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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何晏听着吩咐,推门进去,“主子,应天府来人了,说是有急事求见。”

他眉心一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和裴一元早已经到了刀子见血的时刻,前段时间他才暗中纠集官员上奏弹劾裴一元,检举他在南直隶老家大肆兼并土地一事。早料到他不可能这么坐得住,但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会要闹到应天府半夜亲自打上门来。

不过他也却是不太急的,应天府的府尹王光遇,那是杨秀卿这一派的人,说白了,同自己是串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将笔搁下,定了定心神。这段时日本就叫冬宁的事闹得心力交瘁,人瞧着总是难以振作,此时却也只能强打精神。

“让他进来吧。”

何晏刚把门一打开,那人几乎是从外头滚进来,啪嗒一下跪在了章凌之的案前,“阁老,出事了!”

心中自是不妙,他语气依旧淡定:“何事?慢慢说。”

“刚刚有人来报,说是绣球胡同里出了件命案,那涉案的人正是……是您的侄儿……”

搁在案头上的手瞬间攥紧了,“章嘉义?”

“是……是……”那人吓得连连点头,“他在留朱馆里买欢,叫了个雀雏,结果叫那雀雏……死床上了……”

听到是闹出了人命,章凌之深吸口气,脑袋中嗡声一片。

“王大人知道了这事儿,压着没让声张,立刻便差我来向章阁老禀明。”顿了顿,他去探章凌之的脸色,“就端看阁老,想要如何处置?”

这意思很明确,他侄儿在这个内阁大换血的紧要关头出了事儿,简直是要他命。可这件事到了应天府里头,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就看他章凌之想不想压,若是冒险压一压,不把这事儿闹大,别给政敌抓到把攻讦的柄便是。

他冷笑,眸中寒光乍现。

自己可也真是没想到,这裴一元还没来给自己上眼药呢,倒是先叫自己人捅了一刀。

不过也早该有此准备的,放章嘉义这么个烂货在身边,迟早有一日要把祸患惹到他头上。而今这一日,总算是来了。

“你说的那雀雏,又是什么人?”他强自按下慌张,继续打探情况。

章凌之不沾染风尘之地,自然是不晓得那些行话。

“这是窑子里的黑话,说的都是那未满及笄之岁便出来接客的姑娘。”

未满及笄之岁……?!

拳头骤然攥紧,青筋在手背上突跳,他身子摇摇欲坠,强撑着扶住案头,将那字从胸腔里一个一个往外挤:“你说的那姑娘……多少岁……?”

也是被章凌之这模样吓住了,那人说话都哆嗦了起来:“年……年满十三…

…”

“咚”!

砚台被掼到地上,砸出沉闷的重响。

“畜生!!!”

趴在门边的冬宁一个震颤,霎时,也是丢了魂去。

第67章 爱是克制现在,她只要他,这就足矣。……

“阁老!!”

那人见章凌之立马就要站不稳了,起身就要来扶。

“砰”!

书房的门被推开,冬宁一个箭步冲上来,“小叔叔!”

她手赶紧去搀他,却被章凌之惨白着脸色挥挥手,慢悠悠抚着桌沿坐下。

心都在颤动,他无暇去管冬宁怎么会闯进书房来,只是盯着面前应天府的人,缓缓顺着气,“我问你……此事却属实……?”

“千真万确,案子一报到应天府来,王大人便差我来禀告您。”

“好……好……”章凌之喃喃应着,眼神游离,似在心里琢磨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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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宁就站在一旁,见他这幅模样,竟也是一颗心提着,直替他担忧。

书房陷入片刻的沉默。

见章凌之深思良久不答话,那人赶紧提点道:“阁老,王大人的意思是,这案子既到了他手上,便不能够让其闹大。”

这是想让章凌之吃一颗定心丸。

这种时候,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章凌之这边通个气儿,他王光遇肯定是愿意全力配合的,再让他本人出个面,想法儿将这事儿压下去。

滋要是挨过了这段敏感期,等内阁班子一换人,哪怕是日后再叫人捅出来呢?也无妨,反正是也炸不出太大的威力了。

这件事儿,任谁看,都应该这么做,方为最上策。

章凌之依旧沉思着,火光跳跃过他深刻的眉眼,越发幽暗了起来。

“我知道了,替我谢过你们大人的好意。”

那人肩膀一僵,只觉他这话听起来不大对劲。

“章嘉义现在何处?”

“在应天府看管着呢,阁老放心,谁也没叫接触。”

“嗯。”他点点头,靠近椅子中,神色冷峻,威沉的声音中暗含杀伐之气,“这件事,不用刻意去压风声,章嘉义你们给他看好了,不许放出来。时机一到,我会亲自去向陛下告罪。”

“阁老!”

连冬宁都震惊了,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何用意。

这无异于将刀柄主动递到对家手里,如此关节,简直是在自戕。

“阁老,此事还请三思……”

章凌之手一抬,半边肩膀都塌下了去,沉重无力地道:“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之法,亦属天经地义。”

“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章凌之的侄儿,便给他徇私枉法……”说到此处,他似是哽住了,深吸口气,缓缓吐字道:“若他尚且苟活于世,那那个被他害死的女孩儿呢……?”

声音颤抖,连指尖都在颤抖,他手掌撑住桌沿,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

“十三岁……她只有十三岁呀……”

不知为何,“十三岁”这个词像是莫名刺了冬宁一下。她脸顿失血色,魂魄流离失所。

她来章府的那一年,恰是十三岁。

“什么样的畜生……会对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娃……”数度哽咽,他几乎说不下去,嗓子紧缩成一团,艰难地从那喉咙里挤着字:“只有十三岁的……下得去这样的手……”

拳头攥紧,他在桌上猛砸一下,高大的身躯几欲倾颓,悲痛到不能自抑。

“他这样的畜生……我若保他,岂不与禽兽无异?”

“我虽没有女儿,可亦是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谁人家的女孩儿遭受了这样的事……唯有以命抵命,方可偿还……”

冬宁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往上窜,将她整个人都冻在了原地。

脑子无法转动,心中却涌起些许异样的情绪。

那人跪在案前,低头答不上话,嘴巴嚅嗫几下,似有吞吐,却终是不敢开口。

章嘉义毕竟是他侄儿,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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