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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低头,将唇贴在人鬓边,轻声?道?:“这样才好。”
燕珩:……
他只是站在那处,怀里凭空多了?个人,还是这样的姿势?
这位帝王很想将人揪住丢出去,可怀里人伤痕累累,经不起个巴掌,他只好忍住,无奈哼笑道?:“哪里好?才说了?有事,你又跟起来作什么?”
“父王,这样才好,跟父王挨着。”秦诏拿唇轻啄了?人的耳尖一下,低声?道?:“父王,你今晚,能不能陪我?——别陪别人。”
自耳尖下坠,沿着颈侧,淌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燕珩只好偏了?偏头,躲他。
他想推开秦诏,但手底下那窄腰,却不断地往腹部贴紧,只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被宫殿之中轻薄的温度激得微微颤抖。不知怎的,燕珩那预备去推的手,竟又收紧,将人往怀里带了?。
燕珩的动作,分外强势。
眼下的秦诏,还不懂那“强势”意?味着什么,他心里美滋滋的,心道?他父王果然十分的疼他,待他跟待别人总不一样。
“父王,您半个月都不来瞧我,我好伤心,您就留宿东宫,陪我一晚吧。”秦诏去抚摸他父王的肩头,只是眷恋和痴迷似的,“再者,外头天?黑风寒,若是吹到您,毕竟不好。待明?日再走吧。”
说罢,他急于?证明?似的,扬声?唤德元:“外头是不是起风了??”
听见?那话,德元也鬼机灵,对着干爽地面,无中生有道?:“正是,外头起风吹得厉害,还落了?小雨,路上湿寒,正泥泞了?。”
德福站在旁边,都傻眼了?。他抬起手肘,捣鼓了?人一下:“嗳,我说,你是几日没吃杖子了??胆子也忒大。”
德元苦笑道?:“为我这小主子,就卖一回命得了?。”
那晚,燕珩果然留宿东宫。
他撑肘,枕在那儿,盯着秦诏,哼笑:“你这小儿,诡计多端。原以为出去打了?一年仗,便长大了?。前些日子,刚回来时,本也规矩了?许多,这才多久?怎就露出了?原型来。”
秦诏道?:“父王,我疼的时候,总比平时更想您。只有被您抱着,浑身的苦痛,才好一些、轻一些。”
燕珩刮他鼻尖:“那你怎的就不知道?老实一些,总是惹是生非?”
“我才回来时,最过老实了?。就因为太老实,方才叫父王下了?狱。早知道?,我就不该一股脑把那些话全说了?,只拣好听的与您听,也不管什么魏屯贪污之事,只管与父王亲热。”
亲热那俩字,格外暧昧。
燕珩训他:“没规矩,不许说这样的字。”
秦诏称是,又往人身边凑得更近些:“父王,我学问不好,只知道?这样的字儿,并?非有意?的亵渎您。跟父王亲热,最好了?。”
秦诏说话下流,但神?色正经。他有伤,才换了?药没多久,这会儿正半敞着胸襟。
燕珩视线落上去,缓慢盯着那一道?道?的斑斓疤痕,勾唇微笑。他问:“什么老实不老实的?分明?是活该。还很疼吗?”
秦诏便牵着他的手去摸。
沿着一道?道?疤痕,指尖轻柔的抚过,带起一层痛和痒夹杂着的奇异感受。偏偏那手指的主人是他父王,便更添了?些旁的什么,叫他浮想联翩,浑身都发起红来。
待那指尖摸过伤痕、腰腹、心口,在那个“燕”字上停留许久,秦诏胸膛已然生了?一层薄汗,在丰盈而强健的肌肉上,盈盈发亮。
强壮,凶猛。
且心狠,又爱呲牙咬人。
但那种挑衅和撒娇,却又总挑起帝王心中的征服欲和柔软。燕珩拿秦诏没办法,只得宠着——“小混账。”
秦诏慢吞吞地抬眼,幽深的盯着他父王,反而说道?:“父王,我正是那样混账。您瞧这个‘燕’,像不像父王烙下的印章——?父王,您竟添了?个姓在我身上。”
“我以后也跟您姓,像嫁做人妇似的,燕秦氏——”秦诏自个儿笑了?,最后一句,却是意?味深长的询问:“父王,我是您的吗?”
燕珩指尖顿住,没答。
秦诏开口,咬住那强烈的占有欲,裹在舌尖,缓声?吐出来哄燕珩:“父王,您该拿匕首在我心口写个‘珩’,这样方才过瘾。我带着父王征战沙场,御马攻城,无论走到哪儿……都有父王在我心里,与我作伴,岂不快哉?”
“胡诌。”
“并?非胡诌。”秦诏猛地攥住人的手,似天?真又像装傻:“父王,不知为何,您的手一放上来,我这身子,就开始发抖……您摸到了?吗?”
燕珩哼笑。
秦诏逼问:“父王,您为何不回答?”
“寡人嫌你这小儿胡诌。什么样的下流话,都敢说。”
“可是,父王,我没有下流,我只说的是心里话。”秦诏将他的手递到唇边,拿唇一点点蹭得发热,湿润,将人掌心都磨得粘腻了?。
帝王掌心涨起来一层薄汗,不知因为什么……燕珩淡定?道?:“东宫暖炉添的旺了?些,叫人手心出汗。”
秦诏抬眼,视线深深锁住人。
“父王,我来替您回答好不好?”秦诏道?:“您不肯放我走,是将我当?作那没心肝儿的风筝了?。您难道?不知,我这心里,是如何的装着您吗?死生都不顾,一切都为着您。我纵离开燕宫,也是您的人。十三岁,那时是您的人,十八岁,离开也是您的人。纵到死的那一日,我……也是父王的人。”
“父王。”秦诏凑上去,抵在他脖颈处轻轻嗅了?两口,唇瓣擦着肌骨掠过,停留了?许久,却到底是忍住了?,“我是父王的人。父王‘赐’我的这一个燕字,我会永远搁在心里。”
分明?是伤,他却说是“赏赐”。
那等?俯首称臣、放低姿态,叫帝王心中无比满足。
“父王摸我,我会发抖,是因为,我太爱父王了?。”秦诏一字一句的诉说,口吻诡秘,还带有点迫切的哀怨。
他道?:“爱您,会吃巴掌,会疼,会痛苦,会被锁链挂在牢狱里,会被刀剑刺穿胸口。但是……父王,我忍不住——我还是很爱您。”
紧跟着,那口吻低沉下去,像认错,却藏着无比挑衅和放肆的笑意?:“对不起,父王。现在覆水难收,我已经长歪了?。除非,您打算,杀了?我……”
燕珩将人推远几分,挑眉,面带薄怒。
“放肆。”
放肆的人,并?没有收敛,而是变本加厉。
秦诏用脸颊去贴他的脸颊,唇抵在人耳边,那手落下去,扣在人腰间。他轻声?道?:“父王,您要等?着我——我会回来的。所以,您千万、千万不要……爱上别人。”
您可以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