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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湿了,她凝神听着屋里的动静,时不时回头往车道上张望,希望秦聿风能来得快一些。
被委以重任的刘二虎看她紧张的模样,安慰道:“嫂子,你放心,程哥一定会没事——”
最后一个字刚到喉咙,二楼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哐当”声,紧接着没有安装玻璃的窗户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虽然那个身影只是一闪而过,但祝好还是认出了那张脸,是涂焕新。
涂焕新踩上窗沿奋力往前一跳,落在了隔壁那栋稍矮一些的楼顶上,拔腿就跑。
祝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程述也攀着窗户跃出,落在了跟涂焕新同样的位置上,回头朝他们喊了句“叫救护车”后,就闪电般追了上去。
来不及多想,她招呼刘二虎:“走,上去看看小桃。”
刘二虎连忙点头,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楼上缭绕而来,祝好心脏猛跳了几下,加快步伐来到了二楼,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血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小桃正躺在地上拼命扭动身子,呜呜的求救声被胶带封在了嘴里。
地上的血迹大部分已经干涸,看样子并不属于小桃,极有可能属于之前遇害的夏嫣和严雪儿。
“小桃,你没事吧!”
刘二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冲上前手忙脚乱地撕下小桃嘴上的胶带,小桃睁大双眼惊恐又无助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堪堪回过神来,“哇”地哭出声:“二虎哥,我、我……”
“好了好了,没事了,哥来救你了。”刘二虎刚想要扶起小桃,就惊慌失措地喊出声:“嫂、嫂子,小桃受伤了!”
祝好心一紧,赶紧查看小桃的伤势,这才猛然发现她的下腹插着一把匕首,只有刀柄还露在外面。
她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吩咐刘二虎:“我打电话,你把她解开。”
说完拿起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报上了准确的地址,并向接线员询问了如何对腹部中刀的伤患进行护理。
刘二虎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小桃手脚上的麻绳,身上的束缚刚一松开,受惊过度的小桃立刻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祝好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别动,平躺好!也别紧张,先做个深呼吸,让心率降下来。”
小桃虽然惊恐到了极点,但还是听话地平躺好,深深吸了一口气。
祝好没办法判断她有没有伤到内脏,只得按照接线员的指示脱下外套小心地在她的伤口周围按压,并把她的双腿抬高,减缓重要器官的出血速度。
与此同时,程述如同一只正在捕猎的猛禽对涂焕新穷追不舍,炯炯的目光紧盯着他逃跑的背影。
其实刚才上到二楼时涂焕新是背对着他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他的到来,然而惊慌无措的小桃先一步看到了他,下意识发出“呜呜”的求救声,涂焕新立刻察觉了异常,在程述手中的木棍砸向自己的瞬间往地上一翻滚,然后飞快起身扒住窗沿,随即纵身一跃,身影很快消失在窗边。
程述迅速检查了小桃的伤势,发现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便追着涂焕新的脚步跳出窗外。
这些违建房本身在建造时就没什么规划,有的还是平房,有的已经建起了三四层楼高,而且楼与楼之间有的紧紧贴在一起,有的又相隔甚远,坑洼不平的泥地上荒草丛生,还堆放着一些之前用剩的泥沙和砖块。
两人就这么在路况复杂的违建房之间展开了追逐战,涂焕新似乎对这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从房顶跳到半塌的围墙又稳稳落在地上,接着不停在几栋房子之间的夹缝中来回穿梭,不时推倒靠在墙边的木架阻拦程述的路,又抱起地上的花盆朝他砸去。
趁着程述侧身躲开的空当儿,他沿着一把梯子迅速爬上了一栋三层小楼的楼顶,程述紧追不放,可刚爬到一半,就看到站在楼顶边缘的涂焕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后抬脚将梯子一踹。
梯子失去平衡向后倒去,程述咬牙蹬着梯子腾空而起,反手抓住窗沿纵身一跳,翻滚落在了二楼的地面上,然后飞快沿着角落的阶梯追上顶楼。
还没等他站稳,猝不及防一道冷光斜削而至,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偏头,雪亮的刀光裹挟着一股劲风贴着耳廓擦过。
他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又如一阵疾风挥向他的脖子,他后仰躲过了这一击,抬手架住涂焕新的胳膊,一记手刀劈在他的手腕上,匕首应声而落的瞬间扭身来了个过肩摔,将涂焕新狠狠掼在地上。
涂焕新吃痛闷哼一声,但反应极为迅速,反手从地上抄起半块砖头狠狠砸向程述,又低吼着从地上跃起,一记直拳直捣程述面部,被程述抬手格挡。
过了几招后,程述很快就发现了涂焕新身上确实有几分功夫,并且身手敏捷,不过他并未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多半是在街头打架斗殴练出来的。虽然出手狠戾、气势十足,但一招一式间十分混乱,很容易就将自己身体的薄弱地带都暴露出来。
又一记拳头捣来,程述迅速闪身躲过,一手捋抓住涂焕新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咽喉向前一推,同时右脚插进他脚后向后扫绊,将他摔倒在地,顺势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肋部。
远处的公路上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警笛声,涂焕新目光一凛,从地上抓起一把石灰扬手一撒,空气中立刻炸开一片白雾。程述下意识抬手去挡,但还是被纷纷扬扬的石灰迷了眼睛。
与此同时,他脑袋上重重地挨了一板砖,黏腻的血液混合着石灰粉使得双眼一阵剧痛,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涂焕新趁机翻身从地上爬起,脚尖勾起地上的匕首,反手抓住了刀柄,心道不好,刚要闪避,右边肩膀就突然传来一阵凉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锋利的匕首刺中了。
趁着神经还没来得及将痛感反馈给大脑,他凭借多年的实战经验和本能的反应后撤几步,调整重心,使出一记横踢重重踹向涂焕新的胸口。
涂焕新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脚下本就不太结实的楼板轰然坍塌,他的身体失去支撑,整个人直直下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述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下坠的重力将程述右肩上的伤口硬生生扯开,方才被大脑屏蔽的疼痛此刻终于来袭。警笛声越来越近,他强忍痛意,从紧咬的牙缝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抓紧我,爬上来。”
涂焕新抬头看他,平静地说:“我杀了人……”
身下的楼板根本支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又一次发出迸裂声,程述打断他:“先上来!”
涂焕新无动于衷,重复道:“人都是我杀的。”
程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