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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愁眉苦脸的了,今晚请你吃夜宵,过时不候,你把握好时机。”

“贺虔,我没心情。”

“所以我请你吃东西。”

“你这里安全吗?江惩会不会突然就把我抓走了?实话实说,我想在你这里住一辈子?”

“你蹬鼻子上脸是不是?”贺虔坐过去,拍了拍孔叙的腿,示意她让个位置给自己。

虾仁蛋饺、牛蛙烤鱼,贺虔自作主张的点了一堆东西,他说杞人忧天不是什么好习惯,趁现在活着,多吃点东西。

听听,多么优美,又多么晦气。

“你怎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好了?”

这不是孔叙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像是和尚念经,她三番五次、五次三番的追着贺虔磨叽。

心情好了男人回她几句,心情不好了,贺虔理都不理。

就像今天一样,他直接忽略过去。

当然,答案远没有如今的自在生活重要。

孔叙向来都不是一个理智果断的女人,她被眼前的花红柳绿迷了心智,像是老君丹炉里的孙猴子,她只顾着享乐,把一切一切都给忘记。

大错特错,她贪图这一时的欢愉。

贺虔是个矛盾体,他挑剔却还随和,逢什么人说什么话。

嫌弃孔叙是个妓女,看她伤心,又能真情实意的哄她几句。

他买了吃的东西,订了两大杯的满料奶茶,还应允给孔叙买芒果圣代吃。

你这么害怕他?他又不会吃了你!

贺虔嘴上不屑,把奶茶塞进孔叙手里:“喝一口吧,趁他现在还没抓到你。”

江惩像个会魔法的巫婆,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赶走了白云彩,驱散了好天气,就连孔叙手中的满料奶茶都难喝的像是白开水。

孔叙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听贺虔这么说,她要他别咒自己。

“我们算是朋友吗?”孔叙问他。

“算吧。”贺虔并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虽然交朋友这事不看出身、不讲地位,但孔叙这种人明显就是不可以。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孔叙这种人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交集。

她不是普罗大众、芸芸众生,她是特别的、是肮脏的、是独一无二万里挑一的。

说起来十分可惜,她是一个妓女。

并不是贺虔看不起谁,是从古至今孔叙这种身份的都是不受人待见的,甚至可以说是遗臭万年、遭人唾弃。

他们不算朋友?

也不那样绝对。

任何关系都抵不过朝夕的相处,孔叙她人不错,贺虔喜欢跟她下棋。

谈不上朋友,也并不是敌人,没必要把关系一五一十的摊开讲,有些话说多了伤人。

像是真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孔叙居然在这里跟贺虔说:“等我死后,拜托你把我的骨灰带走。”

这大概是贺虔这辈子听过的,最荒唐的请求了。

他啼笑皆非,问孔叙带去哪里。

自然是江惩找不到的地方。

我不放心给乔美娜,我怕牵连了她。

至于林彻他不太适合这份工作,我怕他死后会托他儿子去祭拜我,这不太好,我和顾云双迟早要在底下见面的。

“你就不怕牵连我?”男人问她。

所以你要快刀斩乱麻,把我的骨灰带走,扬进海里也行,随便找一个地方埋了也行,我不挑的。

“你就老老实实的买块墓地不行吗?”

不行!

不像是胡言乱语了,女人斩钉截铁,把眼睛瞪大。

她不想这样做,她跟贺虔说活着的时候做不了自己的主,死后就不想再受人摆布了。

死后我不想看见江惩了,所以我要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你就这么相信我?”

女人点点头,由衷的说——“你对我不错。”

仅仅是因为我对你不错?

这一次贺虔真笑了,他把吃的都放下了,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想听孔叙继续说。

可孔叙眨巴两下眼睛,又什么都不说了。

我都说完了啊。

“我怎么就对你不错了?”

值得你把身后事都托付给我。

不是吧不是吧!真像我猜的那样?

难道没有人对你好过????

以至于…以至于我只是给你点小恩小惠,你就说我对你不错???

难得看他吃惊崩坏,脸上再无贵公子的骄矜做派。

他指着自己,这辈子没有如此震惊过。

看孔叙的表情贺虔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这个世界对她可真是刻薄。

居然没人对她好过。

男人他平静下来,逐一拆开所有的外卖:“不介意当一个饱死鬼吧?”

“不介意。”

干锅牛蛙真不错!!!!

满料的奶茶,好喝!!!

57

临近除夕,贺虔飞回加拿大陪家里人一起。

他走时孔叙承诺,等你回来我就搬出去。

我不能一直赖在你这里。

“搬出去?搬出去送死?”

也不知是真是假,贺虔跟她说:“我可是听说了,那个姓江的正在满世界找你。”

然后看见孔叙泄了气,但也知道做人不能太没脸皮,依然坚持说会搬出去。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句——我不能一直赖在你这里。

“先住着吧,要走也不急于一时。”

人在袅袅烟雾里,他垂眸点一根烟。

半遮半掩,是坏的藏在眼底,好的留给人间。

凶不外露,骗人的混蛋是他贺虔。

“我先找个房子吧,有个准备一定是好的。”

和乔美娜合租的房子指定是不能回去了,前两天还听她通风报信,说屋里屋外都被左三层、右三层的包围着。

就等着傻瓜孔叙自投罗网,来一个瓮中捉鳖,要她死相可怜。

贺虔今天没事,公司不忙,朋友们也都消停,所以有时间陪孔叙翻弄着手机,时不时的给一个建议。

但他挑剔,这个像狗窝,那个是猪圈,说来说去没有一个地方能住的下她孔叙。

这让女人无奈,一次又一次的跟贺虔说:“贺大少爷,我预算有限,找一个能住的地方就行。”

“可这些地方明显不能住啊。”大少爷理直气壮的,完全没意识到这比何不食肉糜的故事还要离谱许多。

他想象不到何为众生芸芸,何为凡人肉体。

他更不会懂那些个命如草芥、人如蝼蚁的底层生活。

贺虔一意孤行,只做他自己。

“我真应该领你去我家里参观参观。”

孔叙说的就是那个房子,那个被江惩里三层、外三层监视着的房子。

房子不大,比不上贺虔家里的一个卫生间宽敞,她和乔美娜行尸走肉般的挤在那里。

有破旧的沙发,脱落的墙皮,电视机上搭着女孩们刚洗好的丝袜内衣。

不隔音的墙壁好似把一切都给暴露了出去,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女人的谩骂,日子一天一天对付着也能过去。

她不向往好的生活嘛?

她不想离开这里吗?

可她也要做得到才行啊。

真的想,做梦都想,她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一样走在街上,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可偏偏她不能,偏偏只有她,如同蝼蚁一样。

话说深了便要人难过,贺虔还有半支烟在指尖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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