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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过后,众人该如何还是如何。

将两支酒杯一起放在花坛边上,秦泽松松筋骨,缓步踏回鲜艳明亮的欢乐场。

*

*

在回去的路上,余逢春掏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在等车来的间隙里,余逢春嘱咐0166:“帮我查查邵逾白被送到哪里去了。”

[你要干什么?]0166很警觉,[可别把人整进急救中心。]

“怎么会,”余逢春断然否认,“我就是去看看。”

0166不说话了,一番查询过后,它抛出一个地址。

也正在这个时候,出租车来了。

余逢春上车,把地址原样读给司机听,接着就靠在车门旁边,闭目养神。

[你就不怕秦泽——]

余逢春连眼睛都不睁一下:“小嘴巴。”

0166才不搭理他幼稚的整顿手段:[——把和你的交易内容说出去吗?]

见自己的手段没有起效果,余逢春无奈地叹了口气,睁开眼。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说了能怎么样?”

0166沉思片刻,借用余逢春的说法:[被打死?]

“我那是逗他玩的,”余逢春说,语气异常不屑,“就他们还想打死我?”

他盯着路边不断变换的植物景观,又道:“而且以秦泽的身份,既然他答应了,就不会无故违背诺言。”

[他什么身份?]

余逢春短暂地整合思绪,道:“邵逾白以前跟我提过一些,他的母亲是华人,父亲是A国人,家里产业基本都在国外,规模同样很大,这次回来应该是考虑着要开辟一些新的项目。”

这种天之骄子,既然答应了,就不屑于去违背。

[哦,]0166应了一声,[你觉得余柯能看上他吗?]

“不好说。”

[我希望别,他不像个好人。怎么有人一边喜欢着别人,一边又招妓呢?]

余逢春笑了。

“这个啊,”他靠回座椅上,“也不好说。”

*

*

邵逾白只是昏迷,身体没有大碍。

0166监测到他现在正睡在高级病房里,医生的意思是观察两天再出院。

现在时间还早,进出太显眼,余逢春在医院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了条巧克力。

“他经常住院吗?”

[不,]0166查看报告,说,[从三年前出院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昏迷。]

余逢春撕开巧克力的包装,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余逢春怎么跟秦泽否认都没关系,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邵逾白昏迷,是因为看见了他。

“看来忘也没忘干净啊……”

感叹一句,余逢春将礼服外套脱下,胡乱塞进一旁的临时储物柜里。

忽然想起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跟着上了救护车的安晓,余逢春又问道:“安晓在哪儿?”

0166检测一番,道:[不在医院。]

那去哪里了?

咽下最后一块巧克力,把包装袋一扔,余逢春走进公共洗手间洗了把脸,顺便把专门修剪定型过的头发抓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凌晨时分,从外面看,医院大楼的灯已经熄灭了大半。

0166实时通报:[门外四个,门里两个。]

余逢春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再睁开眼,一抹白光从眼中划过。

“走吧。”

……

邵逾白的房间楼层很高,一路上,除了工作人员,余逢春一个病人都没遇见。

在护士站工作的两名护士看着年纪都不大,最多四十,余逢春路过的时候还专门停下,翻了翻访客记录。

那两名值班的护士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存在,聊着这层楼发生的各种八卦,还顺便谈起了那位刚被送进来的、长得挺俊的病人。

小护士有点春心萌动,但年纪大点那个护士知道邵逾白是谁,劝她收了心。

“这种身份的病人,你拿捏不住,”她小声说,“而且看到那个刚才跟着来的人了吗?”

小护士道:“就是那个又哭又叫的?”

都不用说名字,余逢春一听就是安晓。

“对,”大护士说,“他是个疗愈师。”

不必多说,小护士马上明白了。

一个进出都让疗愈师跟着的人,要么身体有问题,要么精神有问题,总之不是良配。

“……”

余逢春听她俩聊了一会儿,等话题跟邵逾白没关系了,便放下访客记录,朝着病房走去。

守在门口的保镖为他打开门,眼神混沌,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余逢春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走了进去。

……

医院高级病房的规格接近于酒店的总统套房,宽阔舒适,又带着医院特有的、无论如何都去不掉的消毒药水味。

地毯很柔软,踩上去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绕过一盏装饰用的立式灯,余逢春走到最大的那间房的门口,旋转门把手,打开一条缝。

房间里只有医用仪器散发出的稳定亮光,邵逾白还在昏迷。

余逢春松了口气,迈步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停在床头。

窗帘半开,月光水一样洒进房间,照亮了邵逾白的半张脸。

他和余逢春记忆里没什么分别,如果一定要比较,大概就是多了手指那么些的疲惫和苍白,即使昏迷,仍然洗不掉。

为防止再次出现上个世界的意外,余逢春:“检测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0166响起“叮”的一声:[请宿主保持皮肤接触!]

余逢春二话没说,把手放到邵逾白侧脸上,很轻佻地屈起手指,用指背蹭蹭他的嘴唇。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在耍流氓。

但是既然没人看见,那就不算。

[……预计三十秒。]

提示音过后,系统陷入沉默。

余逢春一个人站在床边,摸完嘴唇以后不过瘾,又继续往上摸。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余逢春一定非常吃邵逾白的颜。

上个世界的时候,邵逾白把他锁床上,夜夜笙歌,余逢春好几次真的要发火了,结果一看到这张脸,心里的火气就降下去许多。

谈恋爱的时候有张好看的脸,很方便得寸进尺。

嘴唇过后,就是鼻梁。

手指的触碰过于轻柔,像蝴蝶振翅前的轻轻一点。房间里太安静,夜风吹不来,唯一的声响就是仪器运作的些微噪音,和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当余逢春的手指从鼻梁移动到眼角时,一阵轻微的震颤,忽然从指腹下传来。

余逢春来不及反应,就对上了邵逾白睁开的眼睛。

本该昏迷一夜的人竟然在这时候醒了。

余逢春本能地想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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