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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身量又拔高了些。离得这样近,孟长盈几乎要仰面才能看见他的脸。

肩膀更宽阔,人却看起来更瘦了,五官轮廓骨骼感更强,硬朗许多。看起来更像个男人,而非少年。

“惊喜得说不出话了?”

万俟望低头凑近了些,嘴角挑起的笑邪肆。嗓音尾调无端拉长,显出亲昵意味。

孟长盈眼睛缓慢一眨,似乎是才认出面前的人。

“你怎么回来了?”

万俟望神色微凝,终于松开孟长盈。

他一身风尘仆仆,披风兜帽上积着一层薄雪。他后退两步,边解披风边答道:“自然是赶回来陪你过新年。”

话音未落,万俟望就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漆盒,双手呈给孟长盈,歪头一笑。

“看看喜不喜欢?”

孟长盈顿了下,才接过漆盒。

一打开,里面竟是一支精巧的嵌宝掐丝金桃枝,光彩夺目。

花萼是珊瑚座,花瓣是嫩粉碧玺,花蕊掐了细长金丝。薄薄桃叶穿了孔,一动就颤出迷蒙金光。

奢华秀丽,又不失精致,拿在手中把玩正好。

桃木辟邪,护佑平安。

新年时,百姓会在门上悬挂桃符。这原是中原人的习俗。

去年除夕万俟望在云城,将皇宫布置得如花似锦,传统的汉人新年气息极其浓郁,热闹非凡。

今年他不在,孟长盈也不没人特意布置。孟长盈性情冷淡,不在意这些节日。

一切从简,似乎也没有不好。

尤其这嵌宝桃枝,又是金又是玉。

依汉人的眼光来看,俗了。

孟长盈在心中如是说。

可这桃枝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惹眼又招摇,就像眼前笑容肆意的万俟望,令人忍不住侧目。

“喜欢吗?”他问。

“不错。”孟长盈答。

万俟望哼笑一声,拿过桃枝来,在手里轻巧转了一圈,又垂目去看孟长盈冷白如玉的小脸。

“明明喜欢,怎么只说不错?”

“这样可不好。”

第47章 浮浪“怎

么要命怎么罚”

桃枝本就堪堪五寸,拿在万俟望大手中,更显小巧可爱。

灯火照耀下,流光溢彩极漂亮,像是胡人集市里哄小孩的玩具。

孟长盈长睫微微一动,移开目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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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氛围中,屋外“咔嚓”一声,是积雪压断了梅树枝桠。雪花还在扑簌簌地落,北风卷雪砸在屋顶和窗棂,声音密集。

好大的一场雪。

这应当是孟长盈来云城这几年里,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这样大的一场雪,万俟望是怎么赶回来的呢?

从气候适宜的京洛夜行到风雪交加的云城,何止北上千里。

孟长盈心思一动,眼尾扫到万俟望随手抛开的滚边披风。

披风厚密的毛领子层层打了绺,上半部分都湿透了,下半边泥沾着雪,糊得看不出原本的金贵刺绣。

披风是湿透了,可万俟望额上却还有热汗。

一张俊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唇上燥得直起爆皮,耳畔那枚绿宝金珠上还蒙着薄薄冰霜。

“娘娘看什么呢?”

绿宝金珠一晃,万俟望的笑也跟着晃入孟长盈眼帘。

“不止是不错,”孟长盈忽地抬眼,眸光乌黑清亮,“我喜欢这份礼物。”

万俟望一怔,眼瞳微震,随即垂眸笑了。

这还是他第一回 听孟长盈说喜欢。

这两个字在她口中说出来,倒是十分动听。

这一趟,也算值了。

“喜欢就好。”

万俟望转身随意坐下,将桃枝摆在孟长盈书案上。

那黄檀书案上,原本只有笔墨纸砚和灯台,素净得不像是宫中之物。

可这嵌宝掐丝金桃枝往上一放,本该不搭的。可简单到刻板的书案却兀然显出红尘滚滚的烟火气,似乎也别有一番意趣。

“除夕还有许多公务?”

万俟望注意到案上的高高摞起的公文,皱了皱眉。

孟长盈也坐下,斟了杯花茶,放到万俟望面前。

“算不得什么,且先喝口茶。”

万俟望这一路没个休息,水袋早就空了,接了茶杯,直接仰头一口喝下。

杯子才放下,孟长盈又挽袖为他倒上一杯。

万俟望抬目瞧了眼孟长盈,笑了下,又一口喝下。

孟长盈再倒一杯,万俟望再喝一杯。

直到连喝了五杯,万俟望才用手掌遮了杯口,摆手道:“能让娘娘亲手为我斟茶,就算喝上三壶也无妨。只是这会儿我腹中空空,水喝多了太晃荡。”

说着,他还当着孟长盈的面,拍拍自己的结实腰腹。

“……”

出去一趟,说话都没个正经样子了。

“来人,摆膳。”孟长盈吩咐道。

隐在暗处的宫人立刻应声而去,小厨房本就时时备着各类吃食,很快就摆满一桌。

多是牛羊肉类,一看就是特意为万俟望准备的。

孟长盈也没用饭,正好同他一块吃些。

“都这么晚了,你竟还没用过饭?”

万俟望左右看了看,只看到呼呼大睡的星展,疑问道:“莫非月台今日不当差?”

不然,她怎会不看着让孟长盈按时用膳?

孟长盈细嚼慢咽,好一会,才开口道:“食不言。你才离宫半年,礼仪就一塌糊涂。”

万俟望动作一顿,挑了挑眉,好久都没听到孟长盈训他了。

突然来一句,感觉竟还不错。

“娘娘,子时一过,我便要动身回京洛了。若还‘食不言’,我同你都说不上几句话了。”

万俟望说得轻易,孟长盈玉箸顿住,微讶道:“已经戌时了,你只待两个时辰就要动身吗?”

万俟望正吃着,含混答了句:“京洛无人照看,最多只能挤出这几个时辰了。”

孟长盈自然也知道。京洛与云城朝堂之局势,她一清二楚。

政局,人心。

皆可把玩,尽在掌握。

可万俟望的所作所为,却叫她看不明白。

“……为何?”

万俟望闻言,奇怪看她一眼:“为何什么?”

孟长盈搁下碗筷,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为何夜行回宫,夜奔千里就只为这两个时辰?”

她实在不明白。

万俟望定定凝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

那是一双清明冷冽的眼睛,望进去就像跌进冬夜无人的寒谭,冰冷彻骨,深不见底。

可他偏偏想试个深浅。

万俟望轻轻一笑:“只为两个时辰。”

孟长盈手撑着长案,俯身凑近了些,更近距离地注视着万俟望的脸,想要看清他面上每一处的细微波动。

“两个时辰可以做什么?”

面对孟长盈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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