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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谷”的势力,十有八九是真的。

闻归鹤:“可还能入苏姑娘的眼?”

苏时悦:“这,此话怎讲?”

“比之陆司正,如何?”他像是刻意在做比较。

“各有千秋?”苏时悦斟酌片刻,回复。

她记着书中对风陵谷的描述。

一个行踪诡异的情报组织,堪称虞朝背景的“天机阁”,自数年前忽然崛起,上至天都辛秘,下到江湖琐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联想到闻归鹤在她眼前展示的形象,苏时悦只觉得合情合理,情理之中。

闻归鹤眉尾瞅了瞅,对她的答复不置可否。

苏时悦顺势把话题进行下去。

“您是风陵谷的…嗯,暗探?”

“不,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客卿而已。”

“哦,您都是名不见经传,大虞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鹤公子,你在风陵谷任客卿,可听说过‘生死契阔咒’?”

苏时悦问道。

闻归鹤脚步一顿:“什么?”

“‘生死契阔’,特征是如果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承担伤情。”苏时悦转动腕上珠串,徐徐吸气,“我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陆司正检查了我的手串,发现我被施加了那个咒术,而且还是主位。”少女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时不时偷眼看闻归鹤,“那不就是说,我害了一个人,让他和我同样受难。”

语气沉重,饱含不安。

雨势忽大忽小,顺檐角滑落,形成细长水柱。她隐隐能看见安乐街头的建筑,不禁放慢脚步。

“我想找到那个人,向他道歉,尽可能弥补他精神与□□的双重损失。鹤公子,你知道寻人的方法吗?”

少年回首看她,眸光依然温和似水,又含了丝其余的情绪。

雨势减小许多。

淅淅沥沥拍在伞面上,声音轻而缓,像隔了层薄纱。

闻归鹤的视线投落到珠串上:“光凭目视检查,法力再高强的大能,也无法一眼辨出符法。”

“苏姑娘,是把手串摘下来,递到陆司正眼前,给他看了?”

“嗯。”苏时悦点头。

闻归鹤蹙眉:“为何?”

“因为他说我的珠串有些古怪,可能被人施加咒法,我就摘下来给他看。”

闻归鹤眉头皱得更紧,探指悬在少女手腕上空,指尖朝下,终是没点到那串将他弹开数次的珠石上。

“苏姑娘很欣赏陆司正?”

苏时悦点头。

“为何?”

“因为他是太安司的人。”苏时悦怕吓到他,想了想,没把“穿越后遇见自己的曾曾曾外祖”之事说出口。

“我在信中不是提过吗?我是个神算之人。其中自然也包括知善恶,明公理。我认定太安司与护国公是好人,只要有他们的地方,我就会追随他们。”

这可是书中主角,不会有错。

“而且陆司正也是实打实的好

人,他不仅为我详细拆解珠串咒法,还邀请我日后出入太安司。我听说只要有能力的人,都可以通过完成任务赚取酬劳,我想去试试。”

说着说着,她察觉闻归鹤思绪似乎有些飘,停下脚步,轻声唤了一句。

“鹤公子?”

他怎么了?

“试试的意思,是回太安司接取任务吗?”

“是啊。”

闻归鹤长久没有回话。

当苏时悦几乎要以为他不会开口回应时,少年眸色微凝。

转身。

水声溅起,残光中,一道剪影斜斜拉了下来。

正罩住了她。

他在疏疏落落的日光中看她:

“苏姑娘已经答应了我。”

狭长眼眸眯了眯,他的提醒柔和且随性:“方才违诺的契机,你也不曾应下。”

苏时悦在伞影下歪了歪脑袋。

闻归鹤再度皱眉,眉峰蹙起一个结。半散墨发随风有气无力地漂浮,心口的空洞隐隐有扩大趋势。

他望着她,似有未尽之言即将冲口而出,话到嘴边,又觉可笑,顺喉结咽下。

情绪古怪得厉害。

她凭什么把手串给陆辞岁看?凭什么在陆辞岁面前摘下手串?苏时悦与陆辞岁只是初见,当初他们萍水相逢,她可没有为他摘下手串。

凭什么?

是因为她的“鹤公子”不够完美吗?

闻归鹤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躁动的情绪。

“罢了。”他紧了紧嘴唇。

“反正……”

话未说完,他的袖角被牵住,拉了拉。

苏时悦:“鹤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若是去了太安司,就等于要力争成为正式的佐官,会常驻于那儿?”

修士不同于百姓,尽管有官方组织做形式上的约束,仍是实力至上。只要有能力,无论出身,只要保证不会对社稷造成危害,皆可被委以重任。

苏时悦问:“鹤公子是不是在担心,我会背信弃义,借此机会脱离你,不再回来?”

闻归鹤睫羽轻颤:“怎会?”

“不是。”苏时悦道。

“你误会我了。”

她刻意往里走了几步。保持拉住衣角的动作,与他维持了一个略显亲密的姿势。

“我没有要走。”苏时悦道。

“我只是想去外走走,增长见识、本领罢了。”

“可以的话,我想自己保护自己,若是有机会,也想保护你。”

温暖的湿气伴随呼吸轻呵而出,在半空凝结成白雾,缓缓下沉。

闻归鹤由着她的力道,不自觉俯身,眼前的景象不断下移,直至落到一张素白忧虑的脸上。

“我会回来的。”苏时悦重申,“我解释清楚没有?”

闻归鹤低眼,与她对视。

薄纱般的雾气渐渐淡去。

半晌,他道:“嗯。”

少女“噗嗤”笑出声,捂着嘴,满脸五官眉飞色舞。

闻归鹤被她笑得一愣。

他很快意识到发生什么,握伞的手指都松了些许,险些被拿稳竹柄。

幸好苏时悦早替他拿稳。

不断减小的雨势中,纸伞没有落地,只是晃了晃,斜往旁打,漏出两道依偎的身影。

“你承认了啊。”她理顺耳畔碎发,好心情地眨着眼。

“刚刚果然是误会我要离开,又憋在心里不可能说,和我赌气。”

闻归鹤在笑声中不自然别开目光,耳廓无声无息攀上一缕红痕。

闻归鹤:“为什么?”

“为什么被发现吗?”

苏时悦问,见他默认,坦然道:“直觉。”

“好了。”苏时悦足尖点地,背手在后,乘胜追击,“鹤公子问完之后,该换我请教了。”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离开,为什么总是怕我离开?”少女瞳光轻轻晃动,仿佛荡漾水波。声音倏地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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