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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是出来打工。可我们没文化、没背景,打工又能做什么呢?只能趁着年轻、还有点姿色,在这种地方陪陪酒,能赚一点是一点。”
“雨欣姐曾跟我说,我们这辈子也就是这样的命了,这份工作虽然会被人看不起,但比起年纪轻轻就嫁人、过那种一眼就看到头的生活,好歹还能多见见世面,万一能碰上什么改变命运的机会呢?”
——可惜,她还没等到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已经陨落在河边的芦苇地里。
包厢内自动播放的音乐应景地切换成一首曲调有些哀伤和沉重的粤语歌,娜娜把烟搁在烟灰缸里,拿起麦克风轻轻哼唱起来,唱到动情处,一滴泪顺着浓妆艳抹的脸缓缓滑落。
一曲唱罢,程述冷不丁问了一句:“既然她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还要跟她打架?”
娜娜神情一滞,连麦克风都没来得及放下,下意识用手覆盖着胳膊上淡粉色的伤痕:“我、我……”
踌躇半天,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眼泪,才下定决心似的说出实情:“其实,是雨欣姐要我配合她演一出戏。”
“演戏?”
“她让我假装跟她争吵、打架,闹得严重一点,最好能闹到派出所,留个案底。”
这是什么操作?
祝好觉得自己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为什么?”
娜娜捻起烟灰缸里只剩半截的烟,双眉紧蹙:“不知道,我也追问过几次,但她不肯说。本来我不愿意的,毕竟如果留了案底,对将来肯定会有影响。但她求我一定要帮她,并承诺自己会承担主要责任,最后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不要说出去。”
祝好把探寻的目光投向程述,试图从他那儿得到合理的解释,然而他却像是忽略了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跟姚雨欣平时接触得比较多,有没有觉得她最近有什么不一样?”
娜娜:“不一样?你们指的是……”
对了,那个双胞胎的推断!
祝好想了想,补充道:“在她出事的前一段时间,你会不会觉得她只有外表还是她自己,但其他地方——比如性格、动作、习惯等等,都跟之前一些差别。”
娜娜低头认真思索了一番:“差别……好像看不太出来,不过她那段时间在减肥,效果倒是挺明显的。”
“减肥?”
娜娜点头:“嗯,也不知道她是节食还是用了什么别的方法,那段时间每说几句话她就要停下来大喘气,还总是咳嗽,我问她是不是减肥太拼命了,她却说自己没事,只是吃太少没力气。”
听起来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祝好又问:“还有吗?”
娜娜又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其他的就没有了。”
问完该问的,时间恰好过去28分钟。程述拿起桌上的苏打水喝了两口,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李福满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包厢里,脸上挂着虚伪又客套的笑:“程哥,这就结束啦?其实你再聊聊也没关系——”
程述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是吗,那我再加半个钟吧。”
李福满发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不、不过这个地方那么吵,太妨碍您谈事情了,要不……我请您去楼上桑拿房?”
程述起身伸了个懒腰,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小子,知道我受伤了没法蒸桑拿,故意的吧?先记着,我下次再来。”
临离开时,还不忘叮嘱他:“记得给这姑娘小费。”
从灯红酒绿的娱|乐城出来,震撼耳膜的音乐声倏然消失,耳根清静得竟让人反而有些不习惯。
祝好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跟程述一起坐上后排。
车子在深夜无人的马路上一路驰行,碾碎初秋的落叶。她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致出了神,神秘的报案人、行李箱上的指纹、承认杀人的杜俊明、时新时旧的纹身、相同的DNA……一切或明或暗的线索本身就已经够复杂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无法解释的疑点:姚雨欣为什么要花钱雇娜娜跟自己演一场戏?
她刚想跟程述探讨一下,却突然发觉肩膀一沉,下意识扭头,发现他竟然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她抬手想要拍醒他,却看到车窗外流转的灯光从他脸上晃过,忽明忽暗,隐约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低低垂落,在脸上留下淡淡的投影。
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一整天都在跟着自己奔波,辗转了好几个地方,他确实也累坏了。抬起的手停止在半空中,犹豫片刻,祝好还是轻轻收回手,转脸看向窗外。
第67章
出租车开到楼下,祝好付完钱才戳了戳程述的脸,把他叫醒:“老大,起床了,到家了。”
程述缓缓睁开眼,茫然片刻,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睡在什么地方,噌一下从座椅上弹起来,低头搓了下鼻子:“你怎么不叫醒我?”
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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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程述这幅手足无措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憋住了,揉着肩膀,故作轻松:“辛苦你今天跟我跑了那么多个地方,
肩膀借你靠一下也没什么,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跟我说句谢谢就行了。”
程述抿了抿嘴没吭声,开门下了车,径直往楼道里走。
白眼狼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立刻嗷呜嗷呜叫唤起来,进了屋,祝好发现它的食碗已经空了,赶紧打开猫粮袋子给他加满,又把水换成新鲜的。
吃饱喝足,白眼狼叼来自己的玩具老鼠,缠着祝好陪它玩儿。祝好手一扬,把它那只被咬得全是洞的玩具老鼠往远处扔,它立刻冲上前与老鼠缠斗一番,又屁颠屁颠地叼回来,半路差点撞上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程述,嘴一松,把老鼠扔在他脚边。
程述弯下腰,拾起老鼠又一次扔向远处,白眼狼也又一次屁颠屁颠追上去,乐此不疲。
祝好随口问道:“还要我帮你搽药吗?”
他顿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够得着后背,片刻后还是妥协了:“嗯。”
祝好跟着他进了房间,拧开放在床头的药酒蘸湿棉签,涂在他结实的背肌上。警局医务室配的药酒效果还不错,只涂了一次,淤青就开始逐渐消散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跟昨天晚上相比,气氛有那么些尴尬。祝好心想被当成靠枕的人明明是自己,他怎么反倒还委屈上了,搞得好像吃亏的是他似的。
她清了清嗓,若无其事地打破沉默:“老大,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足够让秦警官重新调查了吗?”
程述慢悠悠地反问:“我们现在掌握了什么证据?”
祝好迟疑了一下:“娜娜不是说了吗?姚雨欣让她配合自己演戏,还要闹到派出所,这么可疑的事情,难道不得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