人紧盯的时候,怎还这般不稳重。”
若是平日被任老太爷训责,任大爷一定恭谦认错,但此时他顾不得这么多。
“朝中半数官员在昨夜被禁军带走了。城外的城防营也动了。”
为官多年见识过不少场面的任老太爷也被这消息惊到。“王爷呢?何在?”
“前日出城了一趟,接了嘉儿回京。听闻昨日去了趟广阳侯府,后又匆匆出府。进了长公主府后再未出来。”
任老太爷思索了片刻:“去,把魏棕叫来。”
魏棕眼下也震惊着,昨夜禁军十六卫,唯有千牛左右二卫未动,其余禁军全动了。而能指挥动禁军的只有陈朝一人。近日,上京城中意外频发,魏棕也一时不知此番是陈朝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但徐弘的金吾卫在昨夜定然是领头的,魏棕正打算去金吾卫找徐弘问上一二,任府传来了消息,任老太爷要见他。
此时任老太爷寻他,所为何事,魏棕心里也清楚。他虽急着想去找徐弘,但还是先去了任府。
魏棕刚到任府,就发现门外已经有任老太爷昔日门生登门了。管家带着魏棕径直去了书房,刚进门,任老太爷就开门见山问陈朝昨日为何从广阳侯府匆匆离去,去广阳侯府是商议何事?
昨日陈朝匆匆来,又匆匆走,只说了任兰嘉遇刺一事。任老太爷年纪大了,又疼爱子孙,虽任兰嘉遇刺无事,但昨日又突然昏过去了。陈朝那头至今也并没有传回消息,魏棕本打算今日去瞧瞧的。没成想……
思及昨夜的混乱,魏棕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这突然的大动静,别是任兰嘉出了什么事。
还没亲眼见过任兰嘉,任兰宜那他也还瞒着,魏棕也怕贸然托出吓到任老太爷。
“王爷昨日什么都未说,孙婿也是方才得知昨夜之事,正打算去金吾卫探探情况。”
此时任管事进门,说门外来了许多他昔日门生。这几年,任老太爷有意隐居,那些门生大多只是送送节礼,许久未曾那么多人一同登门了。任老太爷拧眉,那日陈朝随任兰嘉归府,他与陈朝长谈一日,陈朝也是有意徐徐图之,通过吏部慢慢将六部中人更换成他的派系中人。这才几日,任大爷吏部尚书的椅子都未坐热,陈朝就突然有了这么一番大动作。
因吏部之变,那些上京考评的官员还滞留在京中。本以为是寻常考评,如今看来,许是赶上了好时候。
安睡了一夜醒来,任兰嘉身子轻快了不少,至少不再那么昏沉。慧心察觉到榻上的动静,掀开幔帐,伺候任兰嘉更衣。
“王妃,昨夜京中出事了。”
任兰嘉对朝堂无甚兴趣,所以一般事慧心他们也从不到她面前提。
“何事?”
“王爷昨夜出动禁军,抓了大半的朝中官员。还抄了他们的府邸。如今京中都乱了。”
本还有些慵懒的任兰嘉眼神瞬变:
“让观海过来。”
观海来时,手中还拿着一纸名录。他似乎知道任兰嘉传他来所为何事。任兰嘉将那份名录拿在手中细细看了一遍。这才发觉,破开的哪只是什么寻常官邸,这各世家的门都被他踹开了。其中居然还有公侯之家。
他这是要鱼死网破,彻底撕开和各世家维持的微妙平衡局面。看似动的是上京,但上京之下牵扯的可是整个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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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府外来了一队禁军,如今府里进出都被他们把守。府外从天明也一直来人。都是求见王爷的。”
那纸名录被任兰嘉紧紧攥在手中,她起身,向外走去。观海随行:“郡主这是要去何处。”
“书房!”
魏棕从任府出来,抛去了原本要去金吾卫的念头,直接上马朝长公主府去。还未到长公主府,骑在马上的魏棕远远就看到长公主府门外拥挤的人群。大多都是身着官服的官员。
长公主府门前的人群再拥挤,也没人敢冲过身着甲胄的禁军。
负责把守长公主府的是徐弘身侧的亲卫,他见过魏棕,见到挤过人群而来的魏棕他微微颔首示意。
“我要见王爷。”
魏棕言简意赅,众人本以为这是又来了一个徒劳之人,没想到禁军居然让了让身,放行了。
人群乱了:
“我也要见王爷。”
“我也是……麻烦通传一声。”
在朝堂上一向注重仪态的官员此时挤作一团,可任凭他们怎么嚷叫,禁军表情冷漠,寸步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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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棕本以为进府就能见到陈朝,没想到被青云拦下了。“魏将军稍等片刻,王妃正在里头和王爷叙话。”
书房里,软榻上堆着一床薄薄的锦被,榻沿上男人敞着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头发也还散乱着,可见他也是刚醒,而且昨夜就窝在这小小的软榻上睡的。
任兰嘉站在离他几步外,蹙眉问:“怎么回事?”
任兰嘉想问的是做什么让禁军围了长公主府,又惹了这么多人上门扰她的清净。陈朝却以为她问的是昨夜禁军出动抓捕官员之事。
见她脸色比昨日昏睡在榻上时好了不少,陈朝起身朝她走去,敞开的衣襟也不拢上。
因为匆忙走来,她的额头有缕发丝垂落,陈朝走到她面前抬手将那缕发丝抚开。微凉的指尖擦过她的额迹,他勾了勾唇角。
“身子可好些了?”
第45章
陈朝多日不曾好好睡过一觉,又离的那么近,任兰嘉自然也看到他眼底的两抹青紫,平日她起身时他已经上朝了,回府时也衣冠齐整。任兰嘉也是头一回见到他满脸胡茬的模样。他的语调虽轻但却透着疲惫。
任兰嘉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的郁燥莫名散了些。
“外头怎么回事?”
“无事,我会解决的。既然有胆量动你,总得承受后果。”
任兰嘉一怔,这一夜的热闹都是这是为了她?随即她反应过来。
“刺客的事有眉目了?是谁?”
说话间,男人的大掌也搭到她的腰迹,带着她往软榻走去,这书房任兰嘉不常来,坐下后才发觉这软榻上的软垫甚薄,他昨夜睡在这软榻上和睡在木板上无甚区别。
“刺客一事牵扯甚广,我会处置好的。你安心养好身子。处置好了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