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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漂亮姑娘的手点了一支烟,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挑一个,这是哥送你的生日礼物。”

宋忆文看着包房里那一排衣着清凉的年轻姑娘傻了眼。

他不说话,宋忆武便帮他挑了两个,最后宋忆文被逼急了,直接跟宋忆武出了柜。

他永远都忘不掉宋忆武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宋忆武把烟头在大理石台面上捻灭,朝会所经理挥了挥手,送走了那些姑娘,宋忆文才刚松一口气,十多个漂亮男孩又排着队鱼贯而入。

“挑你喜欢的,如果都不喜欢,我让他们再换。”宋忆武笑眯眯地说,“别担心,你这么乖,家里的事情,哥一直替你担着,这点小事,自然也会替你保密的。”

宋忆文一个都没选。他逃跑了。

他以朋友给他庆生为借口,胆战心惊地在国外躲了半个多月。

父亲在这方面观念有多传统,宋忆文再清楚不过。在宋承良眼里,儿子的最大使命就是给宋家传宗接代,不愿意结婚生子,那叫大逆不道。

但宋忆武似乎真的没有把他喜欢男人的事情告诉宋承良。宋忆文也是那时才知道,宋承良把挺着大肚子的郑秋萍娶进门的时候,宋忆武的生母才刚刚过世三个月,又过了三个月,他出生了。

自那以后,宋忆文再也没有对自家的生意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他和宋忆武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个共识——他负责踏踏实实地做个不思进取的纨绔,宋忆武负责承接父亲的期待,以及宋家的产业。

他早就知道自己这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个善于伪装的斯文败类,但今天这场争执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都过去一个月了,现在反悔,无非就是想要点钱而已。”宋忆武面无表情地说,“这种小事,小谢不该来打扰您的。”

小谢是宋忆武的助理,宋忆武知道这个助理是父亲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事情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他也并不意外。

整件事情要怪他自己。他失误了。他一点也不喜欢年纪小的,现在也只找你情我愿的。可那个女工实在是不识好歹,喝个酒不情不愿,好像自己多高贵似的。

令人扫兴。

“小事?”宋承良的声音突然拔高,“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一个不学无术天天不见人影,一个三天两头搞出这种丢我老脸的勾当!”

他盯着宋忆文看了几秒,又看回宋忆武。

“你当现在还是十年前?”他再一挥手,另一只瓷瓶也哗啦啦地遭了殃,“当年你给老林捅出那么大的篓子,你觉得他还能再忍你第二次?”

第42章

空调出风口吐着冷气,周时也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白色纸船头像依然沉寂在聊天列表顶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条微信消息是昨天中午他在火车上发的,林喻之说“时间过得好慢啊”,他回了一句“正点到”。

和唐世瑛在电话里简单沟通后,他和林喻之在快餐店分别,带着叶青青来到了唐世瑛工作的律师事务所。林喻之说自己还有事,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来。周时也猜他是找林牧为去了。像林德福这样的蛀虫,林牧为的厂子里还有很多个,按邱芝这两年调查出来的结果,林牧为并非对这些蛀虫私自牟利的行径一无所知,那些有漏洞的阴阳合同,虚开的发票,通通都在老板的办公桌上签过字盖过章。

只要别太过分,林牧为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白手起家的老派商人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逻辑,江湖义气是他们披在身上的坚硬铠甲。

直到他们的铠甲被蛀虫蛀成筛子。

但他猜错了。林喻之没有去见林牧为,他在邱芝发来的照片中一眼就认出了林喻之的背影。

他的脊背像一根紧绷的弦,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周时也也见过。

*

烤盘上的食物已经焦黑,油星溅上林喻之手背,可他浑然不觉,他整个人都被宋忆文的话冻结住了。

宋忆文接着说:“我估计很快会有律师联系她,他们一定希望私下和解。”

“怎么可能……”林喻之怔怔地说。

但他立刻想到,叶青青听到的“吴总”也许是“武总”,林德福比宋忆武年长不少,叫他“小武总”是说得过去的。可他小时候常去宋忆文家里玩,记忆中的宋忆武明明是一位知书达理、温柔和善的可靠兄长……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两人谁都没有食欲,宋忆文招呼服务员把炭火撤了,“你现在是不是明白了什么叫作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喻之沉默数秒,低声问道:“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劝她同意和解?”

大约是猜到了他会这么想,宋忆文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他正色道,“我希望她不要和解。我不知道我哥准备给她多少钱,但是,钱这东西,我一样可以给。”

林喻之疑惑地看着他。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不希望我这么做……”宋忆文盯着他的眼,“我听你的。”

“我不希望你做什么?”林喻之被他的话搞得更迷糊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里不是适合谈这种事的地方,宋忆文环顾四周,斟酌着说:“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他顿了顿,倾身向前,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讲了两个字。

*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清晨的天光从高处的小窗洒进楼道,照亮了周时也彻夜未眠的脸。

他昨天一整晚都没有回宿舍,但林喻之没有联系他。

他也没有联系林喻之。

手机屏幕明了又灭,微信聊天窗口里是邱芝昨天中午发来的消息。

林喻之和宋忆文讲话的声音不高,邱芝只能断断续续地听明白一部分,但也能从中拼凑出个大概。周时也再一次回想起叶青青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人活着难免要受点委屈”时的模样。

委屈,这是罗韵兰当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情绪。他一直都想知道罗韵兰自杀的真相,可如今他距真相仅有一步之遥,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做好承受真相的心理准备。

如果邱芝的推论是真的,如果罗韵兰真的是十年前的受害者,那他的徘徊、他的退缩都将变得不可饶恕。

他不仅不配做罗韵兰的儿子,他甚至不配做一个人。

邱芝说得对。如果他不曾犹豫不决,如果他早一点查清真相,叶青青就不需要遭遇这一切。

周时也仰头闭眼,后脑在入户门的门板上磕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邱芝说得对。这一切他难辞其咎。如果他继续犹豫下去,未来还会有更多的罗韵兰和叶青青。

林喻之口中的家与他只有一门之隔。他在他们昨天看过的那套房子前驻留了一整晚,脑海里反复浮现出林喻之站在那面落地窗前的模样。

在沙漠中独行了太久,难免会生出一些幻觉。在那间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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