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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谨的胆小鬼,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傻瓜,是个改正错误但绝不承认错误的混账。
他会用一辈子去为他的所作所为赎罪,但跟人坦白他的错,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我终于翻开了软件,眼前赫然是一张动车票。
回月村,只他一个人,今晚就走。
第33章 32.Michael
“二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服务生犹豫着朝我们走了过来。我刚下意识抬起的手举在半空,迟疑着没有握住沈明的手腕。沈明反应比我快,牵住我的手,给服务生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后拉着我往外走。
我脑海中又浮现了那张这票。我觉得刚刚那一拦简直就是一时冲动。如果他非要走,那我想拦也拦不住。况且跟我妈坦白只是一个出于良心道德的选择,我不能也无法强迫他。
我只是会失望。
我余光看着沈明,我忽然觉得不自在。意识到他对我的感情后,我的无心之举都成了暗流涌动的证明,我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是好是坏,态度如何,好像时刻挖着一个坑等我跳下去。
无论如何我都不适合和他再走同一条路了。我抬脚要走,感到手上一沉,我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明,他还没松手。
“车在反方向。”
“我不跟你一块回去。”
沈明的电话又响了,大概还是我妈打给他的。他到底还是松了我的手,我乘公交车回到了住所。
我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不想他的时候我就开始思考任皎的事情。大概是医院里任皎的话真的起了作用,我觉得头疼。他的影子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张臃肿、发白的脸又跟年轻时的样子重叠了,父亲的身份就像是一层桎梏,不仅锁牢了让我们血脉相连,还牵连了我的思绪,魂牵梦绕。
他催促我,远不是现实中的几句话那么简单。他有侵入我思想、把他的烦恼他的苦难灌输给我的能力,好像他生下我就是为了让我不得安生。
猛得一下我脑海中浮现出任皎带血的模样,吓了一跳,睁开眼才发现我刚刚是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再难睡着,干脆拿个电脑出来研究股市,看看哪个板块长得漂亮。
可能是有幸遗传我妈的商业头脑,我在炒股这事上几乎没吃过亏。自中考那张数学试卷被我第一眼看到了最后一大题,我就对数字有种奇特的感悟。当年的那一道大题我看愣了,不会写,丢的那几分让我险些与明都最好的公立中学失之交臂。但其实我在我妈的安排下上了一年国际高中,腿伤康复后才转入公立中学。公立中学管得严,离我家也近,免了住宿。我妈当时巴不得我待在她眼皮底下,我也乐意受她庇护。
话说回来,我现在的数学是出奇的好。大概是中考那一堑让我变智慧了许多,我高中理科学得都很快,在病床上的时候就把后续课程自学完了。
我现在还呆在高中,靠研究股市消解不断将知识炒冷饭的烦闷,为了保持题感高考不翻车,也是为了再拖几个月,看看任皎活到哪种地步。
只是知识烂熟于心,股市天天向上,跟任皎的事情却一拖再拖,毫无进展。
我忽然想起沈家了,沈家的人拖着沈明不让他往前,而任皎拖着我不让我往前。
毕业后是我从未领略过的广阔天地,天高任鸟飞,我却画地为牢,自愿被拴上锁链。
哪有这样的爱呢?或许乱伦还不是我最大的错误,是我不该自我作贱。
但我毕竟无法忤逆我的感情。他是父亲,是在我四岁时就种在我心底的执念。记忆之初他望着我的黑色眼睛是种在我瞳孔里的因,我只有亲眼见证他得了什么样的果,这一生才算圆满。
我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妈和沈明都不在家,吴管家目送我出门,我出发去乘公交。
咔哒。
我等着公交,蓦地听到一声脆响。
我回头,背后是几个聚在一起聊天的学生,然后是草丛,一只三花猫从草丛里窜出来。
是猫踩着树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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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顾右盼,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电车。我面无表情地敲车窗,车窗摇了下来,沈明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
“你跟着我做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多看你几眼。”
我站着没动,只打量着他。我觉得我不光是揭穿了他对我的感情,更是把他一直戴着的绅士面具扯了下来。他现在想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了当父子时的忌惮。
“你跟我妈坦白了吗?”
“上车。送你一程。”
他避而不谈,我也不打算多追问。余光瞥见公交驶来,我转身就要跑回站台。
我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他:
“你刚刚有拍照吗?”
沈明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无措道:
“什么拍照?”
看来是我多虑了。
上车的时候我与周围的少男少女挤在一起,这个年纪的学生,偷偷带部手机,或者带着拍立得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大概是我误会了。
放学的时候我特意跑去Michael打工的干洗店蹲点。刚认识Michael与阿廖沙的时候,我蹲过几次Michael。Michael同时打多份工,在干洗店帮完忙后就要赶超市的晚高峰做销售,九、十点的时候去饭店洗当日的盘子,准备隔日的食材。
这个黑头发的国人很忙,一声不吭很能吃苦,连做销售的时候也是在冰柜旁一站,因为光给客人倒试吃品不会推销产品,还被经理逮着骂了好几次。
Michael长得不算好看,与阿廖沙那种一眼惊艳的比起来,甚至有些过于平庸了。他俩性格大相径庭,一个唯唯诺诺、走路都驼着背,还有一个张牙舞爪唯恐天下不乱,却同时做着一个男人的情人。
我不由得再骂一句任洁当真是个畜生。
Michael平时的工作都太忙了,下班在零点后,乘末班车到很远的城郊,我没有跟过去过,因此除了Zeus那一次就再没接触。眼看阿廖沙那是问不出什么来,我又开始重视起Michael。
正巧,今天我去干洗店,却没有在店内看到他。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没洗干净,你们店怎么回事?”
一辆红色的敞篷车停在路边,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从窗户里抛出一条羊绒外套,梗着脖子涨红着脸,伸出手指在外套上比划。他面前正站着干洗店的老板,正低着头赔罪。
“……这个,我想起来了,您这条是矮小子洗的……”
矮小子指的是Michael,他本来就比同龄人矮,还有点驼背。
老板往店里喊了几声,却不看见人出来。
我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Michael却是从我身后来的。还好我躲在巷子里,他略过我直直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