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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

皇帝咬牙切齿:“你……大胆!”

“啪!啪!”

两声急促的巴掌声响起,黄淑妃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掌,漫不经心道:“当年陛下不也是这么对在凤仪宫做女官的臣妾的吗?怎么只许陛下如此,臣妾就不行啦?说起来陛下的脸可真硬,打人手生疼,不过却畅快极了。”

皇帝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若不是你当年

在凤仪宫勾引于朕,朕怎会……”

“怎会放纵臣妾给有孕在身的先皇后下毒?可就算陛下有一万个理由,归根结底还是您自己管不住下半身。”黄淑妃心中不屑,“陛下还是少说几句吧,留些力气来写传位诏书。”

慕容诩已去了皇城南门镇守,小黄伯正在偏殿威逼利诱一众没能跑掉的官员。

黄淑妃装也不装一把将皇帝推倒在地,只听“嘎”的一声脆响,皇帝的双腿磕到了宝座前的台阶,直接断了。皇帝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痉挛的双手撕扯着衣襟,钻心的疼痛令他瞬间脱力。

黄淑妃看着自己的杰作,甚为得意,居高临下地盯着皇帝:“这诏书陛下是写还是不写?”

“朕乃天子,岂会屈服于尔等。”皇帝痛得直冒冷汗,仍旧不肯松手。

他太清楚了,若是黄淑妃得到了诏书,自己这个皇帝便没有了用,只怕即刻就要变成先帝了。

成王只是冷漠地看着一切发生,偶尔出声劝道:“父皇,您还是写吧。有母妃舅舅们辅佐,儿臣定不会辜负这国朝江山。您退位后,儿臣会尊您为太上皇,让您颐养天年。”

“孽子!”皇帝“呸呸”两声骂道。

“娘娘和殿下何必对陛下咄咄逼人呢?”大黄伯让人将皇帝架起,扶到一边,“这诏书咱们自己写一份,再盖上玉玺不就行了。”

大黄伯二话不说,让人拿来笔墨,润了润端砚中尚未完全干涸的墨,动笔开始草拟诏书。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有人一边跑一边高喊:“襄王带着援军打进皇城了!慕容将军没顶住,已经被当场格杀了!”

消息一出,大黄伯握笔的手一抖,墨汁滴落,锦帛上瞬间洇开大片的痕迹,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成王面上的笑容更是立马消失,黄淑妃更是脸色大变。

“你们说什么?”大黄伯脸色大变。

他们以割让凉州十五城为条件,与北面的蠕蠕达成条件。蠕蠕故意犯边,引京畿之地最强的两万军队北上支援,瓦解京城军防,为他们起兵提供条件。

沈鸿影哪儿来的兵马?

传信的禁军颤着声音道:“将军,襄王攻破了南宫门,正往福宁殿来,事态紧急,您和成王殿下还是快些走吧!”

“母妃,大舅舅,咱们可怎么办啊?”成王一时如坠冰窖,揪着大黄伯的袖子不放。

“慌什么。”黄淑妃强行冷静下来,对兄长和儿子道,“陛下还在我们手中。”

襄王之前自西宫门突出宫禁,此刻又从南面攻来,他们只能从北边走。只要他们挟持着皇帝出了京城,一路向北逃到蠕蠕境内,不仅安全了,还能继续有待来日。

巍峨的宫城再度燃起烽烟,南边的宫城墙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喊杀声、刀剑相击声织成一片。

黄淑妃一行人拖拽着皇帝向北面玄武门而行。

皇帝只觉被人拽着跑了这一阵,整个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身子骨原本就不怎么好,腿又折了,怎么受得了这番折腾。

还未到玄武门,成王就听见侍卫传来的一声惊呼:“前面是……”

话音未落,只听“咻”的一身轻响,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传来,转头却见黄淑妃倒在了地上,胸口正中插了一枚羽箭。

前方漆黑一片,夜风夹杂着细雪朝成王迎面吹来。

“三皇兄,别来无恙否?”

沈鸿影正高坐于马背之上冷冷俯视着他,眸光是说不出的寒凉。

成王忽然一激灵,抓过皇帝挟持在身前,一把匕首抵在皇帝咽喉前:“四皇弟,父皇……在我手上,你要考虑清楚,可别乱来啊!”

下一刻,一道凛凌厉寒光袭来,他根本来不及呼痛,鲜血自他脖颈迸溅开来,洒了一地。

没有了支撑,皇帝“噗通”摔倒在地,成王的血溅了他满身,眼前只余一片血红。

模糊的视线里,他瞧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驭马持木仓而来。

第118章 正文完他们会永永远远在一……

垂拱殿内,纱帐重重高挂,笼罩着散不去的阴云。

皇帝躺在床榻之上,先是感觉到似有什么苦涩的东西被灌入了喉咙,随即浑身如针扎一般疼痛,胸口闷闷的,如同压着一块巨石,半点儿都喘不过气来。

他就这样被生生憋醒了。

呼吸顺畅的一瞬,皇帝用力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连脖子都抬不起来,随即便是下肢传来的刺骨之痛,疼得他脖颈额头青筋暴起,指尖抠入了掌心。

他险些忘了,他的腿早就被黄淑妃给折断了。

想起这个贱人,皇帝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他将出身卑微的她纳入后宫,接连提拔,甚至立她为四妃之一,予他们黄家滔天富贵,他们竟然敢勾结蠕蠕,调走京城的军队进而起兵谋反,逼迫于他。

要……不是她已经死了,他非要把她还有黄家的所有人碎尸万段不可。

皇帝如是想着。

对了,人呢?

皇帝举目四望,发现殿内空寂无人,墨玉地面冷光一片,安静的可怕。

“来人!来人!”皇帝嘶哑着嗓子,用力拍打着床沿喊道,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短短几个时辰,皇帝几乎受尽了比过去一辈子加来还要多的苦楚,再次惶恐了起来。

他胸口一滞,再次剧烈咳嗽起来,丝丝血腥味萦绕在喉头,脑子天旋地转,视野再度模糊,仿佛罩上了一层蒙蒙白雾。

晕晕沉沉之间,皇帝听见了一阵熟悉却又陌生的脚步,“哒哒哒”,向他靠近,站在了他榻前。

“是……”皇帝唇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微臣见过陛下。”

皇帝费力抬眼,终于看清了近前的人,一身耀目金甲染血,眉眼里带着难掩的杀伐之气,只是苍老了许多。

“叶施琅,果然是你。”这回,皇帝没有如之前二十年那样称呼来人为圆善大师,而是换回了他的本名,“镇国公出京北上,这京畿之地也只有你才有这样的本领,能够领兵攻入皇城了。”

圆善大师难得露出一丝苦笑:“躲在深山念了二十多年的经,再次换上戎装,握上那杆木仓,还真是不太习惯。”

这样寻常宛如叙旧般的语气,却让皇帝有些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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