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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也还是努力着对她微笑,即使难得的失态,也会被他尽力遮掩。

即便是顾书屿和傅祈安,他们也只是在会议室或者是其他房间之中等待,等傅瑾承结束复健或者使用走路机器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也确实没办法的事情。”谢医生叹气,解释道:

“傅总的病确实在生活上要比其他病症的患者要麻烦许多。”

截瘫病人的日常照料非常麻烦,除去生活的不便之处,那些时不时地痉挛、神经痛也随时刺激着病人的神经。

皮肤受压导致的褥疮甚至都可以说是最小的并发症,尿路感染、肺部感染各类的感染更是层出不穷。

“甚至他的复健也会比较痛苦。”谢医生边说着,边将手中的本子递给宋知念。

本子上面记录的是傅瑾承每天的时间表。

7:00——起床,导尿

8:00——洗漱,喝水,吃药

9:00——手臂训练

……

早上的时间表以每一个小时进行划分,将傅瑾承的时间主要分为了复健和工作两部分,下午划分得具体了很多,还有pt、ot、站床的名词,宋知念只能大概猜出来这些是复健类型的简称。

晚上到凌晨的时间表则比较简单,从晚上十点开始,则变成了每隔两个小时标注了翻身的备注。

“这是他每天的时间安排吗。”宋知念一目十行快速得着看完,将本子推回谢医生身边。

谢医生点点头,收回本子道:

“这些是大概项目的安排,但还会根据每日的情况进行训练内容调整,其他我们都要求他尽量按照时间轴来安排。”

起床睡觉、导尿喝水,甚至于每次喝水的毫升数都有一定的要求。

如同被囚禁在监狱之中的囚犯。

只是,关押囚犯的是监狱,而关押傅瑾承的是身体。

“谢医生。”

宋知念放在桌上的手攥了攥拳,平静的眉眼之中显露出了几分波澜:“这三年,他都是这么度过的吗。”

“基本上是的,但……”

谢医生颔首,想了想,又小心组织着语言补充道:

“但是您也不用担心,傅总受伤的位置虽然高,可靠着助行器,也能达到一定的生活自理水平。”

傅瑾承受伤的第二胸椎已经属于高位截瘫。

但好在现在助行器和其他无障碍设施的普及,即使是他这个位置,甚至高于他这个位置受伤的患者,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依靠着其他的仪器进行自主活动。

这些话,宋知念在昨天那些复健视频之中也都看到了几回。

宋知念笑笑,望向谢医生,了然道:“你们是不是也拿这些话安慰过傅瑾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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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医生:“是,但是……”

——傅瑾承根本没听进去就是了。

想到这里,谢医生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吃瘪的表情。

或许能恢复一定的自理水平,或许能在助行器的帮助下具有一定的行走能力……

每每当谢医生将这些告知给其他家属的时候,家属和患者本人总是能再一次燃起希望。

可当时的傅瑾承只回了他一声简单的“哦”。

仿佛,站不站得起来,能不能自理,对他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密密麻麻地击打在窗沿上,时不时地轰鸣声配着天际间的墨色,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下午和傍晚的界限。

谢医生看了下手表,和在复健室内的医生们较多时间,对宋知念说道:“宋小姐,我们过去吧。”

复健室内,傅瑾承正趴在理疗床上,手支撑在胸部两侧的床垫上。

他的背很瘦,腰背部的肌肉也都出现了一定的萎缩,背上的皮肉被白色的短衫简单地包裹着,一拉一车间,都能看到布料之中嶙峋突出的脊骨。

每每到了阴雨天,傅瑾承的身体和伤口便感觉疼痛难忍。

那些疼痛像是用密密麻麻的针扎过他的神经,那些剧痛如同烈火,烘烤着他那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

但傅瑾承还不想这么早就泄露这些疼痛,他咬着牙,手臂用力,再一次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从趴着到跪着,最先离开床垫的是他还有直接的胸部,再往下,失去知觉的傅瑾承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动作究竟做到了什么程度。

他只能转头,看向复健室一侧巨大的镜面墙 。

在那面镜子之中,他看到了自己。

他的肩膀高耸着,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隐隐可见,他的背在肩部的带领之下已经出现了些许的弧度。

傅瑾承一步步向后挪动着自己的手掌,随着他手和肩的移动,他的背渐渐开始弓成了弧形。

脊骨的线条几乎清晰可见,单薄的背被他弓到了近乎扭曲的位置。

明明只要再往后一步将大腿支撑起来,明明只要往后压一下,他便能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

火焰和针刺正在不断进攻着他的伤处,那一道早已经愈合的伤口似乎被人拿着刀活生生、血淋淋地割开。

傅瑾承的额间已经冒出了汗水,手臂的力量已经开始无法支撑长时间扭曲的身体。

他又撑着往后进了一步。

想象之中的成功并没有做到,如同方才的第三次和第四次一样,肩部的颤抖带动了手臂的颤抖。

傅瑾承的肩膀大幅度晃动了一番,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力气,半摔在了垫子上。

他的手臂半撑在垫子上,脸上难得的有些焦躁。

这个动作的失败概率太高,傅瑾承已经连续尝试了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他之前的成功率虽然也不算太高,但也不至于连续五次都没有办法成功。

傅瑾承抹了抹自己额间的汗,重重地长舒一口气后,再一次支撑起了手。

只是这次,他还来得及用力,就被谢医生所阻拦。

“先休息一下。”

谢医生从门外进来,制止了傅瑾承地想要连续做第六次的想法。

他的房门并没有关严实,站在傅瑾承旁边的医生敏锐地看到了半掩的房门后面的宋知念。

谢医生没有注意到助手的表情,他走到傅瑾承身后,用手按住了伤口附近的几个穴位。

酸麻胀、混着阴天雨天独有的深入骨髓的疼痛,令傅瑾承的双肩一麻。

傅瑾承忍不住发出痛哼。

刚刚还有力气支撑自己的双手也只得老老实实地放下。

“不要着急,”

谢医生见状,干脆顺着这几个穴位给他放松肌肉。

“该休息就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

傅瑾承听了,却还是摇摇头

“继续吧。”他说。

他的时间不多了,傅瑾承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宋知念面前瞒多久。

这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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