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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能的弟弟继承集团大业。

归根结底,我的爷爷任天,这一辈子糟蹋了两个女人,辜负岳父愧对子嗣,但他实际上谁也不爱,只爱他的事业。他不偏爱任何一个儿子,他最客观也最无情地选择了“集团需要的人”。而我的奶奶冯兰,受爱情欺骗实属可怜,却也因欺凌他人自毁了善缘,在半年前死于恶性肿瘤。

冯兰一死,任皎已无娘家人庇护。任洁将他骗回国,扣留他的护照,就是想把人控在身边,整他、逼他,以报童年之仇。而任皎也是个合格的草包富二代,离了任家便失去了生存能力,不甘愿也不拒绝被弟弟把控。

我的爷爷则依旧无声地注视这一切,注视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就像多年前注视两个女人同室操戈,一样视若无睹,一样无动于衷。只要盈临能发展,盈临的人情纠葛又与他何干?

任皎与任洁一世兄弟,永远困于那恨意滔天的七步之内;而任皎与我一世父子,血脉传承,我淌着任家的血,我永远是任家人。

前有姑侄同娶,后有爱慕生父,天雷何不降在这血源上,把我们一家都砸进十八层地狱?

旧事重提,覆辙重蹈,是我看不清。不做孽不成活,是我们任家的祖训。

只有当我面对廖敏珍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我还有药可救。我妈的存在就像是把那罪孽的血统砍出一条鸿沟,把我从万劫不复里拽出来。我回去后,她单独和我聊了一会。

“妈,”我跟她说了真相,“我确实关了谢许一个晚上。”

“那他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不仅仅是霸凌你,对不对?”

是了。廖敏珍就是这样,她爱她的孩子,信任她的孩子。谢许对我不轨,我本不觉得什么,可只我妈这一句话,我忽然觉得委屈。只有在她面前我才觉得我是个真正的孩子,我犯错了,但她总原谅我、教化我,她对我有无限的期待,她宽容我,了解我——她给我的一切,才是我可以正向生长的根源。

我沉默着点头。我知道她不会告诉谢家人真相,她也再没有告诉其他人。

“我是讲道理的,孩子。你这么做不对。但一想到我是你的母亲,我的孩子被人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恐怕只会做得比你更不讲道理。“

“但我们毕竟做错了。”廖女士说的是我们。“做错了就要反省,要改正。只要我们接着错下去,惩罚终究会落到我们头上的。”

我又点点头。这一次的事情被摆平了,那下一次呢?我与生俱来的恶意会爆发,我会在作恶之前想一想我妈,这样或许就能收得住。

我答应她我会改正的。不光是我的性格,我会全部地改正。只要再给我一年多。

“妈。”过了好一会,我说:“毕业后你送我出国吧。”

廖女士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但她本意如此,也就点了点头。

出国后我就跟任家断个干净。我爱任皎,可我也爱我妈。我隐瞒着我妈,因为我知道她绝对不允许我再和任家有瓜葛。两个人我都爱,我也清楚地知道了世上没有两全的办法,所以我还剩下一年多,我只管任皎这一年多,出国之后,我和他再没关系。

我爱他爱得再深,还要加上廖敏珍,才是我生命的全部。如果非要舍弃一个,另一个才能岁月安好,那我就算撕心裂肺,也要断舍离。

我妈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她本来有个会议要开,她往后推了十分钟。她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沈明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

沈明能进我家全靠我妈,我妈又在乎我的感受。先前是她深陷爱情觉得沈明哪哪都好,现在他们的感情有了一丝的裂隙,她开始征求我的意见。我接下来的话对沈明来说分量很重,能够左右他的去留。

我对沈明做的那么多坏事,就是为了我妈的这一句话。现在,我终于等到了。

“我觉得谢禾更好。”

沈明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那一晚上让我看清了我的内心。看清之前,我接受不了任何继父,因为任皎在我心中的父亲地位是唯一的;看清之后,我允许了一个好人当我的继父。一个真爱我妈、品行端正,也真心对我的继父。

只可惜这个好人不是沈明,而是谢禾。沈明的聪明才智与一针见血,到底给别人做了嫁衣。

沈明是历届以来最聪明也最全面的继父,他伪装得最好,努力得最多。可他独独有个致命之处:他的出发点是错的。

他是为钱财而来的。

“为什么?”我妈问我,“因为谢禾不爱钱吗?”

我呆住了。我终于知道我犯了个大错误。我不可以低估我妈,我妈一世聪明,我作为继子看得清沈明,她作为情人,更看得清她这位情夫。

“我知道他是图我的钱。”我妈看我呆滞的表情,咯咯笑了,“我有钱,不怕他贪,我能有今天的成就,我的公司也不可能易主。我确实质疑他的品行,我还因此没之前那么喜欢他了呢。”

等等,什么?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你是说你没那么喜欢他了?”我问我妈。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因为他够爱你啊。”

“他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或者说他比这世上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都爱你。”

我忽然觉得晴天霹雳一样。真相竟与我的猜测大相径庭。而我得知真相的方式也是如此……

沈明能留在我家不是因为他奉承我妈的手段有多高明,他靠的不是我妈对他的爱,而是他对我的爱。

他开车撞了谢许,一是证明了他品行不佳,二是让我妈没那么爱他。但这也证明了一件事,最最关键的一件事:

他足够爱我。

父母是讲道理的,可一想到孩子受了那样的委屈,有的父母会比孩子更不讲道理。也因为这一点,沈明开车撞人不代表他坏到了骨子里,而是还有教化的可能。

因为受委屈的是他的孩子。

廖敏珍要一个爱人,可她更要一个“父亲”的角色。

“我也觉得很奇怪,毕竟他才比你大十岁,理论来说有的应该是哥哥对弟弟的爱吧?我听说他开车撞人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任皎——算了,不谈他了,我该去公司了。”

任皎抱着我滚下床的那一次,也就是我的记忆之初,我的父亲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受了伤。

我目送廖女士离开。我维持一个假笑,在她离开后也没能舒展僵硬的面部肌肉。我后背发凉,心乱如麻。我狂奔到盥洗室,打开水龙头,接一捧水就往脸上砸。

水滴顺着我的脸颊滚落,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想不明白。

旧事重提,覆辙重蹈。

天雷不光光要砸向任家乱伦的血脉,还要砸向那只童话里的千匹皮。

哪有永远、永远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第17章 17.我的错误

我再一次见到阿辽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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