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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熬不了夜。
又一次脑袋滑落醒了之后,弘昼四处看了看,见到四哥也正犯着困。眼睛似乎是蝴蝶的翅膀一般,一直在眨啊眨的,似乎想要通过这个动作将困意都驱赶出去。
和过来的一位大臣喝了一杯酒后,四爷注意到了这两个孩子的模样,想到他们去年方才一岁,在府中怕是耿氏和钮祜禄氏都不曾让他们守岁。又见他们犯困的模样也十分可爱,不仅生不出怒气,反而还多了点怜惜。
“苏培盛,”四爷微微抬了抬下巴,“将两位阿哥抱出去,抱到……马车上去睡一会儿吧。”
这个年纪的小阿哥出门,下人都是要拿被包的,所以即便在马车上睡觉也不会冷。与其现在送去永和宫,不如直接送到马车上了。
“奴才明白。”苏培盛应了一声,马上便叫了弘历和弘昼的两个乳母过来将他们抱出去。
弘时撇了撇嘴,他幼时也不见汗阿玛这般上心啊,原以为汗阿玛只会对二姐姐上心的。
被郑嬷嬷抱起来的时候弘昼还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但没过多久就又闭上了。他发现一旦他困意来了,便电池没电了一般,直接就是要死机了。
抱上马车的时候也没醒,张嬷嬷和郑嬷嬷坐一辆车。她们各自拿出了白天收拾好的被包,将小阿哥厚厚裹了起来,如今冬日里若是着了凉可是容易得风寒的。
小孩子若是得了风寒发了高烧,那就危险了。
今日折腾一日,弘昼已经累极了,后来马车启动甚至被抱回自己卧房的时候弘昼都没有醒。
等弘昼醒来看到的就是熟悉床幔,翻身将脑袋埋在自己的被子上面嗅了嗅,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才罢休。
“咱们小阿哥醒啦。”
第26章 立世子
郑嬷嬷看到弘昼醒来,一张嘴便扬起了一抹笑,她的脸白白嫩嫩的,五官虽称不上精致但也端正,身材较为丰腴,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很是慈爱。
一边笑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将弘昼换好了衣裳,安抚道:“格格用膳去了,咱们小阿哥马上就能见到了。”
想着自家小阿哥从出生以来就没离开过格格一日,昨日自个儿在宫里待了大半天,想来也应该会想额娘了。
弘昼仰着脸任由伺候的人给他擦,刚刚醒来的他还有些迷茫。
直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不愧是自己。
没过一会儿,耿执羽便从外面进来了。今日是大年初一,四爷和福晋早早地就进宫了,他们除去除夕的宫宴外,今日还有很多祭祀之类的事情。
这些祭祀的事情,连两位侧福晋都没有资格去。
昨日郑嬷嬷将弘昼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子时了。耿执羽当时不仅没有睡,还很是精神,心里一直担忧着弘昼还未正经学过规矩,若是冒犯了宫里的贵人可怎么是好。
一边心里埋怨自己平日里没想着教孩子点规矩,一边又有些怨念四爷若是要弘昼进宫为何不早说,只要早个两三日,自己定能将弘昼教好。
可偏偏在进宫当日才说,直接打了自己和兮兰姐姐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四爷和福晋的马车归府,看着郑嬷嬷抱着弘昼平安归来,耿执羽的一颗心才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又亲自守了儿子大半夜,生怕在这样的冬日里将孩子抱进宫会因此着了风寒。
弘昼仰起头来,看着额娘眼底即便已经用腌制水粉掩盖,却没有完全掩盖去的乌青。
伸出手朝着额娘撒娇:“额娘,我昨日里好想你呀~”
耿执羽一把将孩子搂进怀中,一边走一边笑道:“昨日在宫里好玩吗,可曾见到了你玛姆?”
耿执羽没有去过这样的宫宴,但多少也是听说过的,像弘昼这个岁数的小孩子应当是不用跟着四爷去太和殿的。
昨日弘昼回来只顾着看着孩子,匆匆问了两句郑嬷嬷,弘昼有没有冒犯到贵人或者有没有受委屈,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便不曾过多过问其他。
“见到啦,”弘昼趴在额娘的肩膀上,“我还看到了皇玛法。”
耿执羽走路的步子一顿:“皇玛法?”
弘昼将昨日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耿执羽微微垂眸,心下若有所思。
原本按照自己的身份,日后弘昼去考封只能得一个三等辅国将军。
可若是皇上看中的话,日后说不得能封个贝勒郡王,那才真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和硕亲王的子嗣,除却立的世子之外。嫡子考封可考不入八分辅国公,侧福晋之子可考二等镇国将军。而其余的格格侍妾之子,考封就只能考三等辅国将军了。
虽说都是不入八分的宗室,但是高一级所获的俸米,以及平日里所享的待遇可截然不同。
弘昼倒是看不出额娘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眼前这些清淡的菜和肉,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些菜和肉都是最新鲜的,送到雍亲王府的时候,菜上还有着露珠,而肉则是今晨现杀的。
这样的东西,即便只是水煮了,应当也不会难吃。
但昨日尝到了两口,那满嘴油香的肘子,如今吃着这个,便越发觉得没有滋味了。
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长大一些不必忌口,一边忧伤地等着嬷嬷给自己喂饭。
正月十五一过,新年便算过去了。富里挂着的那些红绸窗花都被纷纷取了下来,原本新年中伺候的剩女头上多带的两根簪子也都收了回去。
四爷自那日太和殿之后,对弘昼和弘历两个小孩子是越发看重了。
如今回府后,除却去年侧福晋的西侧院之外,就是来泗水院和玉池院两个地方看孩子。
弘昼见到这位阿玛的次数也开始逐渐上升,甚至有时候一日里能见上两次。这可是之前没有的,之前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三四天见一次的。
对于四爷总是往两位格格院中跑这件事,福晋无所谓,年侧福晋坐得住。只有李侧福晋,听说白日里四爷经常去看两位小阿哥,咬得牙都要碎了。
这段日子叫弘时回来的时候,她就问过了。这些日子四爷连检查弘时功课都不积极了,从前是日日都要查了,如今都改成了两三日里查一回。
“都说了你让平日里多用功些,”李侧福晋伸出食指戳了两下弘时的脑袋,“若是平日里用功了,你阿玛又岂会不在意你的功课。”
弘时不耐地往后仰了仰:“额娘,儿子平日里已经很用功了。只是这功课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好的,总要慢慢来的。前两日先生还夸了我呢,这总不能说我功课学得不好吧。”
“先生夸你了?”李侧福晋迟疑片刻,“既是夸你了,你应当更用功些才是。这些日子你也少出去和你的堂兄弟们搅和,你阿玛既然不喜欢,那咱们便少去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