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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小闻大人是男的。
“腿重要还是规矩重要?”闻遇哼笑一声,神色平静地掀起黄时雨裙摆,卷起她的裤腿。
琥珀的表情因为纠结而略有些扭曲。
“我,我自己来!”黄时雨慌忙挡住腿,单纯是因为怕疼,唯恐闻遇粗手粗脚疼死她。
“不会疼。”闻遇抬眸看她,以指按住她膝盖某处穴位,麻麻的,竟完全不疼了。
他低声道:“你最好别乱动,这里按太久一整条腿就废了,再耽误下去,黄大人以后可能要拄拐上一辈子衙。”
黄时雨果然愣住,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依偎在琥珀怀中,死死闭上眼。
闻遇没想到她这么好骗,不禁失笑。
怎么会有人相信按个麻穴就能把腿按没了?
他收回视线,将注意力只放在伤口上,迅速清理涂药,再仔细包扎两圈,才缓缓松开了她的麻穴。
剧痛瞬间奔涌席卷,黄时雨痛呼一声,翻个白眼,晕死过去。
闻遇微微挑眉。
这晚人赃并获,青禾宝珠立了大功,二人也不谦让,更不会忘了另一名大功臣黄诏侍。
没有黄时雨,南夷细作可就要当着大伙的面溜之大吉。
闻遇在琥珀复杂的目光中捞起黄时雨,负在背上,“走吧,还愣着作甚。”
于是一人一个,将剩下的琥珀柳儿背走。宝珠和青禾则是被抬走的,南夷细作服用催发身体潜能的烈药,若非骁影卫及时赶到,二人小命休矣。
然而服用烈药的副作用极度严重,细作被擒不消一刻钟便咽了气。
清宁县的月光宛如凝在半空的羽纱,轻灵静谧,背上的人居然比月光还单薄。
闻遇竭力不让起伏的心潮四溢,忽略后背连绵的感触,这种感觉令他想丢下她,却唯有闷着头往前走,攥紧了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开。
明明很喜欢,为何又那般恐惧呢……
来到山脚下,闻遇连忙将黄时雨松开,横抱起轻轻放在一块还算干净的青石上,淡淡道:“等你们家人来接吧。”
留了两名护卫,他整了整衣襟,默默率众人提前离去。
琥珀连忙揽着二小姐,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种情况,仿佛多说一句都是在亵渎小闻大人。
第95章 坦言
南夷细作私绘大康舆图,宛如水花滴落沸腾油锅,噼里啪啦炸开。
当晚全县十大关口戒严,各类凑请文书雪花似的飞往昙州府各县以及京师。
官兵抓捕了足足两个月,揪出相关涉案逆贼五十余名,其中二十名乃南夷蛮子,当属大康开国以来最为严重的细作重案。
此案甚至牵连到京师官员,一层层盘剥令人不寒而栗。
朝堂平地惊雷,皇帝连夜任命巡抚一人并三名巡按御史赶赴昙州府督办此案,另赐尚方宝剑,特允先斩后奏,朝野哗然。
所幸巡抚人选是叶学士,不然也难以服众。
在朝廷特使驾临之前,立大功的三人两个躺下一个伤了腿,数着日子养伤。
外头在传此案立功之人从大到小近百口,青禾、宝珠、黄时雨侥幸名列前茅。
养腿的日子黄时雨也没闲着,参考存留的速绘和文献资料整理画作,因她做事细致,怀孕期间还做了不少力所能及准备,如今受伤竟没有落下一丝进度。
养伤期间,小闻大人来过一趟,既为公事也为私事。
为公事的话黄时雨一点也不惊讶,只没想到还有私事。
琥珀推着轮椅来到正厅,搀扶黄时雨起身施礼。
闻遇抬手虚按了按她,“不必多礼,那日发生的事,录存官希望你们三人各自再详细述说一遍,大理寺的人需要从头梳理,以防遗漏。”
这是办案流程,黄时雨无不从命,就将当日之事再次一五一十交代。
录存官弯腰道:“辛苦黄大人,多谢了。”
黄时雨颔首,吩咐厅中的丫鬟,“这位大人有要事需宝珠辅佐,带他去见宝珠。”
丫鬟屈膝应是,请录存官随她而去。
望着录存官远去的背影,闻遇这才开始注意黄时雨。
春日艳阳穿过木棱的万字格子,照着她如瀑青丝,妍丽眉目,粗一束细一束,光束中的尘埃旋舞,使她那么朦胧,美到失真。
做了娘亲双十年华的她,怎么还像一个小姑娘般诚挚可爱,有双永远不会蒙尘的眼眸,远甚于他。
闻遇将握在手心良久的药瓶摊开递上,是上好的西域雪莲生肌膏,“这个,送你,用了不会留疤。”
干巴巴的话。
他在她跟前总是有些笨拙可笑。
落在黄时雨的眼里却是清冷的,无奈的,被迫的。
一点也不好笑。
如此名贵的东西,黄时雨对其功效深信不疑,爱美又是女子天性,正常来说她是不会拒绝的,却还是坚定地婉拒了他的“好意”。
黄时雨深深揖礼道:“多谢大人关怀。下官一直奉行无功不受禄,大人的美意请恕下官难以接受。”
这是他的药膏不是朝廷的。
而她,并未有功于他。
中规中矩的场面话说完了,她淡淡瞟一眼门口,转而不卑不亢道:“您一个堂堂正三品的大官儿何必呢,下官并不懂肃王许了您什么好处,却觉得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帮人强行撮合,着实不妥。因为下官从未想过与肃王的缘分,也不想再有缘。从前下官身不由己,以后……只想活得自在一些,不再因贞洁与名声苦苦挣扎。”
她不是他用来攀附肃王的阶梯,也不会成为两个男人之间交易的货品。
“我没有!”闻遇大惊失色,万没想到会被她如此误解,登时苦涩涌上喉头,百口莫辩,“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黄时雨却勉强笑了笑,“下官身体不适,还请大人自便吧。”
木轮椅相当沉钝,她一双纤弱的手转来转去不得要领,最后在琥珀的帮助下,缓缓驶出花厅。
“我没有利用你讨好肃王的意思,也从未想过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闻遇略有些喘息追了过来,神色间满是狼狈与窘迫,“药膏是我想送的,与肃王无关。”
黄时雨仰脸看向他,一如初见的那个出尘脱俗的仙子,闻遇怔怔望着她,心如火烧,如芒在背。
院子里的仆婢也都在望着他,思忖他。
每个人都很不解。
黄诏侍也很不解。
“是我……冒昧了。”他醒过神,忽然自嘲一笑,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怔然道,“我一时贪妄,心中柔软,无意惹得黄诏侍厌恶,下回我会注意分寸。”
他怎么敢的。
又怎能肖想她。
她是他触及不到的明月。
是肃王苦苦守候,不惜抗婚被禁足也要等待的明月。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