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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回来给你吃。】
【你用不着再受你爹妈的气了,你爹再也打不着你了,你妈也再不能指使你给你弟做这做那的了;我也再用不着受老江的气了,我妈也不会在我给她出头的时候,还拉着我让我别惹事了。】
【上大学,去城市里闯荡,可就过不上这种好日子了。】
【怎么样?阿默?】
江奕问他,【是不是听起来比盼我上大学有意思多了?】
江奕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兴奋得在地上拱了两下。
温默没话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撇撇嘴,转头看向河面上倒映的残阳。
江奕来劲了,他蹭地坐了起来,指着温默:【你看!你没话说了!是不是被你奕哥儿感动得无言以对了!】
温默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别瞪我呀!】
江奕哈哈笑着,拉过他的手,顺势就把他抱进怀里。
江奕胸膛温暖,温默一被拉过去,不动了。
他的脸埋进他胸前,立马比夕阳都红了几分。
温默搂住他的腰。
【阿默。】
江奕在他耳边叫他,没再像刚才那样兴奋。
声音温温柔柔地落进他耳畔里:【我留在这村子里,是最好的。】
【我们都能逃跑。】
我们都能逃跑。
车前,红灯变成了绿灯。
载着沈奕的那辆车往前开去,出了医院前的小路。它直直地往前走,驶上了更宽、更大、更明亮的大路。
没有回头。
一骑绝尘。
我们都能逃跑。
望着那辆车,温默无声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都能逃跑。
那辆车奔驰不停,温默放下心来。他转过身,从医院楼顶上一跃而下。
沈奕似有所感,回过了头,望向医院。
医院楼顶上,谁也不在。
“怎么了?”边老师把着方向盘,瞥了他眼,问他,“看见认识的人了?”
“没。”沈奕犹豫地收回目光,“没事。”
*
笔录又做了很长时间。
从警局出来以后,天上乌云密布,空气闷得又黏又湿,天地间像个大蒸笼。
沈奕都有点喘不上气了。他看了眼手机时间,下午四点多。
边老师的车里开着冷气和广播电台,电台里温柔的女声念着:“本市将于今日17:00后出现降雨天气,部分地区有强降雨预警,预计温度到达19℃-25℃。请各位市民关好门窗,减少外出……”
“要下雨了啊。”边老师把广播的音量调小,“快上来,我赶紧把你送回去,省得一会要下雨。”
沈奕说行,上车坐好,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边老师一脚油门把他送回了学校。眼瞅着天越来越黑,雷闷闷地在云里闪烁起来,沈奕暗觉不好。他匆匆和边老师告别,抬脚就往宿舍里冲。
跑到宿舍进了大门,几乎是下一秒,大雨刷的就砸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雨几秒就打湿了地面,雨声大得如雷贯耳。
沈奕一看外面这情况,简直心有余悸。
幸好跑得快。
上了楼,沈奕打开宿舍门。
宿舍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沈奕把包丢到桌上,咳嗽几声,打开手机,打开游戏。
打了几把很顺风的游戏,沈奕忽然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他说不清这种感觉,好像脖子上悬着一把刀似的,总觉得心里难受。
这种心神不宁越来越强烈。
又打了一把全程顺风的局,沈奕放下了手机,这次他是打都打不下去了。
他转头,望向外面。暴雨依然,电闪雷鸣。
沈奕突然想吃田野家——那家全国连锁日料店。
而且不是外卖。
他想出门去店里吃。
轰隆!
一道雷劈下,瞬间把沉沌的雨夜撕开白光。
沈奕默默汗颜。
这天气,出门去吃的绝对是神经病吧!
“怎么可能出门去吃……神经病。”
他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转头拿起手机,又点了个开始匹配。
匹配的很快,没两秒就一声嗡响,匹配上了。
队友和对面都利落地点了准备。
唯有他一个人头像灰暗,还没准备。
沈奕的手都悬在了准备键上。
但一直没按。
他沉默着。
沉默着。
外头大雨滂沱,稀里哗啦。
游戏里,三十秒倒计时进入了十秒。
十秒内的提示音都是带声响的,每隔一秒就噔地响一声,像细数心跳。
噔。
噔。
噔——
哗啦——
雨声倾盆。
沈奕撑着一把祖传的、从高一开始就在用的、骨灰级的黑伞,站在宿舍楼门前的雨里,实打实地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百分百有病。
放着在宿舍里好好的游戏不打,大晚上犯了猪瘾非要出来吃饭不说,还非要跑出来吃饭。
他犯的是溜达猪的猪瘾吗,必须得出来溜达吃饭。
“真是脑子有问题。”
沈奕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抬脚往外走。
走到学校门口,手机响了。沈奕看了眼,是个有点印象的手机号。
但他不记得是谁。
有印象就是认识,沈奕没多想,接了起来:“喂?”
“我。”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记不记得?是我。”
还真是很有印象的声音。
沈奕思索片刻,想起来了:“哦——杀气哥!”
“?啥?”
“咳。”沈奕尴尬地咳嗽一声,“没有,我见你的时候一直觉得你杀气蛮重的,所以给你起了这个外号……”
“……神经病。”杀气哥骂他,“老子叫谢未弦,给我备注好了,初月如弓未上弦的未弦。”
“你名字太帅了吧。”沈奕说,“好的,有什么事吗,谢警官?”
“哦,你那个疯了的同学。”谢未弦说,“你们学校非要他回去,签一份什么协议,所以我和另一个刑警今晚押他过去一趟。”
“他父母顺便也跟着来,说去宿舍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不过得在见完校方领导之后,大概要八九点钟。”
“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那段时间你呆在宿舍里,看着点他们,不然你留个空门的话,可能会被他父母顺走什么东西。”谢未弦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有道理,”沈奕谢过他,“行,我知道了,谢谢哥。”
“谢什么,你现在在哪儿?”
“外面。”沈奕说,“出来吃饭。”
“…………你有病吧,”谢未弦说,“这么大雨,你出去吃饭?!”
“对啊,我也觉得我有病。”沈奕呵呵干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出来吃饭啊,不出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