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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仆婢是人,是人就会有异心,所以才需要规矩约束。你不立规矩,早晚就要被他们骑在头上。”虞二夫人抓了把瓜子,边磕边说古,“前朝皇帝知道不,据说咽气前那两年,想吃个鸡蛋都得向御膳房打欠条,一枚十两银子。”

虞兰芝的下巴险些跌掉,“十……十两?”

“少见多怪。便说要一百两,皇帝也得买。这就是奴大欺主最极端的例子,当然在陆家不会出现,但你若是立不起来,难免就要遭人轻视怠慢。记住了,回去仔细琢磨。”

虞兰芝乖乖“哦”了声。

那边厢的翁婿将将结束一局,小厮来报:“老爷,辞公子来拜访,带了好些方物。”

辞公子,应该就是虞家二房的表公子,那位与芝娘差一点定亲的表哥。

同二房的关系真亲近。

陆宜洲撩起眼皮。

沈舟辞带了一车方物,昨儿傍晚汎江的管事才运送到洛京,今儿一早他就给姑父姑母送来。

有芝妹妹最喜欢的汎江橘,姑父偏爱的粘高粱酿造的琥珀酒,以及自家田庄采集的蜂蜜做成的蜜饯,都是汎江特有的,洛京吃不到。

小厮推开门扇,躬身请辞公子入内。

只见一名身量修长的清瘦郎君阔步迈入书房,陆宜洲面色不动。

沈舟辞恭恭敬敬行晚辈礼,“姑父。”

虞侍郎朗笑,“来得正好,四郎,这是你妹夫陆七郎,午膳留下来陪我们小酌两杯。”

“是,姑父。”沈舟辞又转向陆宜洲,比谁都清楚这位妹夫的来头,因此并未托大,依旧温和谦谦施礼道,“陆佥事。”

陆宜洲还礼,“沈公子。”

虞侍郎:“……”

一家人这么见外么?

陆宜洲的眼神微凝。

怪不得芝娘大言不惭把表哥单拎出来气他呢,当时他却不以为然。

因为没有人告诉他,芝娘的表哥这般俊秀脱俗,完全不像个商人,便是放在梁元序旁边,单论相貌也不输多少。

她就喜欢好看的。

她好色。

有这么一位能说会道又相貌绝佳的表哥奉承着,不定有多快活。

陆宜洲轻轻抿唇,视线漫无目的扫过,无意中撞上了沈舟辞,他也在看他。

沈舟辞立刻弯唇微笑,“陆佥事少年英才,相貌气度不凡,沈某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实实在在一句恭维,每个字又是真的,不矫情也不华丽,明知是奉承,却又不至于使人反感。

陆宜洲:“沈公子过誉。”

从前没有机会,引荐又显得太刻意,虞侍郎才一直未能把沈舟辞介绍给陆宜洲,今儿机缘巧合,天时地利,自然要拉着围坐饮酒叙话,增进亲戚间的情谊。

沈舟辞懂进退知礼仪,表现的既尊敬又不至于卑微,十分得体。虞侍郎很是满意,想着要是还有个闺女便好了,现在生肯定来不及。

一场酒宴,三个人各怀心思,面上一个比一个从容。

沈舟辞能感知一道若有若无的敌意。

敌意?

他早已习惯这群洛京贵族的高高在上,但还从未被人如此当回事过。

想到陆宜洲不过是个比他小三岁的黄毛小儿,他也就不甚在意。

第28章 第28章落得被郎君抱在怀里唇舌……

十六这日,虞兰芝跟随阿娘学了不少东西,又一起回内院用午膳。

虞侍郎则在外院与两个小辈浅酌,老少皆欢。

二房在吃食上从来不拮据,平时从养生的角度出发才吃的相对简单。

读书人都看重这个,也忌讳奢靡,虞侍郎自然不例外。

贵客在的情况就例外了。

今儿菜色极为丰盛。

母女二人从上房到厨房再回到上房,兜一大圈,尤其虞兰芝大清早的整理房间,消耗最多。婢女一把饭摆好,娘俩都多用了小半碗。

饭后喝茶小憩。

虞二夫人想到什么就随口问什么:“昨儿与七郎玩得可还尽兴?”

“凑合吧。不过中途遇到了琼娘和她的未婚夫,我们就近逛了一圈梅町。”

“那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想到唐于徽的举止投足以及满目爱慕,虞二夫人点评一句,蓦地又笑眯眯道,“不过论起福气,还得是你。”

虞兰芝勉强笑了笑。

笑是因为阿娘说的对,勉强是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臆。

虞二夫人夸张地拧眉嗯了声,尾音拖长,道:“笑得恁生硬,可是我那佳婿哪里做的不好,唐突了你,且与我说说,我教你收拾他。”

怕只怕真说了,您老就不是教我,而是抄起烧火棍捶他。

虞兰芝托着腮,理智道:“您想多了。您和阿爹一致看好的郎君不会歪到哪里。”

她鬼迷心窍,不够自持,才落得被郎君抱在怀里唇舌戏玩的下场。

但是她和陆宜洲不一样。

绝非轻浮、随便、滥情之人。

她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婢女端着一果盘清洗干净的汎江橘迈进明间,母女二人就开始剥橘子。

地道,还是这个味儿。

虞二夫人姓沈,标准的汎江人,打小吃惯的东西长大了就改不掉。洛京名贵的果品再好也不如家乡这一口,故此,沈舟辞一有空就亲自来送方物,捡最新鲜的,常送常新鲜。

虞兰芝对汎江没啥概念,就一个土生土长的洛京小娘子,爱吃汎江橘单纯是因汎江的橘子好吃。

虞二夫人想到沈舟辞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许多事两家没有明说,彼此却都心照不宣,他一直在等芝娘长大。

被这个希望吊着,至今不肯说亲事。

虞二夫人抬眼。

眼前是个没心没肺的,扒着橘瓣儿吃得香甜。

人心都是偏的,愧疚再多,都不会影响陆宜洲在虞二夫人心中完美的形象,金光闪闪。

丈母娘疼女婿,那是真疼进心里啊,地位仅次于闺女。

想到有一回,小两口从荷香水榭走出来,芝娘提着裙裾下台阶,七郎一个箭步抢在婢女前头,轻轻搀她,清澈的眼里含着光。

虞二夫人就得意地笑了。

谁说七郎没看上芝娘的?

即便一开始没看上,现在也早已变成了小狗儿,巴巴得很呢。

虞兰芝是不知道娘亲脑中丰富的想象,知道了顶多同意一个字——狗。

且也没有阿娘认为的没心没肺。

往嘴巴里塞橘瓣儿是为了缓解紧张。

实则食之无味。

胡吹乱嗙的人早晚会遭到反噬。

虞兰芝正面临这样的困境。

她也不是存心在陆宜洲跟前吹嘘卖弄,当时实在是黔驴技穷,面子上过不去,加诸上了头,才给表哥扣了顶“非她不娶”的黑锅,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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