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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悬实在费解,一个会管黑猫叫黑熊精的家伙,居然会嫌别人说话态度不好?
他退出了聊天框,看到师门群跳出几条新消息,胡林在里面摇人,问身在明川市的几位师兄谁有空帮忙盯个人,半小时过去无人理会。
还是钟悬记忆里那个冷漠无情的师门。
就在前一天晚上八点,他得到最新消息,肃灵皇帝的石椁紧急开启,在里面发现极为罕见的一椁双棺。
古代帝王棺椁象征天命独享,即便是帝后合葬也是“同陵异穴”或者“同穴合葬”,不可能会出现这样僭越礼制的现象。专家们都来了兴趣,想研究清楚另一座小很多的木棺里的是不是史书里不曾被记载的皇后,如果不是又是什么人。
目前平临博物馆没有对外公布研究进展如何,但是胡林从他自己的渠道那里得到消息,棺椁内的一批文物要运往明川,里面很可能存在那个承接了厉鬼恶业的东西。
“所以,你要劫车把这东西毁了吗?”钟悬问。
电话里胡林平心静气地说:“好师弟,师兄不想进去坐牢。”
“那你跟我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它的尸骨在平临,明川太远了,鬼的行动范围有限,要么在尸骨附近,要么在死亡地附近,除非依托人身不然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所以它铤而走险一定要再次夺舍。”胡林问,“钟悬,你觉得它非要去明川的理由是什么?”
“不知道,不关心。”钟悬平淡地说,“我也告诉你一个消息,他夺舍的身体戴了我的红绳,这东西的作用你清楚,可以限制鬼的怨气不被察觉,同样能力也会大幅削弱。你可以联系老三偷袭它试试,最好的情况就是能当场逼出来绞杀,逼不出来就算了,不要伤到那具身体。”
晏尔囫囵一觉睡醒,睁眼天都黑了,他四爪并用蛄蛹了半天才从毛毯里爬出去,探出一颗睡得乱七八糟的小猫头。
这回没有睡在床头柜,钟悬把他摆在了双人床的正中央,奶牛猫踩着松软的被子往床边走的时候,无端有种小猫总裁从他的五百平大床上醒来的感觉。
室外有模糊的说话声,奶牛猫跳下床,竖起尖耳朵,躲在门框处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钟悬还在打电话,完全没有察觉到他。
猫蹑手蹑脚,尾巴尖贴地潜行过去,悄无声息地来到钟悬身后,抬爪拍了拍他的裤腿。
钟悬拿着手机转身之际,猫后腿猛然发力,弹跳起来吓唬他,两只前爪张得很开,粉色的肉垫都炸开了花。
钟悬手机贴耳,垂下眼,俯视这只佯装凶恶的奶牛猫,配合地“哇”了一声,但是脸上一丝多余表情都没有,哇得相当敷衍。
“……”
奶牛猫眨巴几下眼睛,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把吓唬人紧急改成伸懒腰,低头舔了舔爪毛。
钟悬观察他片刻,见他没有别的想玩的,接着打电话,对另一头的人说:“没事,我的猫想吓我。”
猫的心思全被人察觉,他有点不高兴了,含含糊糊地用猫话骂了声“没劲”,翘着尾巴溜溜达达地跑了。
他在钟悬房子里巡视了一圈,从客厅跑到卧室,又从卧室跑到阳台,站在洒满阳光的地板上仰起小猫头,满意地望着晾衣杆上几身正在晾的猫裳。
接着,他跳上沙发,用脑袋把一个抱枕顶了下去,再跳下去,张嘴叼住一个角,用尽全身的力气地往阳台拽。
他整只猫都没有抱枕大,勉强拽了几厘米远就被钟悬看到了,他挂了电话,原本就挺拔的身形在此刻就像一座山,移到猫的面前,替他拿起抱枕,问猫:“你想去哪?”
小猫昂首挺胸往阳台走,雪白的爪子踩进灿烂的春光里,日光把毛发照得蓬松柔软,像一团会发光的巧克力牛奶。
他抬爪拍拍地板,示意钟悬把抱枕放在靠近窗户的地板上。
抱枕一落地,猫就扑了上去,舒舒服服地伸展开四肢。
美中不足的是光线太刺眼了,猫忍不住眯缝起眼睛,钟悬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回身把那副镶钻的儿童墨镜拿来了,挂在奶牛猫眉弓优越的小脸上,猫满意地喵了一嗓子,戴着墨镜晒日光浴。
钟悬盘腿坐在他身旁,把猫凌乱的脑袋毛一点一点梳理整齐,问他:“快到中午了,你想吃点什么?”
晏尔当即道:“红烧酱肘子。”
钟悬没来由地笑了起来,嗓音含混,听着就像不怀好意的样子。
猫警觉地竖起耳朵,果不其然听到这个坏心眼的家伙说:“不可以同类相残。”
一辆车停在楼下院门外时,猫正扭头咪咪喵喵地和钟悬吵架,直到大门被敲响,钟悬摸了摸他,说:“好了,不闹了,给你买酱肘子。”
奶牛猫猫如其名,像只蛮横的小牛,不停撞钟悬的手把墨镜都撞歪了,露出半只凶光毕露的黄眼睛。听到钟悬同意买酱肘子了,他才勉强喵了一声,和他止战。
钟悬帮他扶正墨镜,然后才起身去开门。
谁会这时候来?
晏尔有点好奇,从抱枕上下来,嗒嗒嗒小跑过去,跟着钟悬的后脚跟一起去迎客。
大门打开,裴意浓还没进来,先和地上那只小小的、戴墨镜的奶牛猫对上视线。
一人一猫同时愣住,大眼瞪小眼。
第56章
相顾无言的画面整整持续了一分钟,钟悬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先进来吧。”
裴意浓依言走进来,合住了大门。
他半垂着眼观察躲在钟悬身后的奶牛猫,看它低下脑袋,用两只前爪费劲地把墨镜扒拉下来,再叼着镜腿拍拍钟悬,让钟悬把墨镜接过去。
摘下墨镜,猫的小圆脸和对称分布的黑白两色就看得更清楚了。
裴意浓记得它,它是去年见过的那只叫“耳朵”的小奶牛猫。
只是当时他心灰意冷,以为晏尔可能早就死了,投胎变成一只家养的笨猫,循着前世一些还未忘却的、微妙的牵绊找到自己,见自己最后一面……
现在这个可能被推翻了,那这只猫莫名其妙跑过来,跳上课桌,对自己一通拳打脚踢都是晏尔的有意为之了。
裴意浓穿着拖鞋走进来,坐在钟悬家里的客厅沙发上,规矩地两手握着杯子喝了口水压惊,用余光打量那只大剌剌踩在茶几上的奶牛猫。
听它一声接一声的喵喵叫,和钟悬沟通着他听不懂的话,钟悬有一搭没一搭地解释了几句。
裴意浓耐心地等着,平静都是表面上的,他的脑袋混乱得像被猫扯乱的毛线团。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在语言方面的怠惰,他怎么没有在学习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的同时再多学一门猫语?
——学了就不用干坐着喝水了。
他放下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