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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一个死人。

“风扇坏了。”死人的声音闷闷的。

周时也把卷纸丢在床上,去门口关掉了吊扇开关。林喻之脸都没有抬,凭着感觉摸到卷纸,扯下一团塞进自己裤腰里擦了擦,又背过手,擦了擦周时也射在他背上的东西。

“流床上了。”他又说。

周时也没回话,林喻之转过脸,对着他露出一对亮晶晶的眼睛。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他一本正经地问。

周时也的裤子也已经穿得整齐,在对面的下铺上坐了下来。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他反问。

“你一定要对我讲反问句吗?”林喻之实在忍不住了。

“我尊重你的意见。”周时也淡定地解释。

林喻之沉默两秒,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严重怀疑,这辈子他都没办法从这个人嘴里撬出半句甜言蜜语。

“正在交往的情侣关系——这就是我的意见。”他不与周时也拐弯抹角,直接拍了板。说完,又拍拍床铺,示意周时也上来。

周时也没反驳,像是默认了。他走回床边,抬腿上床,从林喻之身上跨过,躺回了里面。单人床太小,两人要肩膀挤着肩膀才勉强能够并排躺下,林喻之面朝他侧过身,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忐忑:“你说,刚才,隔壁听见了吗?”

他们刚刚其实还算节制,没弄出多大动静,但周时也直接冷下了脸:“你再大点声,全厂都听见了。”

林喻之闻言“嘶”了一声。

他很清楚自己老爸的婚恋观有多保守,一旦林牧为知道他与周时也是这种关系,绝对不可能放任他继续留在这里,更不可能允许他们继续见面。

这可不行。

他把脸拱在周时也肩头,很小声地说:“那我下次小点声。”

周时也转过脸看着他。

他太乖了。几乎任他予取予求。只不过有了一次肉体的亲密接触,就对他卸下了所有防备。

虽然之前也没防备过他什么。

这直勾勾的眼神叫林喻之又烧红了脸。他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周时也的胸口:“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觉得马上就要下次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看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周时也不再看他,回过头望着低矮的上铺床板笑了几声。

他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是邬州山区里随处可见的黄泥土,林喻之就是岳城天空中一尘不染的云。

洁白,柔软,又轻盈。

林喻之在这低沉的笑声中放松了一点。他继续滑动手指,指尖沿着周时也的胸口滑向他平直的锁骨,又沿着锁骨徐徐滑向肩头。

才刚释放的欲望隐约又有抬头趋势,周时也正准备阻止他继续在自己身上胡乱撩拨,那两根作乱的手指自己先停了下来。他朝林喻之看过去,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肩膀,被发现后又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学生一样仓皇地看向别处。

“想知道这疤是怎么来的?”周时也问。

第11章

超级想知道。

但林喻之不想毁掉这难得的缱绻一刻:“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周时也也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躺着。他们各自占着一半枕头,相距不过十多公分,林喻之感觉得到他和缓的呼吸。

“还记不记得你上次吃的炸洋芋?”周时也问。

林喻之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周时也一起吃饭。但他没想到周时也会把话题绕到那么远,愣愣地点了下头。

周时也的语气也同样和缓:“我小时候,我妈在我家旁边的菜市场门口卖炸洋芋。”

亲热过后躺在一起讲小时候的事,这回的感觉终于对了。林喻之舒展眉头,只觉得此时此刻美好到不真实。但他仍怕讲错话,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做小吃买卖,一定很辛苦吧。”

“是辛苦。”周时也说,“但她的生意还不错。她手艺好,爱干净,而且,”他顿了顿,话音中带上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人还漂亮。你知道豆腐西施吧?我们那里,有人偷偷叫她洋芋西施。”

这话题轻松又温馨,林喻之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周时也也跟着笑了笑,可这笑声却有些干涩。

他已经不太会主动回忆那晚发生的一切。在漫长的成长岁月中,那一晚在脑海中早已蒙上了朦胧的雾。而如今,他必须将重重迷雾彻底拨开。

这是一个必须讲给林喻之听的故事。

林喻之单纯,善良,富有同情心。

更重要的是,他是林牧为的儿子。

他拥有周时也需要的一切。

时过境迁,虽然伤痕仍在,但这件旧事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难以开口:“但我爸很讨厌他们这么叫她。如果有男人在买洋芋的时候和我妈多说几句话,我爸知道后,一定会大闹一场。”

林喻之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他还清楚地记得周时也说过的话,他父亲不仅酗酒,还是个家暴惯犯。

周时也看了他一眼,语速很慢地继续:“有一次,他在外面喝了酒。回家以后,他说他朋友看见我妈白天出摊时和一个男的眉来眼去。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在酒桌上就没几句正经话,但那些话一定让他丢了面子。我妈当时正在切洋芋,他夺走了刀。”

林喻之骇然道:“刀?”

他从周时也平静的脸看向他肩膀上的旧疤,那个可怕的猜测再一次袭上心头:“所以,这伤是……”

周时也最后还是放弃了叙述细节,只说:“我那时候太小了。”

他那时候太小了。他拦不住周勇,只好把削皮削到一半的洋芋丢在地上,冲过去抱住了罗韵兰。

“那时候你多大?”林喻之的声音微微颤抖。

周时也说:“十二岁。”

*

十二岁。

十二岁还是林喻之会在沙滩堆许愿池的年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处丑陋的刀疤,却在指尖即将落下的时候停住了手。

他不敢碰。

仿佛那处伤口还在流血,还会疼痛似的。

顿在半空的手继续前伸,环住了周时也的背。可他不知道这个拥抱是在安慰周时也,还是在安慰胸口闷痛的自己。

“当时,你一定伤得很重吧。”林喻之哑声问。

“还算幸运。”周时也语气淡淡,“如果那一刀砍到的是耳朵,脸,或者脖子,我的人生大概会彻底改变,或者直接结束。”

这样的事情林喻之只在新闻和电视节目里见到过。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什么样的男人会冲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动拳挥刀。他从周时也怀里抬起头,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你们没有报警吗?”

周时也说:“报了。”

“然后呢?”

“他在拘留所里蹲了十几天。”

“就这样?”林喻之出离愤怒,嚷出了声。但顾虑到宿舍的隔音,他又立刻把嗓门压低了一点:“他这和杀人未遂有什么区别?他应该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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