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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王夫人无所出,他便将庶子庶女记在王夫人名下,而唯一一个妾室,至今身份仍是奴婢。
萧芫以前虽与王涟懿交好,却也从不曾留意其生母如何。
这回让人调查,才知道,王太傅庶子的生母尚在,王涟懿的生母如何,却是无人知晓。
因十几年来不曾有人见过,说是早逝的也有,说是外室的也有,还有人说,她是烟花女子所生,当年王太傅只将她抱回了府,便与那女子断绝了关系。
真真假假,倒成了一桩疑云。
除此事之外,王家也再无什么其它可疑之事了。
萧芫凝神回忆过往,想从王涟懿身上寻些线索,可记忆却实在模糊。
前世加上今生,她都不知有几载不曾与王涟懿接触,模样都模糊成了一团,更别说旁的了。
只好回信让暗卫留意。
高门大院里头,主母逝世,能得到好处的无非后院那么几人,争风吃醋蓄谋害人的事常有,若前世王夫人并非病逝,那这就是最有可能的了。
雨声淅淅沥沥,眼见下大了些,漆陶为她披上一件外衫,劝她早些回颐华殿。
萧芫侬丽的眉目睨过去,“他可走了?”
丹屏脆声:“回娘子,圣上一刻钟前便走了。”
这中气十足喜气洋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
萧芫笑了,利落起身,“行,那咱们回去。”
漆陶望着自家娘子,和丹屏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吩咐侍女收拾好东西跟上。
回了颐华殿,正巧淑太妃和二公主来访。
萧芫让将人请进来。
快到荷花盛开的时节,花厅窗根边上一隅浅池里新移栽了许多,荷叶浮在水面上,最早的一朵已经探出了花苞。
李沛柔被吸引住,停下脚步倾身看了看,入内时对萧芫道:“我瞧你那荷花也不比那个清湘的差嘛,若你开个大些的池子多种些,也在宫中办个什么赏荷宴,哪有她那清荷宴什么事嘛。”
话音未落,就被淑太妃拽了一把,“莫要胡言。”
抱歉地对萧芫笑笑。
萧芫没接她的话茬,只顾招呼着淑太妃,李沛柔不乐意地鼓鼓腮,默默坐在母妃下首。
眼神滑过花厅里奢华的摆件,再滑到母妃身上,转了转,停在了萧芫的面容上,又不自主随着她的神态动作移动。
萧芫身上怎么哪哪儿都好看呢,墨发又浓又亮,也不知平日里使的是什么头油,还有衣裳,这红也忒好看了些,她也有一件类似的,怎么就是比不上她身上的这一件呢?
淑太妃此行,左不过是感谢萧芫在黔方之案上伸出的援手,拿出了好几件压箱底的珍贵物什,萧芫并未拒绝,而是让人备了同样价值甚至更稀有的回礼。
注意到李沛柔的眼神,临时叫住漆陶,“我记得我身上这嫣红色的轻罗料子还剩些,拿两匹添进去。”
淑太妃反应过来看向李沛柔,李沛柔唰地红了脸,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一下话都结巴了,“不,不用,我,我就,就随便看看。”
萧芫好笑地瞥她一眼,眉目间的灵动又让李沛柔有些呆了。
今日心情不错,她对李沛柔这蠢样子甚是宽容,曼声道:“就当是我想送你的,两匹料子罢了,不值什么,还得多谢你那玲珑塔呢。”
李沛柔被她这态度整得连脖子都红了。
原来被萧芫和颜悦色地对待,是这种感觉啊。那以前那些争来斗去互不退让的日子,真是想想就亏。
一下竟有些扭捏,文绉绉地回了句:“那便多谢萧娘子了。”
下一句便原形毕露,“那我能不能去瞅瞅我送给你的玲珑塔啊,有些日子没见,我梦里都想它呢。”
萧芫想到上回给李沛柔说的事,欣然应允。
要让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喂颗草,不是吗?
李沛柔顿时兴奋,叽叽喳喳让淑太妃在这儿等她,嚷着让萧芫快带她去。
萧芫命漆陶亲自招待,礼貌致了歉意,便带李沛柔往主殿去了。
一入殿门,亲眼看到满室目不暇接的璀璨珍宝,李沛柔方意识到,于她而言已是世间难求、万分珍贵的玲珑塔,对于萧芫来说,可能并不算什么。
尤其随萧芫一路向里,停下脚步时,看到放置玲珑塔的案几上摆了五六座样子差不多的琉璃塔,心底的酸涩都要压不住了。
她已经有这么多个了,怎么还总想着要自己的这一个呢。现在好了,唯一的一个也归她了,她一个都不剩了。
不由扁着嘴瞥了眼萧芫,心里的想法明明白白全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除了真正喜爱之物,其余的奇珍异宝萧芫向来大方,抬手将玲珑塔拿下,勾唇:“除了玲珑塔,其它的随便你挑,便是都拿走也无妨。”
李沛柔先是被她拿玲珑塔时随意的动作刺痛,后听清了她说的,嗔大了眼眸,当即露出笑来,“真的?”
萧芫微抬下颌,嗯了一声。
李沛柔毫不客气,欢喜地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两个,“我真拿走了?”
萧芫又点了下头。
李沛柔得了两个,连要看玲珑塔的事都抛到脑后了,抱在怀里就往外窜。
窜到一半忽然刹住步子,悄咪咪退了回来,清清喉咙,矜持道:“看在你今日对我不错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你一句,清荷宴上有场好戏,别忘了看。”
说完,还挤眉弄眼地暗示一番,才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萧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浅浅勾起唇角,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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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霜,勾勒无边的夜幕。
正是一日里最静谧的时候。
自刑部罚入掖庭的罪奴比之前所料还多得多,萧芫一整日投身宫务,到了此刻才能稍歇。
身后,颐华殿一盏又一盏的繁复宫灯渐次熄灭,像一颗颗星子排着队闭上了眼睛。
萧芫立在庭院中央,手中一盏镂雕彩绘七子宫灯,浅浅晕开明月映下的婆娑树影。
仰头望月,思绪翻飞。
回眸,廊庑下的鸳鸯百转灯分外明亮,盈照心湖。
微风吹过时,轻轻转动,变化的鸳鸯纹样映在眼眸中,如一出生动的百戏,演绎着眷侣交颈缠绵。
让人挂上去时,萧芫只是觉得它好看,可现在望去,却无端惹了不尽的愁思。
耿耿于怀想要的答案,真的,就那般重要吗?
眼前渐渐模糊,视野里亮莹莹的灯火化作一片破碎的星海,似站在时光的尽头看来时的懵懂。
她抿唇笑了,眼眸却在哭。
在他眼中,自己该是无理取闹吧。
硬拉着不存在的事折磨彼此,真像是日子过够了,推也要推出些波澜来。
殿前的漆陶缓缓走过来,为她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