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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到掌心来。
这种与生俱来的相熟感迅速的把过去过年的岁月填满铺平,其实两方都没有哪一刻真正的放下过。
日光逐渐西斜收敛起锋芒,钟浅夕靠在母亲的怀抱里昏昏欲睡,手臂无意识地坠下,悬空感把她拉回清醒。
“我想见一见你们收养的闻越缊,想要单独和她聊一聊,可以吗?”钟浅夕吐出口气,沉声讲。
答案同样是肯定的,自钟浅夕踏足帝都的那一瞬起,她的所有诉求都可以被实现。
闻落行又打了通电话,只言片语中能听出来,闻越缊人应该是在机场。
闻家对她的隐忍停在了钟浅夕应该二十岁这天,不属于她的生日不用过完,偷来的人生斤数奉还,闻越缊人就已经带着行李在机场,等被送出国。
“我直接去机场找她吧。”钟浅夕挣扎着爬起来,理了理裙角,半跪在沙发上说。
卢欣怡与闻达俱怔住,温和说,“你不用去,可以叫她回来见你的。”
“不用。”钟浅夕坚持,阴阳怪气道,“我就不耽误她奔赴大好人生了。”
闻落行颔首,“那我送你。”
儿女们一高一矮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闻达神色肃穆,搜出个号码,“帮我查一下夫人座机2007年和2008年的通讯记录,精确到每个号码归属地,确认有几个来自辽省沐城,全部调出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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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闻落行单手磨着方向盘,轻声补充起限定词,“这些年。”
钟浅夕其实答过了的,但好像还是不一样的,对父母和对哥哥的时候,总有差异,毕竟隔着陆离铮的视频啊、语音啊,听过他们那么多的聚会和嬉笑怒骂。
她把副驾的座位放得很斜,人系着安全带葛优瘫,懒散回,“生活上过得去,感情上反反复复,和陆离铮有特别特别好的时期,想着和他耳鬓厮磨到白头,现在就只想他死。”
闻落行默了片刻,“他之前经常在聚会途中语音不挂断,那时你就知道有我和窈窈在,为什么不说破?是不想回,还是不能回?”
钟浅夕摸到颗奶糖,估摸是舒悦窈喜欢的口味,不等她问,闻落行就抢先解释了,“后买的,没过期。”
浓郁的奶香味唇齿间化开,钟浅夕几不可闻地叹气,“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有新的我代替了我的位置,我不明白,更没能力当面问。”
你能让个离家上千公里,才十岁的小女孩做点儿什么呢?
又不是当下这个有微博的时代,还能上网发个帖子求热度。
闻落行没再开嗓,安静地开车。
闻宅离机场恰好两个方向,车程不短,钟浅夕是被唤醒的,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帝都的一切都给她无穷尽的安全感,睡觉根本不需要枕头,褐色防窥膜外有抹亮色的裙角,闻越缊已经在外面等了。
“咳。”钟浅夕虚咳清嗓子,闻落行递过来瓶扭开的矿泉水。
她抿了口,软声喊,“哥。”
“嗯。”闻落行应声,“你在车里和她谈?还是找个咖啡厅?”
钟浅夕想了想,“车里吧。”
隔音能好点儿。
她和闻落行几乎是同时开门下的车,车外候着的女孩子猝不及防地退了半步,钟浅夕直起身子,终于看清那人。
艳到落俗的玫红色长裙,许是要长途飞行,除开半永久外,没有带妆。
杏眼、琼鼻、粉唇,下颌很尖,与自己最多六分像,美则美矣,动刀的痕迹在素颜时终究难遮掩,眨眼间上眼睑有浅浅的白痕。
“我是闻越蕴。”钟浅夕单刀直入。
闻越缊迅速往后再退,慌乱地差点儿跌倒,踉跄着扶着其他车才站稳身体。
钟浅夕粲然一笑,补充说,“托你的福,今天零点之前,我还是陆离铮女朋友。”
落日熔金,火红的晚霞烧遍天际。
机场停车场人来车往,行色匆匆,唯独迈巴赫前,一位少女笑靥如花,另一位形容怔忪。
漆黑的狐狸眼里噙着潭深水,如同镜面,照彻闻越缊的狼狈,她感到自己在发抖,机关算尽的大脑乍然宕机。
“你看过红楼梦吗?”钟浅夕冷淡问,“有句诗是这样说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闻越缊攥拳,“我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
“你这性格真就挺焚书坑儒的。“钟浅夕轻蔑地笑笑,为她鼓掌,“可以,那我现在征求下你的意见,你是想在这儿光明正大的和我谈,还是进车里,或者是你挑个地方,只要不耽误你今晚起飞,我都随你。”
闻落行站在远处的垃圾桶旁边抽烟,窥视的目光始终落在两位“妹妹”身上。
闻越缊的脸色阵红阵白,到底憋出句,“还是咖啡厅吧。”
“行。”钟浅夕哂笑,“不过你可能想多了,我是不会扇你的。”
闻越缊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钟浅夕淡淡补充,“太脏我手了。”
她横眉怒道,“你。”
钟浅夕已经同她擦肩而过,走向机场大厅的方向,风带着她的话,“还是要我在这儿为你科普下以下几个成语的中文意思?他们分别是:恩将仇报、鸠占鹊巢,还有丧尽天良。”
闻越缊如遭雷劈,僵硬地转过身,钟浅夕鹅黄色的裙角风中翩跹,背影姣好,气质出尘,暖融融的夕阳给她周身渡了层薄光晕。
就那么一眼,崩溃感山崩海啸般冲着闻越缊袭来。
世上是否有些人当真天生公主命?而自己就是那个穿龙袍都像不了太子的人?
凭什么呢?
是因为一出生就没得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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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来杯牛油果奶昔。”钟浅夕翘脚翻动水单,“给这位女士来壶茉莉花去去火。”
侍应生记录下后离开,她扬手将格挡用的纯色屏风拉近不少。
钟浅夕挑眉,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玻璃桌面,“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问?”
闻越缊木讷回,“我根本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可以。”钟浅夕报以复杂的笑容,“那我提醒你一下,十年前曾经有个电话反复打进卢欣怡家,你的回答是,我是闻越蕴,您哪位,几次过后,你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且没有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侍应声将托盘平稳的放到桌面,钟浅夕没有回避陌生人的习惯,“你当时的音调与我年幼时无差无别,想必花了心思模仿,也知道打电话过去的是我对吧?”
水汽顶着壶盖,白雾缭然。
接种出的太阳花长睫毛掩住闻越缊神色,白瓷茶杯外壁烫手,她捏着仿若无物,骨节泛出青白。
钟浅夕在闻越缊漫长的沉默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这家店因机场的特殊性溢价许多,牛油果竟还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