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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我的好?父王。我必是要去的。”秦诏耐心劝解道:“他?们欺负父王,伤我大燕百姓、袭我大燕将士,我定要亲自领兵,要他?们好?看。父王,说句实在?话,我可比魏将军机灵几分?——您就让我去吧。”

一口一个“大燕”,好?不忠心!

不等燕珩说话,他?再次强调:“父王,我真的长大了。十六出征成名的将军多了去了……难道我秦诏是个窝囊废不成?丈夫志在?四方,为王君,为黎民,就该有这等血性。往日里,您说我‘招猫逗狗’、‘争风吃醋’,那是因没得?正事做。如今,您也该放开手,叫我自己去搏一搏了!”

燕珩:……

寡人是想,但寡人舍不得?啊。

他?伸手去捏秦诏的脸,溜光水滑,那是自个儿一口一口养起来的。再去捋那肩背,宽阔挺拔,也是自个儿亲自操练起来的……更不必说头脑、兵法和功夫了,全是他?费尽心机,耐心调养出来的!

换谁,谁也舍不得?啊。

秦诏哀求:“父王……”

燕珩避过目光去,干脆不去瞧他?,手中所执御笔,继续给战事之前线写回信。气息沉了好?几回,方才忍住呵斥魏屯“废物”的冲动。

五州之兵力、战术,竟要这样久吗?再想及魏屯当初强攻赵国之时,吞下十城、长驱直入,不也一眨眼的事儿?……

燕珩多少有些不满。

觉得?魏屯这老匹夫平日里招摇,关键时刻又不顶用?了。

可五州战术兵马,自有别样的路数,并不与九国相同,因而,魏屯吃亏,也是人之常情……但秦诏可就不一样了。

咱们机敏的小/秦王,自是人家的金大腿。背后全是勾兑的假兄弟、足足够对着喝一壶的!

正因如此,秦诏还能不明白?,背后是个什么道理吗?且不说打不打的,去了只叫楚阙报信,不用?打也叫人退兵了!

眼下,秦诏骑虎难下,只得?道:“父王,不如……您同我打个赌。我若去了,但输一场,我必直接御马而归,如何?若是赢了,便接着打下去。”

“不管是第三次、还是第五次,但有败绩,第二日便收拾包袱,朝燕宫回转。这样……必不会受伤,您可能放心下来?”

燕珩停顿片刻,又狐疑睨他?一眼:“你竟这么想去?难道不怕?”

“父王,我对您的心,日月可鉴。若有一分?假话,自叫天?打雷劈。”秦诏道:“我是真心的想替父王分?忧解劳。瞧见您吃不好?、睡不好?,我的心比叫人捅了一刀还要疼。”

他?就这么跪着,去擒住燕珩的手,搁在?自个儿胸口:“我这颗心,定是不会骗人的,父王。”

燕珩叫他?肉麻住了,嗬笑一声,骂了句“小混蛋”。

秦诏痴痴地盯着人,笑道:“父王最知我的心。里面?,全装的是您,再没有一分?是别的。”

燕珩:“……”

如今,秦诏的模样再不似小孩儿,不知怎的,叫他?这样唐突告白?,心膛里总有点发紧。

“休得?胡诌。”

“不曾胡诌。”秦诏笑:“到那时,我以天?子亲军名义前去,又保全了明节,又鼓舞了士气,也不必跟什么秦王扯上?关系,防着有心人做文章,可好??”

燕珩哼笑一声:“嗯。若你真想去,便按这个主?意办吧。”

秦诏喜不自禁。

可片刻后,他?仍不肯松开人的手,而是双眸直直盯住人,说道:“父王,我若走了,您还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何事?”

秦诏恬不知耻道:“不许叫娘子们睡我的床榻!”

燕珩挑眉:“何来你的床榻?”

秦诏跪行?两步,与他?凑的更近,那神情仿佛贪恋什么似的,再移不开一分?了。亮光中,含着的,是再难压制一分?的占有欲:“父王,凤鸣宫的那张床榻,除了我,可有旁人睡过?”

“不曾。”

“这便是了……”

燕珩打断他?,好?笑道:“什么是了。纵不曾有别人睡过,那也是寡人的床榻,干你何事?”

秦诏终于?憋不住了,他?抱住燕珩的手腕,狠狠在?人手背上?啄了一口:“父王好?无赖。分?明只有我睡过……那便是有我的一半。总之……我若不在?,父王不许叫旁人留宿。”

燕珩垂眸睨他?,被人吻过的手反扣过来,擒住了他?的下巴。

“放肆。”

秦诏呜呜:“父王——”

燕珩道:“这么看来,叫你出去,见一见那生死也好?。省的每日里,净寻思些有的没的,招人嫌。”

秦诏只好?去抱人的腰,将脑袋搁在?他?怀里,脸颊贴住胸膛,轻蹭了蹭:“可是父王,我会想您的。很想很想……若是夜里,想您想的要哭一番,叫人知道了,岂不笑话我。”

燕珩笑骂:“好?个糊涂虫。”

秦诏厚颜无耻,只贴得?更紧一些,将耳朵压在?人心口,细细地听,仿佛如此,便能感受到这瞬间,他?父王只为他?跳动的情愫。

可还没等捕捉到心跳频率,那位的笑声便轻轻的荡开了:“我的儿,你好?缠人。若实在?不舍,倒不要再去,才好?。”

秦诏抬脸轻笑:“那可不行?,父王。想来魏将军没有办法,才叫您这样为难。我必去了,叫他?们知道……招惹谁都好?,就是不许在?我父王眼皮子底下作乱。我大燕千秋……”

——必要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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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忽然?顿住了,这句话,他?不能说——他?不想骗他?父王。因为,没有永垂不朽,这大燕千秋,只会、也只能葬在?他?手里。

燕珩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含着笑,捋他?的后颈,而后是脊背,那指尖落在?人腰侧一枚精致的玉扣上?,轻轻摩挲着,仿佛如此,便能将他?的骄儿捻在?手心。

“我的儿,待去了那里,凡事不可激进?,多听主?将、谋臣之语,不可妄自出战,与人叫嚣。”燕珩轻声嘱咐:“寡人知道你的个性。哼——顽劣不堪。可战事并非儿戏,若是……”

燕珩这辈子都没想到,自个儿会说出这句话来:“若是不敌,你该学会求饶才好?。只学着苟全性命,父王定将你救出来。”

秦诏“啊”了一声,抬起头来,被人荒诞住了:“父王,我还没出发呢!您怎的叫我先学怎么投降……”

燕珩凝神,哼笑:“你这年纪,有锐气、有风骨,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待你长大了,方才知道,懂得?藏锋、适时隐忍,未必不好?。”

往日里,他?父王嫌他?没骨气。

可如今再叮嘱,却难得?说这样苦心的话来……

秦诏愣了片刻,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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