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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德国精酿,度数比普通的稍高,瓶口设计也很特殊,圆弧铁环穿过厚实瓶塞箍着瓶身,商标贴封死了铁环一端。
陆离铮熟稔地撒着烧烤料,把手头的肉串离火,让出烤串师傅位置,才看向他俩。
冰桶里酒水种类繁多,钟浅夕举着酒瓶粲然问,“你想喝哪个?”
“你拿哪个我喝哪个,手里的就行。”陆离铮散漫答。。
钟浅夕软音嘟哝,“好的哦。”
下一秒她撕开标签,倾斜酒瓶“砰”得一声开瓶,利索的说她平时不喝酒都没人会相信。
陆离铮挑眉,京腔戏谑,“呦,晚半晌儿跟我喝点儿啊?”
“几个菜啊?”钟浅夕双手捧着送到他面前,惯性跟着调子京腔回,“应景儿吗?”
季舒白把蛏子肉抿掉,囫囵吞下问,“你俩这是说的什么黑话?我怎么听不太懂?晚半啥啊?”
钟浅夕愣住,旋即对上陆离铮意味深长的目光。
中国地大物博,民族多样,有的方言比外语还难懂,有的方言传染性极强。
钟浅夕刚来沐城不到半个月,就掌握了比较纯正的东北话发音,儿话音也算是普通话证书的考试标准,但北京方言明显不是。
陆离铮拆方便筷子挑了颗花生米下酒,好整以暇地瞅她,满脸写着“你抓紧狡辩”。
“……”钟浅夕在眼一闭心一横。
在胡诌说自己有个初中同学小时候生活在北京,自己感兴趣跟着学了几个月,与四两拨千斤赌陆离铮是不是弱智间摇摆不定。
最终她耸肩,眸光流转,软糯甜声问,“那北京话里怎么喊哥哥?”
陆离铮噎了下,他潜意识里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女孩子站在面前笑盈盈的喊他哥哥哎,什么都能由她。
“你就用现在的口音喊就好。”陆离铮大剌剌地坐在她刚刚坐的椅子上,点着桌上的水果袋,“要吃水果吗?”
钟浅夕摇头,坐到他旁边,双腿并拢,坐姿端庄的宛若小学生罚坐,歪头轻声问,“你等下吃完可以陪我去拿冰西瓜吗?”
陆离铮慢条斯理地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才回她,“理由?”
“我想吃冰的。”钟浅夕如是答。
陆离铮睨着她没答,小狐狸眼睛眨巴眨巴的,十之八九还有后话。
果然钟浅夕没有辜负他的猜测,她笑的狡黠,梨涡很淡,“西瓜很重,你不陪我去的话,我只能找别人了。”
陆离铮不为所动,又挑了根豆皮卷金针菇,对上她的眼神,淡然问,“你准备找谁?是你杨戈哥哥,还是你张飞小同桌?”
“用不着吧?”钟浅夕唇线挑起弧度,顺手往背后一指,“远水解不了近渴,李甫就不是现成的人了吗?”
无端被cue到的李甫感到脊背发凉,他立刻戏精附体,躬身搂着腿干嚎,“啊我腿好疼,残了走不了路了。”
钟浅夕冷漠戳破,“我怎么记得你崴的好像是左脚?”
“病毒以每小时一百八十公里的速度向前飞速转移了。”李甫面目努力狰狞着回,全然忘了烤串。
油脂浇到炭上蹿起火苗,季舒白惊呼“要糊了”伸手想去帮李甫翻,手被林致远挡掉,“别烫到,我来就行。”
他把引火的钎子挪开,朝着着火处撒了把盐,火势瞬熄,才又放了回去。
“没燎到吧?”林致远摘了手套抓起季舒白的手,仔细确认后才松了口气,语气微沉,“你就负责吃就好,或者去找寻旎玩。”
季舒白摇头似拨浪鼓,“不要。”
林致远叹气,“那随你。”
他回头看向正专注盯着陆离铮吃饭的钟浅夕,“钟浅夕,你等下要是去拿西瓜的话,把提桶赶海的一就喊回来吧,准备开饭了。”
钟浅夕轻笑解释,“我有个姐姐日常买花,总送新的,旧的扔垃圾桶可惜,放到海边比较浪漫?”
陆离铮颔首,心情大好,“这样。”
他撑开伞,与女孩子并肩走进阳光里,沙子被阳光晒得松软温热,踩过去深一脚浅一脚。
拿着塑料铲桶的小朋友脸和小花猫无益,她昂起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钟浅夕手里的花,嗓音稚嫩的感叹说,“姐姐你的花好漂亮呀。”
“哎嘿。”被夸的钟浅夕雀跃迈出伞下荫蔽,陆离铮立刻提步追上,又把她扩进伞内。
她半蹲在小女孩面前,把整束花微倾,让小朋友看清楚,温柔说,“你喜欢哪一朵呀?姐姐送给你好不好?”
小朋友的眼睛更亮了,小声扭捏说,“真的可以吗?”
她不远处的家长看到有人和自家孩子搭讪,赶忙冲过来,离近听清后又放慢了脚步,尴尬地笑了笑,回头招呼自己老公。
钟浅夕注意到小朋友的视线聚焦在最大的那朵向日葵上面,她主动抽出来,一张半摊的纸巾就出现在眼前,不必顺视线而上,就知是陆离铮递来的。
鲜花美艳,根茎带刺。
她幼时常穿梭于花园间,难免有不小心被戳到的时刻,只要陆离铮在,就没她动手剪花的份。
陆离铮会在自己选定后从根剪,然后不那么熟练、但异常仔细的清理刺叶,若是有细小硬绒毛的,则会用纸巾这类完全包好。
旧年的温柔穿过八年的光影又一次降临到身侧,钟浅夕唇线扬起,接过包好,把花送到小朋友手里,柔声讲,“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么好看的城堡,所以送你花花。”
“谢谢姐姐。”小朋友奶音大声喊,脑袋一歪,端水大师,“也谢谢哥哥。”
钟浅夕揉了把小女孩的冲天揪,“不客气。”
“这是我自家种的石榴,务必尝尝。”清亮的女声蓦地插了进来。
钟浅夕抬眸,发现是个青年女子,和小女孩穿了母女装,笑容可亲。
陆离铮顺手按过她的发旋,懒声问,“你吃吗?吃我给你剥。”
“你剥了她就吃了,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这还用问啊?”青年女人把巨大的石榴抛给他,调侃说。
陆离铮从善如流,“头一遭当,没经验,多谢提点。”
“……”钟浅夕突然不想再站起来了。
“害,谁还没个第一次了啊。”青年女人以过来人的身份热心提点,“你看你这个伞撑的,明知道双人打伞,就应该买大点儿,暴雨天淋雨湿半边肩膀都是哪年《读者文摘》的桥段了?现在可不兴这啊。”
陆离铮清越应,“好的,我知道了,还想请问您一下,您是怎么被您丈夫追到的呢?”
“这个啊,说来话长……”
钟浅夕猛地站起来拉住陆离铮的手就跑,有不太精神的花瓣儿在颠簸里洒落,被海风扬着空中翩跹。
海风拂过脸颊,热意被驱散,又再由牵握的手传过来。
她一路跑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