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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唤起她的躲闪本能,仿佛平平无奇,可真正落到实处时,却几乎将地面都切割开。

直到那时,杀意方才显现,流溢而出的剑意刺进人的身体,搅动着灵脉都剧痛无比。

光是回想起那一刻的感受,常婉的脸色都白了一瞬。

观察到了她的神色变化,花以宁垂眸笑笑,道:“看来你想起来了,既然如此,我再多嘱咐一句——那是他们师徒的事,你不要管。”

将师尊囚禁魔域,禁灵窟深处凿出来灵石铸成镣铐,日夜笙歌,这也是师徒之间的私事吗?

常婉很想问这样一句,但她确实不敢。

最后朝正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常婉执剑行礼,语气铿锵有力:“多谢长老告知!”

“不必,”花以宁摆摆手,“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不多了,帮一把,以后我自己也方便。”

说罢,他背着手转身离开了。

……

而此时,堕月殿。

寝殿。

一片暖热馥郁的香气中,余逢春睁开眼,发觉自己正浑身赤裸地躺在暗红锦被中。

欢爱后的红痕像落梅一样点缀在身体各处,却并没有与之相对应的疲乏酸软。余逢春坐起身,手腕牵动,腕间响起清脆的撞击声。

一串暗银色的镯子套在他的左手手腕上,随着动作相互碰撞,有隐约的篆刻符文在镯身内侧。

余逢春一身的灵力都被这串镯子禁锢了,仿佛一条无形的镣铐,将他拷在床榻上。

锦被是血一般的暗红色,似堆砌的花蕊,层层叠叠地盖在余逢春身上,白皙与暗色的碰撞,让身上那些隐约暧昧的痕迹都活色生香。

余逢春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一串吻痕,神色怔愣,似乎没预料到梦境是这个发展。

而0166,已经在多方打击下认命了。

[我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和你上床的人是主角,]它沉重地说,[我已经经不住任何打击了。]

余逢春被他语气里的沉重认命逗笑了。

床榻边上,乌木桌案上有一件雪蚕丝织成的寝衣袍子,边角绣着一只青翠的竹子。

余逢春下床,将袍子披在身上,慢悠悠地绕着寝殿转了一圈。

邵逾白梦境中的堕月殿,暖香精致,所用之物俱是最好,灵气四溢,和现实中的冷清空旷大不相同。

余逢春转了一圈,最后又坐在床榻上,眼神落的寝殿中种种红色装饰上。

暗红色的被褥,桌案上淡红色的锦鲤衔珠摆设,还有更远一些错落有致的赤色帷幔。

红色的装饰并不多,但只要身处其中,每一次的视线流转,总会碰上一两点的红色。

0166:[像婚房。]

是的。

余逢春摸摸锦被上的暗色纹路,隐约感觉到那是一个被美化修饰过的“囍”字,细长纤美,仿佛一条游曳的红鱼。

这是一间婚房。

而他,

是等在里面的新娘。

……

……

[我小瞧他了,我真以为他也就梦点和你搂搂抱抱的东西,没想到他一梦就梦这么大。]

0166的忏悔反思,无限接近于考完试以后,学生拿着试卷说这道题我本来选了C,后来又改成B了。

余逢春默默听着它给自己找补,顺便感叹震惊于主角的敢想敢做,心里没什么波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觉得邵逾白是一个无辜纯真的小可怜,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余逢春。

在第一个世界,还是上将的邵逾白设计试探余逢春愿不愿意和自己同舟共济,从那时开始,余逢就知道邵逾白的心里多少有点偏激阴狠在。

更别提在上个世界,那串逃逸的数据。

能咬着牙说出“再痛再恨也不会放手”的碎片,它的主人怎么可能完全的温良恭敬?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0166的问询将余逢春从思索中惊醒。

“随机应变吧,”余逢春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锦被上的纹路,“看看他到底在梦什么。”

做梦的人一旦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梦就要醒了。

余逢春得先判断出在邵逾白的梦境中,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和态度,才能决定让这场梦何时终结。

0166沉默不语,只一味的在自己的存储库里搜索强取豪夺的小说素材,然后很大胆地开口:[你们今晚会上床吗?]

余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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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不能相信自己的随身系统竟然变得如此肮脏**,又问了一遍,确认真是系统在说话以后才缓慢又斟酌地说:“可能吧。”

虽然身上没有感觉,但种种场景已经说明邵逾白确实有这方面的心思——

[这也是强取豪夺中很经典的场景,]0166说,[你是师傅,他是徒弟,他心生爱念,但你却毫无情意,爱恋交织逼迫下,他逐渐疯魔,囚禁你,与你每日行鱼水之欢……]

它讲得绘声绘色,余逢春静静听着,觉得有点道理。

只是还不知道具体内情,拼图缺了一角。

毕竟邵逾白的为人品格摆在那里,哪怕入魔以后心性大变,只要余逢春不愿意,他也不会违拗其心意。

所以一定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以至于邵逾白相信,只要余逢春知道这件事,他就会接受自己的情意。

又或者是心生怜惜,垂悯地投下一束貌似爱怜的目光。

*

*

魔域转入深夜,余逢春靠在床头,望着床榻两边的龙凤花烛,不由好奇邵逾白是在哪儿学到的这些民间习俗。

窗外,竹叶摇晃间,叶片轻轻敲打窗户,余逢春听见了脚步声。

新郎官走进寝殿,带来的凉意吹过蜡烛,引得火苗晃动。

余逢春没觉得冷。听见脚步声以后他就坐了起来,隔着相当一段距离,与站在门口的邵逾白远远对上目光。

只一眼,余逢春的心就彻底沉了下去。

无他,梦中的邵逾白,面上有极其明显的死相。

这种死相与面色苍白形容枯槁没有关系,只是一种隐隐约约的灵气浮现,接近于灵感,余逢春境界够高,可以捕捉到。

邵逾白已时日无多。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理由能劝说余逢春放下师徒人伦的戒备的话,那邵逾白确实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

余逢春怔怔地看着邵逾白朝他走近,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某个界限的时候,一种奇异的连接感忽然将他贯穿。

一瞬间,余逢春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喘息着倒在一片暗红涟漪上,头脑发昏,仿佛感受到弱点一般想要蜷缩起身体。

而一只微凉的手,则在这时钳住他的肩膀。

邵逾白坐在床边,长臂一伸,便将余逢春揽进怀里。

于是细碎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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