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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镇上过年期间变得更加繁华,两边街道上支起的摊子熙熙攘攘挤得快摆不开,卖小玩具卖糖球的身后跟着一串小孩儿。
陶知秋非得来镇上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要买糖画,上次赶集买的东西太多怕拎回去半道碎了,就想着这次一定要买到手,他让老爷爷给画了三个,一个留着吃,另外两个写的是他们俩的名字,他打算买回去放起来,反正糖又不会坏。
陶知秋看得入神,正打算伸手掏钱包结账,左边口袋里却空空如也,他慌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找,谢淮之忽然沉声道:“没事了。”
他单手抓着小偷的手腕子,另一只手将钱夹递给陶知秋,那小偷年纪不大,看着也才十来岁,恐怕就是趁着人多仗着身高优势作案。
他们没有声张,谢淮之拉着那小孩走到人少的地方,陶知秋看他穿着并不邋遢,身上衣服还像新的,原本那点同情心也消失了,有些生气地道:“为什么偷东西?”
小孩生着一双三白眼,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一看就是个老手,抓准了他们拿他没办法,“你们有本事报警抓我啊。”
谢淮之蹲下身,从他衣服口袋里又翻出好几个钱夹,拎着他转头就去了派出所。
家长找过来之前倒是已经有好几个群众过来报警说自己钱被偷了,里头有个老奶奶,钱裹在布里还用塑料袋又绕了一圈,也在这小孩偷来的里面,老奶奶二话不说就是啪啪俩耳光,打完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走了。
本来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但也确实让人心情好不到哪里去,陶知秋有点闷闷不乐地抓着画好的糖画和谢淮之回家,不知怎的心头却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哥,”半道上陶知秋抓了下谢淮之的衣服下摆,“我眼皮一直跳个没完,是不是什么东西进眼睛里了?”
他揉了两下,刚想让谢淮之给他吹吹,结果村口却停了辆车,正是当初将他送回村的那辆桑塔纳。
陶知秋顿时警铃大作,他明明已经和陶恒说过自己会留在这里过年不要管他,怎么才大年初二,就又来添堵?
但从车里下来的不是陶恒,而是家里的司机,远远地等着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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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啵啵!
第四十八章
比起上一次见到陶恒的别扭,陶知秋这次短暂的烦躁之后很快平静下来,谢淮之也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自行车停下来,他朝陶知秋看了一眼,用眼神询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留下来。
陶知秋点点头,小声道:“你等我一下,我们马上还一起回家呢。”
车里没有其他人,陶恒没过来,司机朝陶知秋道:“少爷,家事的话,我们就不要让外人在场了吧?”
言下之意是希望谢淮之回避,但陶知秋却觉得有些好笑,“家事?你也不姓陶吧?”
司机哽了一下,解释道:“是太太让我来接您回去,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陶先生今天早上起床时身体不适,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昏迷不醒了,到现在也还没有醒,家里乱糟糟没个主心骨,太太还是希望您能回去一趟。”
陶知秋听完这些话的第一反应仍旧是本能的担心,毕竟陶恒确实是他在这世间仅剩的血亲,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愣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奇怪,陶恒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进医院?
他想了想道:“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跟你回去,现在我先回去收拾些东西。”
司机却拦着他道:“少爷,家里什么都有,您还是快点回去吧。”
他越这样着急,陶知秋越感觉不太对劲,连带着脸色都冷了下来,“我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收拾好,怎么,我是神医吗?早回去半个小时他就能醒了?”
司机低头,不敢再说话。
人前没有办法和谢淮之说什么,等回去之后他立刻道:“哥,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家住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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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之点了点头,“我知道。”
“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
陶知秋无意识地掐了下虎口,“不用,如果他真的还在医院,我可以把这些事情处理好,到那边我就给你打电话。”
“家里的电话号码我记着呢。”
说到这里,谢淮之心里竟然觉得庆幸,还好家里电话还装着,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响起来过。
陶知秋道:“等处理完我还回来的。”
“如果三天之内我还没回电话的话,你不要打电话给我,我怕不一定是我接……”
谢淮之把他掐出印子的手抓过来揉了揉,接着道:“我会过去找你。”
他在陶知秋额头上亲了一下,“知秋,心绪不定在所难免,但不管是担心还是紧张,都并不能对解决事情有任何帮助,不要让自己太过焦虑。”
“嗯,我知道。”陶知秋朝他笑了一下,“年还没过完呢。”
天已经彻底黑了,桑塔纳从坑坑洼洼的小路开到平坦的大道上,直到驶向省城的公路,陶知秋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年味依旧弥漫在大街小巷里,但桃溪村的烟火已经消散得彻底看不见了。
太久没有回来,家里这栋三层小楼也变得十分陌生,陶知秋很长一段时间里并不知道陶恒的生意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但现在好像突然有了实感,司机拎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走在前方替他推开门,走进客厅看到陶恒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陶知秋并没有那种大起大落的喜悦感,而只觉得荒唐和愤怒。
陶恒用这种低劣的谎言将他骗回来。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站一坐,陶知秋死死攥着拳头,所有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之后他只觉得好笑。
“所以你用这种理由把我骗回来干什么?”陶知秋嗤笑道:“在试探我还在不在乎你这个父亲的死活吗?”
“还是因为我之前跟你明确地说过要留在村里过年,让你觉得我又在挑衅你,一定要让我过得不顺心?”
陶恒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过年应该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你一个人在外面过,说出去不惹人笑话吗?”
“而且我想我儿子了,把他接回来过年,有什么问题吗?”
“你跟谢家那小孩儿就算关系再好,那也始终是邻居,总不能大年三十也在人家过的吧?我想你应该很孤单,但要你主动回来也不太可能,编了个理由也算是给你一个台阶下了。”
说得冠冕堂皇,但陶知秋看他的神情,那里面好像也没有什么父亲对儿子的心疼和关心,倒像是存了十足的报复意味,是对他之前所有叛逆的一个惩罚宣告。
而始终被拿捏住的,就是陶知秋的心软。
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