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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着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忽然激动地叫了一声:“他,他——”
沈昭予顿在原地。
长身玉立在一片阳光里,傲骨挺直,从容淡漠。
“我认得!”
沈昭予蓦地回首,眼底写满惊愕。
秦知期亦错愕不已,然而到底不敢轻视宋星糖的话,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宋星糖先拉回去。
秦知期走到男人跟前,蹙着眉再次打量,瞥了一眼堂中的闹剧,只得暂且将疑问都搁在心底。
他让了下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位公子,请吧。”
沈昭予跟着秦知期绕过几道门,最终来到西边一个雅致的小院。
宋星糖见月洞门外出现熟悉的身影,她眼前一亮,拎起裙子就朝对方飞奔。
她堪堪停在他身前,气息乱了几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瞅着他。
沈昭予僵在原地,不自在地蜷了下手指。
“你怎么在这呀?”
沈昭予面露迟疑,“姑娘认得……认得我?”
“嗯!我见过你!”
“不知大小姐是何时见过他?”
宋星糖在兴头上,没防备脱口而出:“从安济寺回来的那日清晨,我唔唔——”
秦知许一把捂住她的嘴,对上兄长似笑非笑的目光。
“哦?安济寺?大小姐何时去了那?我怎不知?”
宋星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鹌鹑一样垂下头,“嗯……我记错了,秦大哥,是、是我梦到的……对!梦到的!”
“是吗。”秦知期瞥了一眼沈昭予,嗤笑道,“梦里见过,那可真是有缘。”
“是呀是呀,哥你知道的,姑娘她记性不好。”
秦知期冷哼了声,没再抓着不放。
沈昭予却十分不满他的态度。
首先,他是管家,如何能对着主子冷嘲热讽?
其次,一个管家,竟敢用那种语气同他说话。
最后,区区管家,先用挑猪肉的眼神挑剔他就算了,他不计较是他宽宏大量,此刻竟还用更为不屑的目光刺他。
沈昭予既决定打退堂鼓,便没想着给人留下好印象,更没想给冒犯过他的人留面子。
一个管家连自家小姐偷跑出去都不清楚,真不知他整日都在忙什么。
沈昭予最烦这种尸位素餐之人,他眼尾微挑,拿眼角余光觑向秦知期,似醒悟道:
“原来大宅中的管家也并非事事都了然于胸,您这碗饭讨得实在容易啊!”
嗓音清冷悦耳,如金石相击般冷冽,开口时带了三分散漫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一般割人耳膜。
秦知期:“……”
沈昭予犹觉不解气,一张利嘴叭叭道:“您还有如此好赚钱的门路吗?可否介绍给在下?在下没有别的优点,最是懂得些颐养天和的法子,也最明白万事不上心对身体的好处,偏那些个有眼无珠的说我好吃懒做,说我不干事,说我睁眼瞎,我苦啊!如今遇到管家您,可算是遇到知音了。”
秦知期纵是有再好的修养,此刻也难忍得住,他面色铁青,气得不行:“你!”
“姑娘,我觉得他说话……”秦知许挤眉弄眼,“阴阳怪气的,不太好听。”
宋星糖什么都
没听出来,只觉得他说了那么多,嗓音实在好悦耳,她揉了揉滚烫的耳朵,犹豫道:“是吗?”
秦知许用力点头,“嗯!”
都快把她哥给气昏了。
沈昭予无所谓地弯了弯唇。
难听吗?他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
随意一瞥,看到小姑娘不知为何涨红了一张脸。
不止是脸,耳朵脖子全都染上绯红。
沈昭予:?
咋?气坏了?骂的也不是她啊,总不能是心疼这姓秦的?
只见小姑娘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咬着下唇,想将唇畔的弧度压下去,未果,索性高高扬起嘴角,抑制不住喜悦地说道:
“既然他说话不好听,那……就他吧!”
沈昭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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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沈昭予坐在正屋堂中,恍恍惚惚,没一点真实感。
似乎每一次遇到她,都与“荒谬”二字脱不开关系。
沈昭予双目无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上回离得远,只在她给菩萨磕头的时候匆忙瞥过一眼。那时只能看到她脑袋上那两只圆圆的发啾,今日却是直面她的正脸,最先吸引人目光的便是那双眼睛。
双瞳剪水,顾盼生辉,杏眼圆睁,黑白分明,颦蹙间露出几分娇憨,歪着头看他时,叫他莫名想起老三宫里那只西域进贡的长毛白猫。
他也算见过各色各样的人,然而从未有如眼前人一样,眼睛如此澄澈单纯。
这屋子的主人应是个男性,多半是那位秦管家的,因为桌椅的高度与她不太匹配。
少女身量娇小,坐在同样高的椅子上,两只脚堪堪踩到地面上,不老实地晃来晃去,鞋底擦过青砖,发出稀碎的声响。
她仰起头专注地望着他,望着他那张精心捏造的假面,眼眸清澈干净,如水中清泉,山中朝露。
沈昭予只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
真是可惜,再万里挑一的皮囊,也遮掩不了她脑子愚笨的瑕疵。
“秦管家,上月的账出来了,等您过目。”
“先搁着,我明日过去。”
“将西厢清理出来,让这位公子安置。”
秦知期声音在近处响起,宋星糖抬头,“秦大哥,他住在你院里吗?”
“只是暂住。”秦知期在一旁落座,审视的目光落下,“姓名。”
沈昭予:?
对方确实是在看他,“姓名。”
沈昭予压着心底的火气,勉强牵了牵嘴角,“……赵鱼。”
“赵”乃前朝国姓,前朝历经二百余年,到本朝时,这一姓氏已十分普遍。
秦知期命小厮记录,又问道:“乡贯何处。”
沈昭予:“……”
这流程怎如此耳熟。
他在刑部时,也常这么审问犯人。
“怎么,很难答?”
不难答。
在来此之前,他已做好充足的准备,编好了身世来历,照身贴也已齐备,但他就是很厌烦秦知期的嘴脸。
可若不配合,麻烦只会更多。
权衡利弊,沈昭予勉强开口:
“我本是幽州人,生母早亡,自幼跟着父亲生活。因我父亲得罪了地方乡绅,便离开故土,南下讨生活。十六岁应征入伍,随大军去了灵州抗敌,在边关待了五年,半年前听闻家中老父病重,正巧战事结束,便从军中退了下来。”沈昭予没耐性等人一句句问,干脆自己全抖落出来,“之所以会来此,是因我走后,父亲来越州做了笔小买卖,衣食无忧,安居于此。”
秦知期将信将疑,“那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