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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有一抹红痕。

贺虔进来洗手,看镜子里的孔叙居然愣一下,然后他摇头,夸她细皮嫩肉。

我还没使力气呢。

接了把凉水洗脸,孔叙没心情和贺虔打趣。

江惩带给她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一次又一次的,他影响着孔叙。

他变成撒旦,成为修罗,是吃人的野兽,是冷血的恶魔。

他会用长钩把孔叙穿透,揪出她的五脏六腑,七情六欲。

像是无处不在,他破坏每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用命运、用权利死死压着孔叙。

或许或许,或许孔叙她会死去,会死在她最好的年纪里,像一颗枯萎的草,衰败的花,再无回天之力。

江惩注视着她,冷漠的说着晦气。

他会这样做的。

他冷漠、他冷漠至极。

事后回想,关于这些日子的记忆其实不多,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她过了一阵普通人的生活。

和江惩不一样,贺虔他总是表面和气,轻易不把谁得罪彻底,他啊,他善待孔叙。

所以微风拂柳、风和日丽,这段回忆是孔叙人生中难得的好天气。

白天贺虔出门,晚上便是他们二人待在一起。

他喝多了便会早早睡下,他若是清醒,就会拉着孔叙在一起下五子棋。

极其幼稚,也极其有趣。

他们赌一块蛋糕、一份炸鸡、价值不菲的首饰、几张薄薄的纸币…

接二连三的败仗让孔叙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今天她说不玩,结果还是被贺虔摁在了对面。

他教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然后落下一枚白棋,打的孔叙措手不及。



“不是说好了让我一次。”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也不是爱占便宜,贺虔只是喜欢胜利的感觉而已,他享受着孔叙的挫败,日子变得悠闲而有趣。

严格来说他不是一个逢赌必赢的人,但死不悔改是赌徒的天性。

他试图打败身边强大的对手,赢一辈子有点夸张,坦诚一点说,其实他想的是赢每个人,最起码一次。

本来今夜的赌注是红钞,但计划随情况而变,夜半三更,两个人均是饥肠辘辘,这个时候红钞比不上一顿饱饭。

贺虔挑三拣四,这个不吃,那个不要,外卖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孔叙没见过这么挑剔人,最起码她没见过这么挑剔的活人。

早就该被人打死了。

“输家没有资格批评我。”贺虔高高在上的样子格外烦人,孔叙透过他仿佛看到了千古罪人慈禧。

无言以对,孔叙摆摆手,用沉默告诉他我懒得理你。

“我们明天赌什么?换句话说,你还有什么能输给我?”贺虔倾身,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让孔叙痴痴看着,这一次斩钉截铁的说是最后一次。

全然忘了,昨天、前天、大前天,她把这话说过无数次,贺虔,这是我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什么?

最后一次输给你!

哦!原来赌徒的天性不只是有死不悔改,不见棺材不落泪也是。

贺虔颇有风范的给她鼓鼓掌,高贵优雅、慢条斯理:“行!我看好你。”

“破船还有三两钉呢,你别小瞧我了!”

“我等你赢我。”孔叙一身傲骨,他便骄傲自大,说这话时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两个幼稚鬼罢了。

事实证明贪小心里人人都有,哪怕贺虔披金戴银,穿香奈儿的睡衣,带lv的眼罩,可这顿夜宵变成孔叙买单以后,就连一碗普普通通的大米饭都变得好吃了。

他要把孔叙的那点积蓄都给压榨个精光!

“明天我还要赢你。”饭吃到一半他突然宣战,惹得孔叙味如嚼蜡,满脸都是输棋之后的挫败。

“拜托你了,等我吃完饭再说这种不开心的事。”

“我挺开心的啊。”

“那你照顾一下我。”

恨恨的,孔叙咬了一口青菜,然后便有一块牛肉进了她的碗里。

女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贺虔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别老吃青菜了,你多吃点贵的,毕竟是你花的钱。”



或许在江惩找到她之前,她就会被贺虔气死。

以前真不觉得他有多牙尖嘴利,初一认识时满脑子都是三个字——有钱人!!!

后来接触了几次,便是帅气的有钱人、嗜赌的有钱人、挑剔的有钱人…逐渐发展发展,发展到如今成为了讨厌的有钱人!!!

孔叙不恨有钱人,她只是单独的对贺虔有意见。

该死的有钱人!!!

该死的贺虔!!!!!!

56

接到江惩的电话是意外,意料之内的是孔叙她慌乱无比、措手不及。

事情发生在一个夜里,那时她摩拳擦掌的,正在和贺虔下五子棋。

电话响起的时候没有人在意,快递、外卖,多多少少的她与外界还有些许的联系。

可以说是六根不净,孔叙她避世避的并不彻底。

最先看到的是她变了的脸色,孔叙整个人僵住,迅速的枯竭、瓦解,她碎成一片一片,碎到再也拼不起。

起初贺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孔叙颤抖、战栗、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蹲下身她急促的喘息,刚刚还神采飞扬的女人只在一刻就消失,如今的孔叙是面色惨白的孔叙。

万水千山的距离,甚至他都不知道她人在哪里,可即是如此孔叙依然不敢把电话挂了去,唯唯诺诺、结结巴巴,他问一句,她便答一句。

江惩像是心血来潮,从头到尾不问孔叙人在哪里。

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他笃定了孔叙无法飞出他的五指山,便任她自以为是的闹上几日。

电话里他的平静如水,问她最近是否过得不错。

这是真的,只要能离开江惩,天天吃屎都算是好日子。

他带给她的,早已无法用痛苦二字来概括。

她紧张的扣弄着掌心,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堆,最后无力哀求说放过我…

江惩,你能不能放过我…

我不是什么千金难求的好姑娘,我是个妓女,我只是个妓女…

我在你身边反倒脏了你,所以江惩,你放过我可不可以?

那天孔叙没听到他的回答,这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

结果如何已然不用多说,江惩这个人是有一些固执的。

他固执的不听劝告,偏偏要在孔叙的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翻云覆雨,搅弄着女孩凄苦的人生,永堕阿鼻地狱。

严格来说这是荒唐的,不知从何时起,一切的一切都是荒唐的,荒唐的行为、荒唐的相遇、以及以及很久以后,二人之间荒唐的别离。

江惩不再是江惩,而孔叙永远都会是孔叙。

从头到尾江惩也没说几个字,但孔叙却是草木皆兵、如临大敌,甚至在电话挂断的很久以后都垂头丧气。

再也没有心情打赌下棋,孔叙精神萎靡的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盖一层薄薄的毯子,沉默着不言语。

江惩抽走她的所有力气。

意外意外,今夜贺虔的黑心肠居然下班休息,看到这般模样的孔叙他真情实意的哄了女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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