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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想着燕宫之外的广阔天?地,还想着以后常伴这位的美?好?时光。此刻,也顾不上?伤感,只沉浸在?将要大展拳脚的愉悦中,话音便也带了几分?俏皮:
“父王,我还要守着您一辈子呢。父王与其担心我的安危,倒不如好?好?思量……若是我凯旋,您要赏我些什么?”
“哼。”燕珩睨他?:“什么都没做呢,倒想着赏赐了?”
秦诏望着他?,只笑,却不辩驳。
每每被人这样睨着教训,秦诏心里就滚满了热……他?父王拿下巴看人时的模样,可真美?,那弧线鲜明,但被一层极润的玉肉包裹,分?明瘦削,却像一块细腻的玲珑糕。
他?唤:“父王。”
紧跟着蹦出来的那话,极其突兀:“我实在?爱您。”
听腻了、也听惯了,便也不觉什么放肆不放肆了。
燕珩只睨他?一眼,轻笑作罢。
秦诏“替父亲征”,定在?生辰第二日便走。
因而,这场盛宴既是庆贺,又是鼓舞。
幸好?朝中之人并无什么反对声,大约看惯了秦诏的地位,又明白?燕珩膝下无子。既要打着天?子亲军的命令,不叫秦诏去,难道要从他?们的孩子里捉一个送出去?
秦诏去送死,平津侯头一个赞成。
席上?,大家热闹寒暄。
帝王提前退席,秦诏也不曾久留,便追着他?父王去了。
那晚,少不得?多吃了几杯,燕珩心中搁着这等紧要事,难得?吃了个微醺,就连耳垂都生了一层粉色。在?无甚表情的脸上?,勾抹出异常的美?色和潋滟风情。
旁人抬眼,好?冷酷威严的帝王,万不要惹了人一分?!秦诏去看,心里却软软的……那两颗耳珠白?里透红,只看着,便觉唇舌发甜。
奈何他?跟到凤鸣宫门口,便站住了,再不敢动作一分?。
燕珩察觉身后的跟屁虫停下来,便也顿住脚步,自回眸睨了他?一眼:?
秦诏乖乖道:“父王有命,过了暮时,不叫我踏进?您寝宫里一步。”
燕珩哼笑,遂大发善心,叫他?破了例。
那天?晚上?,秦诏又登堂入室,睡了他?父王的床榻。
时隔许久,他?只摸着软塌上?的细腻布料,嗅着独属于?他?父王的香气,脑子里就发乱……云蒸雾绕的想些旁的。
燕珩撑肘睨他?,因指尖垫在?太阳穴的姿势,袖口自然?垂落,便露出光洁的小臂,有鲜明的青色血管,藏在?瓷白?之下,强韧而有力。
这位帝王,力量有多强悍?
他?能单手掐住脖子,将个壮实的成人——整个儿的提起来。
也正是这样威猛的美?人,才叫秦诏痴迷,满心里都觉得?威风,假使自己被他?父王狠揍服了,也不算丢人。
想到这儿,秦诏便凑近前去,忍不住拿唇亲了亲那小臂。而后笑眯眯地退远,与人道:“父王,我并非造次,只是羡慕。”
燕珩笑而不语。
秦诏便又絮絮叨叨念了许多。
“父王,您万不要忘了我呀——”
“晨间没有人给您奉茶,您只想想我这坏小子,总之,不能只记着别人了。”
“父王,待我到了那里,便给您写信——您可万万要回啊。”
“父王……我怎么还没走,倒先想您了呢。”
……
燕珩哼笑,搭上?眼皮儿,理都没理他?,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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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昏沉天?幕,泛着幽蓝,秦诏必要早早起床。
这会儿,他?微睁开眼睛,第一时间,便是凑到人身边,去多瞧他?父王几眼。
秦诏不敢作乱,便只盯着那神容,用?目光眷恋的描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指头便缱绻的摸上?人鼻梁,而后是耳垂。
直至……
他?翻身下了床,跪在?塌边,轻声道:“父王,我走了……”
想及他?父王喜爱懒床,他?又舍不得?将人扰醒。只好?跪在?那处,又多看了人许多眼,方才舍得?站起身来。
秦诏欲走,忽又顿住。
他?迅速折身回到榻前,俯身下去,在?那垂涎已久的唇瓣上?,轻吻了一口。
他?压住那两瓣软肉时,尝到了清淡的甜味儿,又被鼻息间微热的呼吸打住……整个身子激灵似的颤了一下。
但不知为何,得?偿所愿之后,分?明该是欣喜,可率先滚出来的,却是两行?热泪。那滴水痕,落在?他?父王眼皮儿上?。
燕珩眼睫微动。
——秦诏几乎是落荒而逃。
卯时,他?带精兵三千,携天?子军旗,朝五州而征。而燕珩,却靠在?凤鸣宫的玉枕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个吻,他?焉能未察觉?
第68章 後世称
赤金色燕字旗, 飘扬在盛夏的烈风之中。
被浇了一层热的土地?上,浮动着野马尘埃。前往边境的征途,疲劳、沉闷, 只有主将扬眸而笑,神采飞扬, 自有少年之风发意气。
副将笑着朝他拱手:“公子此番征战,想来胜券在握?”
越过燕宫高远的砖瓦, 这青天白日, 必有什么蔚然的命运,在等待着他。如今, 任他飞书?秦国,勾兑商贾, 岂还能有人再管辖他一分?
但秦诏并?不为此欣然。这样难耐的心情,只是?为着想知道:如今,他不凭借他父王的权威与帝王恩宠, 那实打实的手中刀剑, 到?底意味着什么?
因而,秦诏压下心中情愫, 仍客气道:“并?非如此, 只是?想到?为父王解忧, 心中觉得宽慰。父王案形劳犊,为我大燕盛世太平,我养在父王膝下,岂能只为一时输赢?”
副将姓韩,命确。是?燕珩挑了来,特意辖制秦诏的人,四下里除了战事, 旁的不管,只盯准了秦诏。
再有,燕珩赐了他一道错金银打造的九节戒尺,只下了死命令,若是?秦诏贸然出战、冲动行事,抑或不服管教?,只想着输赢小事儿,只管照死里打,必要每次打断一节才算完。
韩确当时都懵了,怔愣问了句:“王上,这可是?错金银打造而成,若是?打断一节才算完,岂不是?要人躺好几个月?”
燕珩“嗯”了一声:“叫他躺在那里,也好。”
合着压根不想让人出征。
韩确:……
您要真心疼,咱就别让公子去了呗。
秦诏不知道,还自鸣得意呢。
此刻,他哪里明白燕珩的心思??帝王手里,竟始终握着一根绳索,隐秘钳在他的脖颈之上。此刻,以至于将来,待到?九国覆灭为一,也不曾变过。
他才十?七岁,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生,都被握在了燕珩手里。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