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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殉道的师尊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师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正道魁首的徒弟,一跃成为魔域之主。

师徒间的情分就悬在一根摇摇欲断的丝线之上,重有千钧,稍一不小心,丝线断裂,情分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不复从前。

邵逾白不能冒这个险,余逢春也是。

还不如两人隔着一层皮,借着演戏说真话,把心摸透了,再坦诚相见。

余逢春有信心通过日常行动中的点点滴滴,让邵逾白相信自己还是疼他的。

况且邵逾白不是坏孩子——

无意听见他心声的0166当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还坏孩子。

虽然一个世界按一个世界论,但单看上个世界里流溢数据的反应,和前面几位邵逾白的经典表现,就知道这个肯定也跑不了。

等到时候他把你*#%∮,你就知道……

余逢春并不知道0166的数据脑瓜里闪过了怎样的**猜想,以为它不说话是去干别的了,于是自己安静等着,顺便帮那把剑除了除锈。

等邵逾白换好衣服,一把寒光璀然的长剑已经在等着他了。

“好看多了。”

余逢春很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手指划过衣料,隐秘的亮白符文在布料上迅速亮起,又迅速隐没,化作暗纹点缀其中,难以察觉。

邵逾白注意到了,愈发坚定心中的猜测。

师尊对这个明远可真好……

他暗暗想,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付钱回来的余逢春迎上邵逾白的眼神,琢磨出点不对,但又分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

给他买衣服,帮他磨剑,还给他的衣服上留下保护符文,多体贴疼爱,师尊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徒弟都该偷着乐。

余逢春短暂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觉得做的非常好,邵逾白眼神不对劲,大概是因为他还没有适应被师傅疼爱的日常。

想到这里,余逢春更怜爱了。

“回客栈吃饭,”他把长剑递回邵逾白手里,“我听老板娘说,客栈的素面做得很好。”

修士不食五谷杂粮,因为杂质太多,有碍修炼。

不过既然都到他们这个境界了,再抛弃口腹之欲算什么?算他们能吃苦吗?

很不能吃苦的余逢春照常拽住徒弟的袖口,领他走出裁缝铺子,好像很怕一个不留神,人就走丢。

动作自然无需思考,仿佛他曾这么做过很多很多次。

邵逾白默默跟上,原先沸腾怪异的心绪忽然在此刻静了下去,仿若湖水上方,柳叶垂而轻点,波澜骤起,荡漾开后,更漫长深刻的寂静便回荡开。

……

回到客栈以后,余逢春真的要了两碗素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小菜,让伙计送到房间。

“你快吃。”他坐下后催道,“天黑以后陪我出去一趟。”

邵逾白停下筷子,看到余逢春正很期待地盯着自己。

素面成了贿赂金,而他会是那个出钱又出力的冤大头。

“怎么了?”见他不动筷子,余逢春问,“不喜欢?”

邵逾白默默摇头,低头吃起来,接下了不知道具体有多重的重担。

……

……

夜晚时分,暗色降临。

戌时。

胡宅内部不复前几日的欢天喜地,虽然红灯笼照常挂着,但府内气氛已如平常,甚至比平常还要凝重许多。

胡霍江站在花园的僻静角落,脸色阴沉地盯着月光下泛着亮光的暗色液体。

血像被人当空泼洒一般,点缀在花园边角的树枝花瓣上,散发出浓重的腥臭味,此外还有许多沾血的羽毛和骨头。

在一株月季旁边,有个土坑,盖在上面的土是潮土。

胡霍江吩咐手下人将坑挖开,然后收获了一地的血肉残骸。

有兔子,有鸡,也有鸟。

半个没有啃干净的兔头已经生蛆腐烂,白胖的蛆虫在血肉之间蠕动,把骨头上的牙印衬得太明显。

呈弧形,整体较平整,不像猛兽的尖锐牙齿。

是人的。

看清牙印的一瞬间,胡霍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半截。

“把这些都烧了!”

他粗声吩咐,然后抓住一旁的家丁,问:“小姐呢?”

家丁也觉得面前的一切太过可怖,哆嗦着嗓子回答:“小姐、小姐在房间里……”

“知道了,下去!”

胡霍江松开手,脸色仍然阴沉凝重,直到家丁点火将血肉残骸连带着这一角的植物全部烧干净,他才转身离去。

一路踏月而行,没回卧房,也没去小妾的后院,胡霍江径直走到了女儿的院子。

院中灯火通明,两个丫鬟端着热水路过。

见到胡霍江,两人连忙行礼:“家主!”

胡霍江问:“嗯,小姐睡了没有?”

“没有,”其中一名丫鬟摇摇头,“小姐刚练完。”

这些日子,胡霍江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修为大增,隐隐有结丹之兆,是同龄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心中暗喜。

可现在,那些喜悦已消下去许多,被浓重的忧虑覆盖。

他又问:“小姐晚上用膳了吗?”

丫鬟茫然地摇头:“家主,您忘了吗?小姐已经许久不曾用膳了。”

修炼之人不食五谷杂粮,胡霍江都明白,可他就是忍不住要问。

见丫鬟这么说,胡霍江点点头,眉毛皱紧,正要离开,却听到另一个丫鬟开口:“其实今天小姐好像吃了点儿东西。”

胡霍江猛地转过身,厉声问道:“什么?”

丫鬟被吓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小声说:“我、我也没有看清,好像是……今天早晨我来替小姐收拾房间时,看见小姐嘴里好像嚼着什么东西……”

胡霍江的心沉了下去。

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丫头,他径直走到女儿的卧房前,没有一丝犹豫,推门而入。

本以为会看到清醒着在修炼的女儿,可胡霍江往里面走了好几步,都没有听见声响。

“颖儿?”

他唤了一声,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刚撩开帷幔,胡霍江就看见女儿已昏睡在床榻上,连常服都来不及换,枕侧还坐着一个粗布麻衣、面容清秀的男人,手指白皙细长,正貌似怜惜地抚过女儿的额头。

方才,胡霍江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存在。

一瞬间,胡霍江只觉得后脖颈窜起刺骨阴寒,灵台震颤,仿佛有什么异常强大的存在,将他的周身灵力完全压制,连反抗的心都升不起一点。

来不及思索,胡霍江本能转身,往门口奔去。

可回过身,他才发现门口处不知何时竟然也站了一个男人,身材高大,身着玄色衣裳,手提一把寒光逼人的长剑。

见胡霍江要逃命,男人慢悠悠地抬头,朝他投来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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