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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之前, 胡霍江就对她抱有很大期望,现在更是。
昨晚烧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 今早有人在胡家宅子外的墙根上, 看到了滴滴答答的血。
不多, 但很奇怪。
胡家派家丁出来清扫, 对外解释是厨房里的小伙计杀鸡不熟练, 让鸡跑了出来。
但奇怪的是, 那些血死活擦不干净, 无论怎样泼洗冲刷,始终会留一层印记。
等他们到的时候,家丁还在忙碌, 时不时有人围着瞅一会儿。
余逢春也凑热闹似的过去看了一眼, 挤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一身粗布衣裳, 灰扑扑, 仿佛能和地上的尘埃融为一体。
邵逾白远远地看着、等着, 等到等余逢春回头的一刹那, 别说尘埃, 就是把天上的云散揉成轻纱, 也没有披到余逢春身上的资格。
也正因为一切没资格,所以一切在他身上都一样,无论粗布麻衣, 还是绫罗绸缎,反正都是配不上。
“想什么呢?”
看完回来的余逢春看到明远在发愣, 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邵逾白摇摇头,像明远往常那样沉默寡言。
昨夜他灵魄转移,占了元神的位置,本想先学习一下元神如何与师尊相处,却发现那些零星又碎的记忆中,元神一直在盯着余逢春看,不是看他的手,就是看他的眼睛或背影,总之没一点有用的信息。
无奈之下,邵逾白只能装哑巴。
好在余逢春已经习惯了他能不说就不说。
“那几滴血是从屋顶滴下去的,”左右看了一圈,余逢春扯住身旁人的袖口,带他往另一边走,“一个人,蹲在屋顶上,嘴里叼着块肉,因为是从活物身上扯下来的,所以肉上还滴着血。”
寥寥几句,要是小孩子听见,现在已经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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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邵逾白却半点情绪也未流露。
余逢春说话,他听着,师尊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们走到僻静处停下,余逢春拍拍袖口,再回头时,一个明显不是家丁的男人正走出宅子,到滴血的那个地方去。
一段时间后,家丁提着水桶拖布离开墙根,露出一片干净的地,血迹终于被清理干净了。
按照常理,哪怕人血也不该这么难搓洗,如此这般,大概是因为叼着肉的人身上带着妖气,而妖气顺着接触流进血里,哪怕只有一丝半点,也足够那些血凝在地上,人力无法搓洗,只能用灵力。
最不好的猜想成真,余逢春叹了口气。
胡颖凶多吉少。
但现在青天白日,不是杀上门的好时机,况且余逢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追查那只高阶妖兽,所以暂时只能按下不表,找个好机会混进胡家,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思及此处,最后看了一眼胡宅门口高悬的红灯笼,余逢春很嫌弃地拽拽邵逾白袖口脱出的线头。
“去给你买身衣服,”他说,“整天穿这身,看起来好可怜。”
好可怜的邵逾白:“……”
他不露声色地打量余逢春衣摆上破的洞,心道:师尊,你穿的也很可怜。
俩人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
裁缝铺子里有已经制好待售的成衣,且因为胡堂修士多,所以裁剪风格非常干练利索,很适合明远。
余逢春带着人走进去,坐在柜台前的老板娘看见俩人的脸庞身材,眼神一亮。
“客官,是要量身做衣还是……?”
余逢春后退一步,手拍在邵逾白的后背上,把他往前推。
“给他买,”他说着,极其顺便地在邵逾白宽阔结实的后背上拍了两把,“麻烦深色,利索些。”
他的手一落在邵逾白后背上,邵逾白就不自觉地挺直腰背,像一匹被介绍的好马。
老板娘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和客栈掌柜一样,脸上同样露出你懂我懂的神秘微笑。
“等着!”
她一甩手帕,扭着步子走到里间。
邵逾白注意到了她的笑,在记忆里翻找片刻,发现前不久也有个男人对他俩这样笑过。
他不懂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但本能觉得奇怪,好像有细嫩的草叶在他心脏上轻轻拂过,带来一阵难以言表的痒意和退缩。
邵逾白不自觉地望向师尊,却发现余逢春坦然自若。
“……”
邵逾白意识到,关于这个,师尊明白,其他人也明白。
只有自己不知道。
那点痒意还在胸口彰显存在感,只是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像绸带一般滑移而去。
邵逾白回过身,感觉到绸带向余逢春蔓延。
这时,老板娘走了出来,一边挂着一套衣服。
她笑道:“小哥这身形太板正了,指定穿什么都好看!”
余逢春也跟着笑了一下,让邵逾白去里面把衣服换了。
“剑给我,”他伸手,“别把衣服划破了。”
邵逾白:“……”
心中疑窦丛生。
师尊对待元神的态度也太亲切了,萍水相逢为何如此关心?
买衣服就算了,还送镇灵通元石,还同吃同住,难不成师尊是看他忤逆,所以要收师弟了?
再回想从见面开始余逢春的种种举动,仿佛一切都有了正确的解释。
邵逾白顿时就有了危机感,一步一回头地去了试衣间。
而余逢春留在外面,随手拨弄了一下展示用的穗子,听见0166在他脑子里开口。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明远不太对劲?]
虽然元神还和之前一样,总是盯着余逢春看,但0166是系统,看的比人全面,它很清楚地发现明远的眼神变了,不多,但就仿佛在偶像里注入了活人气,有魂灵在木头里诞生。
“你现在不要叫他明远,”余逢春纠正,“要叫主角。”
0166震惊:[……什么?!!]
“嗯哼。”
邵逾白一定是昨天晚上到的,就在给他热茶前,徒弟还是徒弟碎片,余逢春分得清。
就是不知道他是透过元神感知到了余逢春,还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又或者两者皆有。
总之既然他没有在余逢春面前暴露身份,那余逢春就当不知道,陪着他演。
0166觉得目前这个情形,即使是对一个久经沧桑的任务系统来说,也是非常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它问,[直接向你表明身份不好吗?]
余逢春无奈道:“哪有这么简单。”
二百三十年。
这不是话本中的时间一晃而过,更不是眼一睁一闭就能跨越的长度,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邵逾白都是自己一个人真实地熬过来。
他们之间隔了太长的时间,物是人非四个字成为了真切的现实。
邵逾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