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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你懂什么?”弘时不耐,“我已然是十岁了,过几年便是娶福晋办差的时候了。届时办差难道不需要人情往来吗?只有这年纪尚且不好的时候和兄弟们打好了关系,日后才好互相帮扶,况且我来往的又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都是日后要当世子的人。”
李侧福晋也不太懂自己儿子在外面是怎么一回事,听他这样说也就信了,蹙着眉低声道:“不是不让你同他们往来,而是最近要低调些。眼看着你阿玛往那两个贱人的院子中去得越发勤了,你若是还不上进,万一你阿玛起了将世子之位给那两个的心思呢?”
“这怎么可能,”弘时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笑道,“额娘实在杞人忧天,我是长子,额娘又是侧福晋,长了他们足足七八岁呢。阿玛怎么可能起这个心思,不过是看他们年幼喜欢,多看两眼罢了。”
这话让李侧福晋急了,一叠声道:“你别不放在心上,你阿玛这个人素来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若是你当真让他恶了你,那他是真能做出这种事的。”
见弘时还是一副不在意的神色,李侧福晋咬了咬牙。
“上回我跟你阿玛提过立世子的事情了。”
弘时脸上不在意的神色一下子就收敛了,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李侧福晋。
第27章 喝水
弘时一直不曾将那两个弟弟放在心上皆是因为自己是长子,按照礼法来说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世子之位本来就应当是自己的。况且比起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养大的两个弟弟来说,自己已经快十岁,过个两三年便能请皇玛法指个福晋了。
这些都是他的优势,那两个不论是聪慧还是愚笨,都动摇不了他的身份。
每次来额娘这里听那两个弟弟和他们额娘的坏话,弘时也不曾在意。但现在额娘提到了世子之位,那可就不同了。
他在诸位堂兄弟的面前隐隐已经在以世子之位自居了,倘若阿玛改立了其他人,他日后如何在堂兄弟的面前立足?
想起素日和自己不睦的那几人若是知道此事后可能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弘时觉得自己的拳头都硬了,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侧福晋见弘时脸上的神色郑重了后,她反而不急了。慢慢悠悠地喝着自己手中的一盏茶,似乎没见到弘时愈加急切的眼神。
“额娘,”弘时凑近了些,摇着李侧福晋的衣袖如小时候一般撒娇,“您和阿玛都提了什么?”
李侧福晋微微抬头,梅枝看见了自家主子的眼神,连忙一挥手,屋内伺候的人便纷纷走了下去。
见人都出去了,李侧福晋才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低声道:“你以为额娘为何这段时日这般劝你好好念书?上回我不过提了一句世子之位,尚且还没说什么呢,你阿玛就发了大火。料想这几年来你阿玛应当是不会立世子了,既然这几年不立,那过几年那两个小崽子就长大了。”
“他们长大后,你阿玛若是疼爱幼子,难免不会有改立之心。额娘年岁愈加大了,新进来的年氏又是个狐狸精勾得他不往我这东侧院走,日后怕是在你阿玛那里也说不上话。倘若你功课不好,岂非又会加重了你阿玛改立的心思?”
弘时听见额娘的话,眼睛一点点地睁大。
他其实心里私下揣测过阿玛什么时候向皇玛法请旨,立自己为世子。若是成为了世子,那便能领俸禄了,亲王世子的俸禄与贝子是相等的,待遇也不算差了。
不过是想着其余许多叔叔家也并未立世子,所以便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不独他们雍亲王府没立世子。
况且和其他叔伯家中的子嗣众多不同,雍亲王府自他懂事开始便只有他一个阿哥,所以他从未想过这世子之位还有可能落在其余的地方。
若是阿玛心中是属意自己的,为何会对额娘发火,又为何会在这些时日这般冷落额娘呢?
“额……额娘,”弘时心下转了好几个弯,最后说道,“额娘为孩儿好,孩儿都是知道的,日后定当勤勉念书,不叫额娘操心。”
李侧福晋的手拉着弘时的手:“你如今年岁渐大了,又在外头走动,自然见的听的要比我这困在深宅大院的人多。可是额娘也非一无是处,猜你阿玛的心思,这么多年来我从未猜错过几回,所以这方面你一定要听我的。不仅要好好念书,和堂兄弟们的走动也不必太勤了,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回来说与额娘听听,好歹也帮着你一起参谋参谋。”
弘时本想反驳额娘所说的少与堂兄弟们走动,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与额娘起冲突呢?反正这一个月中来后院的次数少之又少,只要敷衍敷衍额娘就是了。
“知道了额娘,孩儿明白的。”
见弘时乖乖地应了,李侧福晋面上才开始展露笑意:“这才对,你只要好好听话,不论是什么弘历还是弘昼都是越不过你去的。”
小孩子迎风长,深宅大院的日子数着过倒也还算快,转眼间春日的满园花团锦簇变成了秋日里的菊花蟹黄,又变成了冬日里的残叶飘零,很快迎来了弘昼三岁的生日。
“兮兰姐姐,你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这么小一团,好像还在前几日似的,怎么这一转眼就能跑能跳的了,甚至翻过年去就要搬到前院去跟着爷念书了。”
耿执羽透过窗看着和弘历玩耍的弘昼,语气中带了几分惆怅。
钮祜禄格格手中纳鞋底的动作不停,一边笑道:“小孩子是长得快,这段日子你和弘昼相处要好好珍惜,毕竟爷发了话过完年就将他们搬到前院去,到时候想要亲近可就不容易了。”
本来按照规矩应当是三岁生辰一过,隔上几日便该搬到前院去。但无奈四爷这段日子实在有些忙,分不出时间来料理儿子,又顾念着弘历和弘昼都是冬日里出生的,不若等翻过年去一齐搬进去好。
“谁说不是呢,这几日里我连弘昼调皮捣蛋都舍不得多训了。”耿执羽应道,“只怕这样的年岁便送到前院去,到时候与额娘亲近不起来了。”
钮祜禄格格摇头笑了:“弘昼不过是有些孩子气,你如何就舍得多训了。至于亲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连福晋从前的大阿哥都是三岁就送到了前院,再者孩子都已经三岁了,多少也是知道些事的,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的亲近,这有日后才是正理。”
耿执羽知道兮兰姐姐说的日后是等孩子有出息了,日后待四爷过世,分家的时候可以将自己带出去当个老封君享清福。
“罢了罢了,忧心不忧心的都要送前去,我且不庸人自扰了。”
“难得啊,”钮祜禄格格奇道,“这果真是日日跟着启蒙小孩儿一起念书的,竟然都会用典故了。”
耿执羽柳眉一竖:“好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