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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突然涨红起来,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掐住了脖子似的,青年慌张地认为这也是瑞拉使用了过多治愈魔法的后果,因为在试图治疗邦德先生之后,她的脸一直都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然后他发现她的手死死地拽着脖子上的那根链子,克劳尔以为是那根链子不舒服了,想伸出手去帮她解下来,但是瑞拉摇摇头,他听到她用十分小的声音说道:“这是邦德先生送给我的。”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然后抬起胳膊迅速擦了擦自己脸,窗外的阳光已经热烈了起来,经过了半晚上在山洞里只能靠火把的摸索,她觉得马车外的景象有些不真实。
不能这么呆坐着,瑞拉想,还要想想之后的事,后面的事情太多了,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邦德先生的后事,也许交给苏珊大婶打理比较好,也许邦德先生还和大婶交代过,想要葬在什么地方之类的。
她还没见过这里正常的平民是怎么办丧事的,偶尔在集市坐着的时候,听到旁边的人说贫民窟里谁又烂了,他们好像都是直接把那些尸骨丢进河里去。
克劳尔听到瑞拉发出了两声尖锐的、类似小鸟受伤一样的鸣叫,她又拿袖子擦擦脸。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事的?”紧接着,克劳尔就听瑞拉问道。
“……从一开始。”克劳尔回答道,“我那时候听到了你对邦德先生说的话。”
她那时候说了什么吗?瑞拉迷茫地抬起头,她突然意识到,她和邦德先生在树林中遭遇泥石流、然后被眼前的青年搭救,其实也就是一年之前的事情。
但是就在一年之后,他们两个坐在马车里,邦德先生躺在后面的马车里。
“然后,我后来去确认了一下,我给了救济院的孩子们一些金币,请他们给我讲一些关于你的有趣的事情。”克劳尔说道,“有个小姑娘和我讲了一个神奇的梦,但我想,那不是梦。”
“对不起。”瑞拉呆呆地听克劳尔这样说。
“你和其他人说过吗?”瑞拉看着克劳尔的眼睛提问。
“没有。”克劳尔赶紧摇头,“一个都没有,瑞拉,我真希望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那你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我自己做事不仔细,让你发现了。你这样的魔法师,不好奇这些才奇怪吧。”瑞拉喃喃道,“也没有什么区别,你就算今天之前不知道,今天之后也会知道的,谢谢你没有和其他人说。”
好啦,这件事算是讨论完了,瑞拉在心里的记事本上打了一个勾,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时候她听到克劳尔问道:“瑞拉,要不要睡一会儿?”
“找那些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但回去之后,肯定还有很多人要问你发生了什么,”克劳尔说道,“趁着现在,睡一会儿吧?”
他看瑞拉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她点点头,然后以一个十分熟练的姿势把自己缩在了马车的一个角落里,闭上了眼睛。
瑞拉听到克劳尔叹了口气,她的手被他轻轻地拉了一下,也许是两个人已经在那个山洞手拉手走了很长时间,他没有像从前那样总是礼貌地碰一碰她就立刻闪开。
“靠着我睡吧,会舒服一点儿。”她听他这样说道。
瑞拉一开始没有动,就在克劳尔认为这是她无声地拒绝时,她慢慢坐了回来,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她又想用脏兮兮的袖子擦脸,这次青年握住了她的那只手,然后用自己的手指帮她快速擦去了从眼角滑落的眼泪。
第191章 信使之问(1)
莉莉安娜是怀揣着十分兴奋和激动的心情去找瑞拉的,凯特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会对那个继任仪式的某个环节如此上心——虽然那的确非常漂亮,也是凯特没有见过的奇景,但是当时,凯特明显听到了莉莉安娜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其实需要休息,继任仪式上那些已经为了体谅莉莉安娜的体力而精简过的各种流程,对于她来说依然是不小的负担,因为这一天,赛尔斯的阳光灿烂得需要用“暴烈”来形容。
在当地的文化里,灿烂的阳光显然是个好兆头,但对于莉莉安娜来说,那着实是不小的苦头。
因为莉莉安娜选择了让艾米勃朗尼在仪式上全程随侍,凯特这是在几个需要多个女仆的环节才呆在莉莉安娜身边,看到汗水不断从莉莉安娜脸上滑落,而她还要维持着和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不时像四周示意、整张脸都晒红了,凯特很心疼。
少公爵——哦不,现在是公爵大人了,凯特在心里一边嘀咕一边改口,多多少少还是缺了点体贴,女仆在心里想。
“为什么这样想?”仪式结束后,莉莉安娜累得都不想从更衣室走出去,喝了几口凯特喂给她的冰镇饮料后,莉莉安娜歪头追问凯特没有忍住的抱怨。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完美的爱人,应该会主动提出来不让小姐做这样辛苦的事情。”凯特打开药膏盒,轻轻涂抹着刚刚莉莉安娜换衣服时一碰到就开始脱皮的脆弱皮肤,“结果小姐让公爵大人做选择,公爵大人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就让小姐参加全程。”
“凯特,如果不下地劳作,粮食会自己从地里长出来吗?”莉莉安娜歪歪脑袋,“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不付出应有的辛苦,又怎么能收获一片陌生土地的认可呢?”
“这件事上,克里斯最大的体贴是在我们无法举行婚礼、皇帝的态度并不明朗的当下,坚持让我站在他妻子的位置上,向赛尔斯的所有臣民传递出他的明确态度:无论这个婚礼在不在秋天举行,在今天之后,我就是赛尔斯事实上的女主人、他认定的妻子。”莉莉安娜看着凯特的眼睛说道。
“和之后我能得到的正面收益比起来,我今天这场表演所付出的代价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莉莉安娜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感觉再在这个柔软的沙发上坐着,她就会忍不住要求直接在这里睡一晚了。
“凯特,很多事情,我……有人曾经教给我一句话,他说没有任何的权力和权利会凭空落到你的手上,如果这种事发生了,那也一定有其他人已经替你付出过血和泪,所以不要把那些优待当做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还有更多时候,是别人就算已经替你走了九十九步,最后那一步也必须由你自己走,而如果你连最后一步的辛苦都不愿意去付出的话,那么那些东西,就不该是你的。”
这句话当然也是出自莉莉安娜从前的父亲,那时他们坐在一起,讨论着一个父亲能为独女规划出的最好的人生路,在把所有的考虑都说完后,这位父亲郑重其事地做了这样的总结。
莉莉安娜一直觉得爸爸是个很唠叨的人,而且很喜欢用他并不算成功——甚至称得上郁郁不得志的人生去教育旁人。
但真的当她被迫远离双亲、必须依靠自己去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时,她总能想起父母的那些话语,惊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