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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按,周时也只好把头盔从他的脑袋上拿下来,帮他戴好,还左右摇晃了两下,这才跨上摩托,从后视镜上取下了自己的头盔。

“坐过摩托吗?”他边戴头盔边问。

这车的模样普普通通,可车手实在是帅得让人移不开眼,两条长腿被衬得愈发修长有力。林喻之心猿意马地摇摇头,扶着周时也的腰坐上后座,诚实又乖巧地答:“没有。”

周时也把他的膝盖往自己大腿上一按,提醒道:“腿,夹紧。”又拍了拍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手,说,“手,抱紧。”

林喻之一愣,大大咧咧地笑了:“你是在说坐摩托吗?”

隔着头盔,他不知道周时也是什么表情,但手下的腹肌突然间绷得很紧。他轻轻贴上周时也的后背,交叉十指搂住他的腰,又酸溜溜地问了一句:“周时也,你经常载人吗?”

周时也踢起脚撑,拧钥匙发动了车。

他不回话,林喻之悻悻地闭上了嘴。

看样子,自己并不是周时也后座的第一个乘客。

他怅然若失地咬了咬嘴唇,但这抹失落很快被另一个令人兴奋的念头冲散了。

“哎——我们别去市中心了!”他突发奇想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周时也脚步迟缓,沉默地跟在林喻之身后。

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太阳悬在西天,金灿灿的日光洒落在海面上,给大海铺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碎金子。林喻之停下脚,迎着风理了理被头盔压乱的头发,舒展肩背,伸了个懒腰。

“好吃吗?”他看了看周时也手里的一次性塑料碗。

周时也端着一碗林喻之买来后只尝了一口的肉蛋肠粉。他默不作声地用筷子夹断一块,塞进嘴里,囫囵嚼了嚼,一口气咽下。

在岳城住了好几年,他依旧没有习惯这种口感滑溜溜的食物。

看他吃得勉强,林喻之笑着夺过了筷子和塑料碗:“不想吃就别吃了,这家做得确实不好吃。”他倏地收起笑容,一脸庄严地宣布,“调出这个酱汁的人应该被判刑,他犯了亵渎肠粉的罪!”

周时也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了一点,无声地笑了笑。林喻之看了他几眼,去远处找了个垃圾桶,把那碗肠粉扔掉,又走了回来,在脚下干燥细软的沙地上席地而坐。

“小时候,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跑来这里独自待一会儿。”他回头看了眼身后人声鼎沸的夜市街,拍了拍身边的沙地,示意周时也一起坐下,“不过,那时候这里很安静,没有那些小吃摊。”

周时也没有坐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定定地看着林喻之。

时隔十一年,他再一次踏上了这片与林喻之初遇的沙滩。

第15章

潮起,潮落。林喻之屈膝坐在沙滩上,望着低空中那一朵朵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云。

小时候,这片海滩曾无数次将他治愈。如果一定要与周时也分享一个人生中的重要地点,那就是这里。

“你看,那些云,好像山一样。”他伸长手臂,用一根手指在空中描画着云朵的轮廓,“那是山峰,那是山谷……”他在轻柔的海风中惬意地长叹一声,“真好看。”

周时也也看着那层层叠叠的云。

它们蓬松,柔软,仿佛可以包容世间万物。

“山好看。”他低声说,“你如果从小生活在山里,就不会这样说了。”

“那可不一定。”林喻之抬头看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从小生活在海边,但我还是觉得大海很美。”他又望向眼前的海,“清晨的海,日落的海,深夜的海,阴天的海,晴天的海,它们都不一样。”

周时也也看着眼前的海。

在他眼里,这片海的模样,与十一年前的那个傍晚没什么差别。

林喻之想了想,又说:“春天的山,夏天的山,秋天的山,冬天的山,它们一定也各有各的美。”

说到这里,他如醉方醒,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啊,你们那里是不是四季如春啊?”

家乡的气候,这个话题已经让周时也感觉有些陌生了。他摇了摇头,说:“不是。邬州的冬天很冷,会下雪。”

“下雪?”林喻之挺直后背,讶异道,“真的假的,云南会下雪?”

周时也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喻之满脸艳羡。

岳城是个不落雪的城市。四年前,岳城曾罕见地下了一场雨夹雪,虽然落下的只是冰粒,但人们还是兴奋不已,纷纷涌上街头拍照留念。林喻之不是没在旅途中见识过银装素裹的曼妙雪景,但当时还是跟风拍下了几十张照片。

他用双手拢起一捧温热的细沙,又在沙地上重新铺开。可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美化了记忆,怎么都还原不出小时候堆出过无数次的那个形状。

他不再摆弄沙子,搓搓双手,搓掉了手心上的沙粒,然后站起身,把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

*

周时也抬起手,摊平手心,看到了林喻之塞进他手心的东西。

四条红色棉线彼此交织、缠绕,像爱人一样亲密不可分离。

那是一条手工编织的红色手绳。

“好看吗?我自己编的。本来想在一个月纪念日那天再给你,但是,作为第一次约会的礼物,好像也挺合适的。”见他一动不动,林喻之取过红绳帮他戴上,又调整了一下松紧,“这是受到了烧烤店老板的启发。”他轻声笑笑,“怕丢,就拿条红绳绑起来。”

周时也垂眼看着左手手腕上多出来的红色手绳,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时候相信许愿池,长大了相信这个。

和以前一样,幼稚得可爱。

林喻之放开了他的手腕。

他正了正神色,重新看向波光粼粼的海。

“对我来说,这里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所以,我想带你来这里看看。”

海风将他柔软的刘海吹得卷了起来,露出了光洁好看的额头。

“小时候,我总觉得,只要我在这里,就可以离我妈近一点。”林喻之的目光如海浪的回声一样悠远,“我爸,我妈,还有我,我们一家三口唯一的一张合照是在这里拍的。我妈挽着我爸的手臂,我在我妈的肚子里。”

*

周时也一怔。

林喻之从来没有在他面前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你听说过羊水栓塞吗?”林喻之突然问。

周时也还愣着,但林喻之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答案。他自顾自地继续:“听说,我在我妈肚子里就已经没有心跳了。结果,我活了下来,我妈却没能下了手术台。所有人都告诉我,这不怪我。”他看着周时也,蹙起眉笑了笑,“你一定也这么觉得吧。”

周时也却没有回答。

他仿佛没有听懂林喻之的问题,那双英俊深邃的眉眼里除了震惊,还有许多林喻之读不懂的东西。

林喻之从来没有在周时也眼中看到过这样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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