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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周勇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拉开冰箱门取出一罐啤酒,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龟儿子,自己混得倒是板扎。”易拉罐拉环“咔”地崩开,他仰头灌了一口,又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一双浑浊的眼上下打量着林喻之那身裁剪考究的米色西装,“你两个在一个地方上班?”

林喻之把行李箱放在墙边,目光从周勇缺了半截的右手小指移向果盘边上的水果刀,紧抿着唇没有回话。他像哑巴似的一声不吭,周勇显然有些不高兴了:“问你话。”

可他的质问还未落地,就被门外逐渐加快的脚步声吸引了注意力。林喻之也回过头去,对上了周时也见了鬼一样的惊诧视线。

*

周时也僵在了玄关的阴影里。

“你怎么……”他的声音像一根绷到极致的琴弦,在看到周勇的瞬间骤然断裂。

林喻之能看到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十二月的天气,却有汗从他发根淌落。

“你爸来了。”林喻之平淡地说。

“回来得这么晚。”周勇把喝了一半的啤酒重重放在茶几上,操着方言低声骂了一句,“叫老子等嫩个久。”

周时也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周勇,瞧他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显然还不知道林喻之究竟是谁。

他默默松了一口气,又看回林喻之。

林喻之也正看着他。他什么都没说,似乎千言万语都凝结在了这个平静而忧伤的眼神里。周时也感觉得出来,林喻之读懂了他,但也误解了他。

“我爸来岳城看我。”周时也的神色也恢复了镇定,语气里是恰到好处的疏离,“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过几天才回来,没提前跟你说。”

他伸出手,但在空中顿了一下,最后虚搭在了林喻之的肩膀上。

“本来想等你回来请你吃饭,但今天可能不行了。”他轻轻摩挲着林喻之紧绷的肩膀,用解释的口气说,“我和我爸很久没见,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

路灯在黄昏中次第亮起,将林喻之的影子钉在灰白色的石砖地上。他转过头凝视着单元门,狠狠抽了一口烟。

他能够理解周时也的决定。换作他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一刻,他与周时也成为了最隐秘的共犯——一个在楼上与恶鬼周旋,一个在楼下审判自己的良知。

周勇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这个家暴酗酒沉迷赌博的烂人,非但没有受到应得的惩罚,还靠着亡妻的死亡赔偿金过了这么多年醉生梦死的逍遥日子。

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可是,值得吗?

把本该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葬送在一个人渣身上,余生都将失去自由,值得吗?

烧到尽头的烟头灼痛了手指,林喻之深吸一口气,把烟用力碾灭在了垃圾桶顶。

第52章

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封锁着一场精心策划的自我毁灭。

不值得。

林喻之肯定地想。

他把烟头丢进垃圾桶,可刚走出一步,视线尽头的单元门突然被撞出一声闷响。

林喻之瞳孔骤然收缩。

周勇佝偻着背窜出来,往左右看了看,仓皇逃向小区大门。

林喻之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冲向了单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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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门滑开的瞬间,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扼住了林喻之的咽喉。他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在转过第一个弯后看到了大敞着的防盗门。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画面。

周时也蜷坐在玄关墙边,右手死死压着侧腰,血从指缝间溢出来,浸透了他的衣服。林喻之在他身边跪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他的衣摆,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周时也的侧腰有两处狰狞外翻的刀伤裂口,血正不停地往出涌。他哆嗦着手去掏手机,却被周时也扣住了手腕,那只手冷得像浸过冰水,掌心却黏着温热的血。

“120,”周时也喘息着说,“我打过了。”

林喻之哑声道:“你怎么搞的……”

扣在手腕上的手突然加大了力气,周时也没让他继续往下说。

“又不是第一次挨刀子,”他轻声道,“别紧张。”

林喻之与他对视了几秒,明白了他的意思。

故技重施。

房间里装了监控。

见他不再讲话,周时也动了动失血的唇,扯出个有些惨淡的笑:“别生气。”

冷汗顺着他的下颌滑落,落在了林喻之的衣袖上。林喻之深呼吸几次,努力找回呼吸的节奏,替他按住了伤口。

“你别说话了。”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泼洒在地板上的啤酒酒液散发出酸腐的味道,苹果杂乱无章地滚落了一地,横在其中的水果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周时也仰头靠墙,快速失血已经让他开始感到晕眩。

“真不想让你看到这个。”他的喉结在裹满薄汗的脖颈上滑了滑,又猛地攥住了林喻之的衣角,“别走。”

林喻之刚要起身就被拽了回去,手掌险些压到周时也的伤口。他单手撑住地板,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周时也冰凉的手背,低声安抚道:“我去看看救护车到了没……”

“别走。”周时也的手却攥得更紧。

他抿了抿干燥的唇,一双涣散的瞳孔执拗地锁定着林喻之的脸。

意识正在沉入深海。

“那时候……”他的声音在急促的呼吸中只剩下一点模糊不清的气音,“我应该,相信你。”

*

“时也,妈带你去改个名字吧,我打听了一下——”

“为什么要改。”周时也问。

罗韵兰切洋芋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愧疚:“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

“咚”的一声,周时也把削好的洋芋丢进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校服裤脚。

他在书本上读到过自己名字的出处。他知道这个名字一定是罗韵兰取的,周勇那样的人,取名是不会引经据典的。

他从来都没有问过罗韵兰为什么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但他能猜到缘由——如果没有他的出生,他的母亲大概有机会拥有另外一种人生吧。

“不用了。”周时也垂眼看着不锈钢盆中堆成小山的洋芋,低声说,“只是个名字而已。叫发财的人又不一定真的能发财。”

罗韵兰的叹息轻得像一阵青烟。

“话是这么说……”她熟练地把洋芋切成小条,又将切好的洋芋条泡进清水里,“但我还是想给你换个更好的名字。”

周时也盯着母亲后颈的淤青,固执地重复了一遍:“不用了。”

他起身将备好的食材桶与酱料罐搬到屋外,码放在小吃车上。罗韵兰却立刻跟了出来:“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周时也被她问得一愣。没课的时候,他都是跟着罗韵兰一起出摊的,今天是……

今天是星期几?

罗韵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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