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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皮的那个,是为燕珩准备的。

燕珩坐惯了,并不觉得华奢。反倒觉得旁边那个略显寒酸。

那是秦诏自己的“宝座”。

他这一出,可谓是勒紧自个儿的裤腰带,才能省出银钱来,给?他父王造作。

燕珩问:“秦王叫寡人来‘共商大是’,可有什么还没定下的?只不过交几个玺印罢了,并不麻烦。”

“这好说。玺印正在送来的路上,父王,您再耐心地等几天。”秦诏望着他,轻声软语道:“这几天里,宫苑里花开正好,特意备下了游园会,为您接风洗尘,您安心在天子行宫之中避暑,再好不过。”

燕珩睨了他一眼,显得神色冷淡:“三月前,便?已命秦王运送玺印,怎么?是你秦土太大,三个月还走不到头吗?”

外头一声:“啊!——”

那是符慎没挺住的惨叫。

在这个节骨眼上响起来,震慑力十足。秦诏简直想从宝座上滑下来,给?燕珩下跪。

但碍在其?他人盯着的份上,他没好意思,只得说道:“并非这样。只是、只是命令传回去,耽搁了些时间。您不要着急,再宽限我一些时日?……”

他好像被债主?催到耳朵边儿一样。

燕珩一个冷厉的眼神,就扫的他心里发怵。

“寡人是怕秦王政事忙碌,才特意来取的。若是带不走玺印,今朝,只好放燕军过来接寡人了……”

若是旁人,秦诏还不得直接扣下?

可这位是燕珩,根本就不是掐住他脖子,而是长在他七寸上。动一动,都?要他的命。再有,外头那个暴怒打人的老儿,还是他那大将军的亲爹。

完全没机会……

实际上,燕珩不穿长袍换戎衣,就已然摆明?了态度。

“不忙、不忙。”秦诏道:“再没有什么,比您更重要的了。”

说着,他便?要去给?人斟茶,那讨好的姿态才摆出来,姬如晦轻轻咳了一声儿。

被人提醒,方才意识到不妥,秦诏复又坐回去了,只尴尬道:“快、快给?燕王奉茶……”

燕珩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盏茶,这才搁下杯来,轻嘲道:“嗬,秦王倒是有眼力见。”

秦诏没忍住,笑?了两声:“父王,我自目不转睛 ,移不开眼,只看着您呢。您是天子,什么秦土不秦土的,都?要仰赖您的光辉,莫说是车马运到这里来,纵是爬着,也得将您喜欢的玺印,奉到您面前呀。”

底下人:……

莫说他们秦王膝盖软,就是口气也软,目光含了深情,就更不必说了。

其?他人看得直嘶气:不是,秦王您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上吗?

秦诏扫了他们一眼,那神色分明?是:别管。

那可不吗?燕王凤仪万千,他看了心悦,忍不住腿软,更别说旁的了。

燕珩道:“秦王也不必说这些漂亮话,糊弄寡人。只说这玺印,给?还是不给?,这仗,打还是不打?”

昨儿才说了打的。

可秦诏不敢据实相?告,只得道:“玺印可以给?您,仗也可以不打,甚至日?后,您说什么,我都?照做。只不过,您也不能硬抢吧……”

燕珩挑了眉:?

“不是,我并非说您硬抢。我的意思是……好歹要有些条件的。”秦诏声音小了三分,说道:“您看我带着精兵强将,打了三年?多,也甚是辛苦。您体恤将士和臣民,总也得给?点什么吧。”

燕珩哼笑?:“你想要什么?”

秦诏看了他一眼 ,道:“自古两国相?约交好,都?是什么联姻……”

那话没说完,燕珩从嗓子里溢出来的一声冷笑?,就将他打断了,那口吻仿佛不敢置信似的:“联姻?——寡人没听?错吧?”

秦诏犟道:“没有。”

见他那副样子,燕珩反倒不气了,说道:“联姻也好。只不过,寡人无?有宫妃、子女,纵是有,也决不能将女儿嫁给?你。秦王若想,寡人倒有个合适的人选。”

一听?有门道,秦诏口水流了三里地。

“是?……”

燕珩冷笑?,眸光扫过来,带着戏弄:“寡人有个侄女,配你再合适不过了……”

秦诏忙摇头:“啊、不不不,不是宝儿小姐。”

“那是谁?难不成是卫女?”燕珩故作凝重道:“这位不可,已经封赏入了寡人的鸣凤宫了。”

一听?这话,秦诏也顾不上矜持了,竟“蹭”的一下站起来,脸色煞白:“什么——封赏?!”他急了,仿佛讨公道似的:“您前几日?才说,要赏给?我的!怎么就让别人住进去了……”

燕珩慵懒地往后一靠,那张冷淡而漂亮的脸上,露出戏谑笑?意,嘴角微微弯起来:“不是秦王自个儿闹着要走的吗?你不住——有的是人住。”

帝王的神色渐渐沉下来,变作冷笑?:“秦王当寡人的宫城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秦诏被噎住了,他悻悻坐回去,那眉眼变得更委屈了:“可,可就算是我胡闹,燕王您一言九鼎,难道说话也不算话吗?”

燕珩:“……”

秦诏又逼问:“您既许了赏给?我,再赏给?别人,哪里说得过去?我虽跑了,却没说据赏。您怎的……”说着,他别过脸去,竟轻哼了一声:“她那样柔弱,住得惯吗?”

那话细想,便?不堪入耳。

但燕珩却不打算惯着他,淡淡微笑?:“寡人的爱妃……温顺,住得很习惯。”

爱妃?!——

秦诏快叫人气晕过去了,他扭过脸来,气得脸色花花绿绿乱变:“您、您怎么,怎么叫别人爱妃?”

“怎么?秦王自己没有爱妃吗?”

一心只拿燕珩当爱妃的秦王:……

秦诏憋住泪,吭哧了一声,愣是没说话。他站起来,围着满殿里转了一圈,仿佛在想自个儿下一句要说什么似的。

姬如晦:“王上……”

秦诏没好气道:“没看见本王在忙吗?”

看着是忙,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燕珩就这样坐在那里,淡定地看着秦诏毛驴似的在殿里转悠,并不搭理?他,而是转过眸去,问季肆:“秦国的账,你算得如何了?”

季肆忙站起来:“回王上,目前已经厘清各处的积弊,减了赋税,改推商贾,有吴土之盐税,有周土之金矿,再有个十年?,可成大气。”

“嗯,还不错。”

秦诏听?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停住脚步,扭头看季肆,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这话,是说给?谁听??”

季肆无?辜:“回王上,臣……说给?‘王上’听?。”

“谁是你的王上?”

季肆眨了眨眼:“臣是燕人。燕王是臣的王上。”他见秦诏吃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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