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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在红苑相见后,两人就不曾再有过来往,她一时间也想不到他那边。

苏清妤不觉伸手抚了下唇瓣,他为何突然吻她,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八千两对他而言应该不难拿出来。

哪怕有一丁点的希望,她也不想放过。“元冬,我们去相府。”

苏清妤让轿子停在槐树下,然后带着元冬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生面孔,看着不是好相与的。

门子看到苏清妤,打量了几眼,脸上浮起异样之色,却还是客客气气地问:“您找哪位?”

“我找傅相。”面对他的异样目光,苏清妤一阵赧颜,她自知以自己的身份来寻傅清玄有万般不妥,还会惹人非议,然而她已无路可走。

他皱了皱眉头,“夫人,我们大人不在。”

苏清妤压下心中的不自在,仍旧礼貌询问:“那请问他何时归来?”

“小的也不知道,您下次就来吧。”那门子说着就关上了门。

苏清妤僵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

正要转身离去,里面忽然传来对话声:“谁来了?”

听声音似是之前见过的门子。

“不认识,看她穿着打扮像是某位官员勋贵的夫人。”

“莫不是陆夫人?”

“陆夫人是哪位?听都没听过。”

“你这段时间不在府,不知晓府里发生的事,这位陆夫人是陆文旻大人的妻子,最近来找过大人几次,依我说,她八成是爱慕大人。”

“我看她举止庄重,只当是个守礼节重规矩的夫人,不曾想是个轻浮妇人。也怪不得大人近来不见客,估计就是怕她找上门,你说她总是来找大人,她夫家那边的人也不管管?”

“谁知道呢,反正大人不怎么待见她,但愿她别再来了,她自己不爱惜名誉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大人。”

苏清妤听到他们二人对话,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在别人眼里竟成了不知廉耻的轻浮妇人,这对一向重名节的她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她脑子乱嗡嗡的,眼前好像有飞星在乱冒,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住了干呕的冲动。

元冬在一旁自然也听见了,心中气极,正要上前敲门骂人,苏清妤却伸手拉住她。

“不过,我听说她父亲马上就要流放了,这次她估计是来求情的。”

“无知妇人,大人堂堂首相能理会她?也不知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苏清妤冲着元冬摇了摇头,无声地说了句:“我们走。”

元冬不甘心地放下手,随她离去。

“小姐,您千万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这些贼囚根子,最喜欢乱嚼舌根,搬弄别人的是非,您若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就合了他们的心意。”

在回陆府的路上,元冬见苏清妤目光呆滞,比之前的情况更加糟糕,连忙开口安慰,心里则将那两人祖宗八代都骂了了遍。

苏清妤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想,只是觉得脑子好像空了一样,身体也空荡荡的,好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元冬见她额角冒着细细的汗珠,便道:

“小姐,轿子有些闷,我打开窗帷给您透透气。”元冬刚掀开窗帷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吓得她连忙放下窗帷,一抬眸对上苏清妤疑惑的目光,正要解释,苏清妤已经自己掀开了窗帷看过去。

是陆文旻,他的方向是红苑。

“小姐……”元冬看到苏清妤唇边的笑容以及脸颊上的泪痕,顿时吓坏了。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苏清妤微扬起脸,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若无其事的放下窗帷。

苏清妤越是平静,元冬越是担心,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为什么所有糟糕的事情都通通发生在她小姐身上,她家小姐明明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上天为何如此对待她?

元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该怪在谁人头上,便只能怪上天无眼。

***

回到陆府,苏清妤没有再和元冬商量如何筹银子的事,她似乎已经放弃了。

陆老太太对苏清妤出门的事也没作理会。

掌灯时分,元冬陪着苏清妤吃了晚膳,又服侍她沐了浴,期间也不见苏清妤有什么异样。

到了戌中,陆文旻还未归来,元冬也不敢和她提此事,默默地在一旁剪灯芯。

“元冬,你去睡吧。”苏清妤靠在床头上,神色平静。

元冬心里莫名不安,虽没什么事可做,却始终不敢离开她,“小姐,我等您睡着了再走。”

苏清妤没说什么,翻身睡下。

元冬守在她身旁,过了一会儿,听到她均匀平稳的呼吸,轻唤了她几声,没得到回应,这才轻手轻脚地掌着灯离去。

元冬一走,苏清妤就睁开了眼睛,她从床上爬起,呆呆地坐了一会儿。

月光透过窗隙透射进来,起到照明的作用,苏清妤看了眼昏惨惨的屋内,想着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种种遭遇,忽然有种了无生趣的感觉。

窗外头的树上来了几只乌鸦,“呀呀”的叫个不住,诡异而阴森,像是在催促着她做点什么。

所有人都在逼着她去死,是不是只要她死了,一切就一了百了了。

念头一起就再无法遏制,苏清妤从床上起来,借着微弱的光,从柜子里找到了一根绦带,然后恍恍惚惚地走出了房间。

第12章

暖阁。

傅清玄给皇帝讲学完毕,又处理了一些政务后,就回了暖阁小憩。

今日在朝堂上,他再次处置了几名贪赃枉法的官员,只希望起到震慑作用。

先帝在位时,穷兵黩武,大兴土木,兼官员贪墨严重,以至于国库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傅清玄如今要大刀阔斧除痈去患,不过这并非一蹴而就之事,只能徐徐图之。

吴峰急匆匆地从外头走进,向傅清玄禀报:“大人,陆家那边出事了。”

傅清玄正在拟一份官员名单,问言笔尖一顿,但很快又继续在纸上龙飞凤舞起来,直到两淮盐运使下面写了李致的名字,他方将笔搁到青白玉透雕双鹿笔架上。

“出了何事?”傅清玄淡声问。

吴峰面色严肃:“陆夫人上吊自尽了,”

傅清玄伸手拿书籍的动作一顿,还没等他脸上有所反应,吴峰又补了句:

“不过未遂,被人救下来了。”

傅清玄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吴峰从他这细微的表情中知道,傅清玄不满他没把话一次说清楚,他也不是故意的,方才说得有些急嗓子突然梗了一下。

“为何自尽,可查清楚了?”傅清玄语气如往常般沉稳淡定。

果然没什么事能够惊动得了大人。吴峰心忖。“大人前天让属下查的事,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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