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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闻麟听了许久,面上露出悲凉一笑,涩声道:“好,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落得今日这个地步,也是我自己应得的果。这些年来,我一直游走在几大门派之间,却忘了回到你的身边,听一下你心中的苦诉,我总是以为,只要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家门就不会再有危险。我煞费苦心地帮助你要杀的敌人,让自己心甘情愿,愚蠢地成为了敌人用来伤害你的手中刀。烈火坛上,我虽知晓了真相,心中却还在犹豫,放他一条生路,真正该死的人应当是我。冷鹤月,这一辈子,我都无法赎清,对你造成伤害的罪债。我,对不起你。”
说罢,季闻麟决然地转身便走了,刚走出两步,冷鹤月就出声叫道:“季闻麟,今日一别,你我之间,情止于此。”
一语末了,季司离没再答她话,径直朝着山下走去,每走一步,脊背越发僵硬,神情也变得更加冷厉了。
冷鹤月站在云颠山薮,想了许久,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寒风无声无息吹过,紫色的披风随风扬起,淡薄的轻纱,瞧着像是开在山间的紫丁香,浓重的花香,带着说不尽的悲凉和辛酸。
冷松游远远地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走上前出声道:“多穿点衣服吧,姐姐,可不能着了风寒啊。”
冷鹤月轻叹一口气,沉声道:“我还想再待会儿。”
冷松游也叹气道:“本来我该和你站在一起帮你的,你就不会一个人去承受这些事情。姐姐,这世上,每个人都会面临难以抉择问题,你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就必须承受,这条路所带来的荆棘波折。姐夫当初做出了站在对立面的选择,也该承受如今这个结果,虽然这个结果,会让人心里感到伤心难过,万事不能两全,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相信自己今后能坚定护住阿凝吗?”
冷鹤月立即回道:“我当然相信了,护不住也要护。”
冷松游和她对视,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齐心协力,我勤修箭术,你修炼刀法,我们一起挡着外面风雪,到时候,谁要是敢动阿凝,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轻叹一口气,道:“至于姐夫,既已选择闭关修炼,就让他自己慢慢想,时间这么多他总会走出来的,姐姐也不必担心。而且呢,季司离,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走出来了,相信他也会想清楚的。以前姐姐没握刀时候,总是拘身于云间香雪海内,没见过外面江湖人间的繁华,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可以去看看这春风和煦美景。”
冷鹤月笑了笑,笑得淡然,道:“松游,这话说的,我没难过。”
冷松游道:“好了好了,姐姐,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你若是着凉了,爹和娘晚上定会在梦里,凶狠地斥我一顿的。”
冷鹤月朝他淡淡一笑,虽然她早就猜到,拨开云雾见着光明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她那跌宕的半生已经结束了,而他们之间感情也终是一场镜花水月。
这些年,她甚少像今日这般仔细瞧云端浮雪,岁月不饶人,世事多坎坷,一晃十年,她曾几度悲感伤怀,觉得这一切不该是这样子。家父安康,亲妹未死,友人站在她的身边,大家都好好地活着,只要她心中想念,就能够随时看见他们。
如今纵然世事变迁,死去的人,不复存在,她依旧坚定地走到了今日,用她父亲那份无所畏惧的勇气和信念,一次次击破阴谋,为她身后支离破碎的家,撑起一方安定祥和的太平。
身上的暖阳成了坚冰,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爹的呼唤,跟她说:好孩子,受了伤,就回家吧,爹还在呢。
今后,她不再是只为自己而活,或许从她握起了刀,决定入世的第一步,就已经是真正的她了。
季司离和师卿卿在冷道涯下葬后,就离开了朝天殿,二人走在路上,现在这颗修罗妖心完整归身,也不着急赶路,一路上都是慢行。
穿过一片树林,师卿卿道:“当初的除魔大会,你知道是谁提出来的吗?”
季司离道:“廉融。”
师卿卿道:“不错,廉融不是说,他当时正与风路行合谋要集齐恶骨血傀?单凭他们两个人能力,天地之大,何其容易。我猜廉融就是在那时看出了奉天宗想振兴门派的决心,所以进入奉天宗当了素怀容幕僚,而后素怀容发起除魔大会,表面是在帮奉天宗重夺孤山城,实则就是借用奉天宗的力量,来帮他们找齐恶骨血傀。”
她又道:“还有那个洗慧,是你长嫂的人。”
季司离停下了脚步,看着师卿卿,道:“所以,此人是长嫂。”
师卿卿和他对视,道:“是。我猜你长嫂做这些事情,季宗主应当是不知情的。一是你兄长,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做,二是,你也知道,你兄长很信任风路行。但她想要查清楚她爹的死因,还有风凌霜的死,势必会查出一些风路行的底细。所以她才会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事情,你长嫂她......”
季司离知道她想说什么,沉声道:“长嫂既已决定,便无须多忧,兄长亦有定夺。”
师卿卿颔首,点了点头,轻声道:“也对,毕竟季夫人也没有错。”
为自己的爹、知交好友报仇,又有什么错呢?况且在君临城,若不是她出手救下诸名弟子,以及救下苏姝,师卿卿和季司离也探寻不到这些尘封多年不得而知的真相。
沐墟宫仙门比武大会那时,若是没有她出手拦住各大门派的人,或许师卿卿就真的死了吧。
说到底开始的开始,谁也无法预料到结局,当时在烈火坛大殿内,若亲手了结风路行的人是季闻麟,在动手之前,但凡他多一点犹豫,就是给风路行一条生路机会。
而这样他就对不起自己妻子,更对不起自己岳父,无论怎么选他都会于心难安。
所以从一开始,冷鹤月就没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季闻麟,不论这件事情,是对亦或错,她都想着自己一个人承担。
师卿卿和季司离不紧不慢地行在路上,行了一段,忽然师卿卿心头一亮,拾了一根细长竹子,以此为剑随意比划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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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飘若浮云,招式变幻无穷,季司离神色微滞顿足默默怡目。
正是当年两人在朝天殿时,他演示给师卿卿的那些剑招。也是师卿卿在净斋镇,与三大恶骨血傀恶斗时使出来,让他一出手,就被季司离认出的那些剑招。
舞毕,师卿卿收了竹子,走到季司离身旁,道:“还记得吗?你在净斋镇认出我时,就是因为这个剑招吧?”
季司离缓缓颔首,目光要柔和道:“嗯。”
师卿卿抬起季司离的手,指着手指上结着的白线牵,道:“这个白线牵,你以前给我结过?”
季司离颔首,点头道:“是。”
师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