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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悬听到小猫叫声,转身走过来。
晏尔问:“那是你妈妈吗?”
“钟点工。”钟悬回答。他来了却不忙着将猫救离孤岛,端详他此刻的姿势,好笑地说,“你现在是只猫,站得直挺挺的要去参军吗?”
晏尔很不高兴,想和他抗议自己是个人,没有哪个人类一进猫的身体里就能自如地切换成动物模式四肢着地用爪垫走路,可是刚喵第一声就被喷嚏打断。
于是,抗议变成了警告:“给我一条毯子,不然我要生三千块钱的病了。”
钟悬抓起他,似乎才意识到幼猫是需要保温的,从房间取出一条毛毯,对折铺在沙发上,把晏尔放下。
小猫摊开趴在上面,终于觉得舒服了些,毛茸茸的猫头蹭了蹭毛茸茸的毯子,爪子突然变得蠢蠢欲动,有股莫名的冲动。
晏尔克制住了这股冲动,抬起前爪好奇地看了眼自己的爪垫,粉色的,他有些失望地放下,随即想起什么,突然翻了个身。
钟悬倒水回来的时候,小奶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坐在毛毯上,低头研究自己的下半身。
“我没有养过猫,不懂性别怎么看。”他请教钟悬,“我现在是一只小男猫还是小女猫?”
钟悬放下玻璃杯,捏着他的后颈皮把他放正,说:“你没有那种东西,你是天生的公公猫。”
“公公猫就公公猫吧,也是小男猫的一种。”晏尔对此接受良好,主动跳到钟悬大腿上喝水,头埋进堪比小猫浴桶的水杯,第一口就呛水了。
钟悬抽了张纸巾给猫擦湿漉漉的脸毛,问他:“喝水都不会吗?”
“我第一天当猫。”前爪搭在钟悬手指上,晏尔喵了一声,命令钟悬,“给我找一根吸管。”
“没有,你学一学怎么用舌头舔水喝。”
“我就要吸管,你快去找。”猫气势汹汹,“塑料吸管就行,我又不是要纯金的,这个要求很难吗?”
十分钟后,钟悬给他下单了御用吸管杯、御用猫碗以及羊奶粉和进口猫粮。
因为猫少爷说他饿了,趴在钟悬肩头巡视了冰箱和厨房,这两个地方被打扫得锃光瓦亮,可是连颗葱都没有,冰箱里只放了几瓶纯净水。
“米总有吧?”晏尔问他,“你会煮粥吗?”
“不会。”钟悬说,“而且大米过期了。”
猫少爷困惑:“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粥都不会弄?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
猫少爷质疑:“这是你家吗?不会是别人闲置的房子你翻进来打扫一下就当成自己家住下了吧?”
猫少爷愤怒:“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提前准备,你学人家养什么猫?!”
猫气得又打了个喷嚏,钟悬把他端回毛毯里,拿出手机说:“我叫个跑腿送一下,晚上你想吃什么?”
晏尔说:“牛排烤肉大闸蟹。”
“好的。”钟悬低头点手机,“羊奶粉和猫粮。”
猫很不满意,但手机在钟悬手里,他抗议也没用。
而且他发现钟悬又换了身衣服,宽松的白色长袖和家居裤,两圈红绳从袖口露出来一截,若隐若现地绕在手腕上,黑发也更蓬松了些,俨然是刚回家就去洗了澡。
他低头观察自己的爪子,觉得有那么一两根猫毛毛色不够雪白了,提出新的需求:“我今天出门了,我也要洗澡。”
这次钟悬没有理会他,伸手按了按猫头:“别洗了,我怕你生三千块的病。”
猫大声说:“我要洗,我的毛脏了。”
“受不了的话你自己舔舔。”
晏尔不悦极了,努力维护自己身为人的自尊,强调:“我不舔毛。”
“随你。”钟悬收起手机,起身说,“正好不用给你买化毛膏了。”
晏尔:“……”
还未离开客厅,钟悬忽然回头:“要给你买猫砂盆吗?”
晏尔恼怒地喵喵叫:“我会用马桶!”
“那就好。”钟悬放心回卧室了,只嘱咐一句,“用的时候小心点,别掉进去了。”
晏尔从没见过比钟悬更没责任心的猫主人,而钟悬对他这样一只如此聪慧、机敏、英俊的小猫,居然也胆敢心存不满。
“以前别的鬼魂进容器里的时候,好像不会像你这样又冷又饿动不动就要生病。”钟悬泡好羊奶粉走过来,语气里的抱怨毫无掩饰,“你怎么这么麻烦?”
晏尔对这人倒打一耙的无耻程度简直叹为观止:“那是我的问题吗?你不乐意养你别把我弄进来啊!”
他低头嗅了嗅羊奶,还是不愿意喝,仰起脑袋问钟悬,“我都容器了,就非要按照小奶猫养吗?我觉得我可以吃肉的,你要不回去查一下?”
钟悬手指搭在骨瓷盘上,不耐烦地敲出清脆的两声,垂眸盯着桌上的小奶牛猫:“你可以选,要么喝奶,要么都别喝了。”
晏尔敢怒不敢言,将就着舔了两口,然后才听到钟悬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查什么?你觉得一个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破山头里弄出来的东西,能给你一份产品使用说明书?”
听得晏尔一阵绝望,内心拔凉,只觉得跟着钟悬的自己前途渺茫,不知何时才能平安回家,一不小心就把整盘奶都舔干净了。
深夜,小猫团在毛毯里,三角耳朵蓦然一抖,听到卧室里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很快,钟悬从卧室走出来,他没开灯,无声无息地穿过客厅。
晏尔叫住他:“你去哪?”
钟悬顿了一下,黑暗里的身影不易察觉地侧过头,看到两盏小圆灯才想起家里多了一户猫。他没答,只说:“睡你的。”
随后,大门合住,他出去了。
晏尔满心疑惑,突然想到钟悬是个道士,脑子里不受控地播放起中式恐怖片的经典桥段。
三秒后,猫头拱进毛毯深处,将自己埋了起来。
第13章
或许是因为睡前惊悚的联想,或者萦绕房子的冷气,晏尔果然没有睡好,做了个没头没尾的噩梦。
梦里人影模糊,光怪陆离,情绪又无比抽离,就像在银幕上观看新上映的恐怖片,梦里的蛋糕、生日歌、孩子的童言童语都蒙了一层阴翳,后面不出预料变成惨叫与垂死前的喘气声。
就是自己的视角有点怪,要么是个小孩,要么是只猫狗,眼前都是别人的腿,直到“噗”的一声,什么东西溅下来,淋了他满眼的红。
那一瞬间,漂浮的灵魂重归躯体,心脏剧痛,晏尔感受到一股震颤的恐惧与恨意,如同烈火燎原。
晏尔惊醒,身体骤然失重,爪子勾着毛毯滚到了地板上。
好在被毛毯边缘垫了一下,居然不怎么疼,小猫翻身起来,仰起脑袋看有四只自己那么高的沙发,不知要怎么上去。
天刚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