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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儿臣的手艺好?”
“自然,”天子微微一笑,“君无戏言。”
姜映晚在他赞许的目光中不知不觉红了脸,像喝醉了酒一般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父皇,我还会做桂花糕,还有好多好多,以后我每天做给父皇吃。”
“晚晚会好好孝敬您的。”她嗓音又柔又软,像缠人的细纱一般,“所以以后万一晚晚犯了错,您就原谅我好不好?”
天子并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温声问:“晚晚会犯什么错?”
姜映晚心虚地垂下眼帘:“就是您发现我欺骗了您……”
“但是——”姜映晚用力喘了一口气,坚定道,“晚晚肯定不是故意骗您的。”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害怕会看到陛下震怒的眼神。
然而天子的反应却异常平静:“晚晚有什么事瞒着父皇,不如现在就与父皇说说。”
姜映晚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见他神色一如往常,才悄然松了一口气,磕绊道:“其实……也没有什么……”
她总不能现在就对陛下说,其实她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吧,陛下还没有答应会护着她,不生她的气呢。
“是吗?”天子笑意温和,如墨的眼眸中却隐隐流露出压迫之意,“那晚晚不如和父皇说一说,你与靖远侯世子究竟是在何时相识?”
话音方落,姜映晚脸色便霎时一白,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浑身血液都仿佛褪尽了,手脚一片冰凉。
“父……父皇……”
她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恐,以至于目光失去了聚焦。
陛下他知道了,知道她在骗他,知道她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吗?
那……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她呢?
天子见着她这副惊恐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未变,反而愈发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晚晚为何要骗父皇,那日你在马车里看的是靖远侯世子对不对?”
不觉间姜映晚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然而望着陛下温和的双目,她却说不出一个不字,只是沉默地睁着大大的眼睛。
天子当她是默认了,他眼眸微暗,压下心中几欲薄发的怒气,忍耐着问:“那晚晚可知,靖远侯世子在外面偷偷养了一名妾室?”
姜映晚沉默地点了下头,泪水流的更多了。
于是天子脸色愈发难看,却仍旧克制着没有发怒:“即便如此,晚晚还要对他念念不忘么?”
她是他最宠爱的公主,是何等尊贵的金枝玉叶,一个在外私豢外室身心不清的男人,怎么配得上让她念想?
姜映晚在他的逼问之下,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第19章
受惊晚晚,你必须是朕的女儿
天子因她骤放的哭声而僵住了。
他的晚晚以往也爱哭,但每次哭泣都是细瘦无声的,像一只柔弱的幼兽在呜咽。可现在她却在他面前哭得如此大声,像是受了万般的委屈,只能通过一场大哭来发泄出来。
天子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他嘴唇微动,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许久才终于能够活动,温柔地落在了她的后颈上。
“晚晚,不哭了。”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颈,像捂着一抔雪,生怕再用力一点就将她给捂化了。
姜映晚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指尖用力攥着他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皇,您别不要我……”
她害怕,除了眼前这个男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再庇护她,再让她依靠。
她的父母已经亡故了,也没有兄长依靠,唯一的妹妹还与她站在了对立面。在这世上她是真正的孑然一身,可她仅凭自己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父皇……”她唯一能攥紧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他是天子,是天下万民的信仰,是这世上最位高权重之人,只有他能让她活下去。
她眼泪涟涟,浸湿了他的衣襟,不住地唤他“父皇”。
姜映晚知晓,自己如今能够依仗的也只有他对自己的这丁点怜惜。
“朕何时说过不要你?”天子眉头微蹙,被她哭得连心尖都在发痛,“你是朕的女儿,是这世上与朕血缘最亲近之人,谁敢夺了你走,朕就砍了他的头。”
姜映晚的哭声一顿,猛地从他肩上抬起头,强忍着泪水神情凄绝地望着他的双眼。
“若我并非陛下的女儿呢?陛下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护着我了?”
前世她还在做公主的时候,陛下也说会护着她,可后来她不还是死了,陛下连来看她一眼都没有。
陛下宠的爱的只是他真正的公主,从来都不是她,这让她怎么能不害怕。
姜映晚知晓自己胆小、怯弱,比不过映晗聪慧勇敢,所以她自幼就懂得如何才能乖巧不惹事。
可命运非要将她牵扯进皇室里头,把她放进这个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而她却没有任何自保的手段。
她好羡慕映晗,羡慕她勇敢活泼,不管是爹娘,还是夫子,亦或靖远侯世子,所有人都喜欢她。
陛下也会喜欢她的。
在她失神之际,天子忽然伸手钳住了她的脸,俯首向她逼近,眼神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
“你是朕的女儿,晚晚,不要惹父皇生气。”
姜映晚被他的眼神吓住了,禁不住在他手中发抖。
“如果……如果您有一天发现我不是呢?”她鼓起勇气,声音颤抖。
天子的声音和他的眼神一样冷酷:“你必须是。”
他爱她,宠她,那她就必须是她的女儿,必须永远牢牢地待在他掌控之中。
他要她生,她就不能死,他要她笑,她就不能哭。
这个孩子的一笑一蹙必须受他掌控。
姜映晚忽
然打了个哆嗦,对眼前之人产生了深深的畏惧。
陛下一定要她是他的女儿,可她不是,她同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她该怎么办呢?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失望,不震怒?
天子感受到她的颤抖,她的恐惧,终于不忍心松了手,然而由于用力太大,在她脸上仍旧留下了一道鲜艳的手印。
像梅花落在雪地上,而她的脸庞比雪还要白,比梅花还要艳。
他又恢复成那副慈父的模样,温和地抚着她的后颈,像是安抚又像是掌控。
“晚晚,是不是被父皇吓着了?”
姜映晚脸色雪白,下意识点了下头,随即才反应过来,眼神惊慌地仰望着他。
他却一定也不生气,眼神中带着自责与怜惜:“父皇脾气不太好,下回父皇再生气,你就躲远一点。”
其实他并不经常生气,因为这世上能引起他情绪波动的事物本就不多,可晚晚总是能牵动他的情绪变化,让他多年深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一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