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跄朝外奔走疾呼:“东宫遇刺!速速护驾!”

宫苑中燃起火把,寂静的深夜动乱起来。

乱了才有破绽,便于行事。

寂临渊垂眸望了一眼伏在桌角的少女,勾了勾唇:“时机到了,起来罢。”

比起被动防御,他更倾向于先发制人,挑起皇室内斗。前朝谁人都想杀他,但谁也不敢背负刺杀东宫的罪名。何不挑起老皇帝的疑心,促使皇室自相残杀。

想到死亡,寂临渊唇间不禁勾起愉悦的弧度。

人终有一死,死亡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他一人之死不够有趣,最好能拉上这群贪生怕死之徒一起堕入黄泉。

对了,还有眼前这名少女。

她不是口口声声喜欢“寂临渊”么?那么她一定愿意为“寂临渊”赴死吧?

寂临渊心底不舒服,莫名被一股火烧得心烦意乱。

这世间怎么会有人甘愿为了他人,舍弃自己的性命?

傻透了,真可笑。

他便不会行如此荒唐之事。

寂临渊冷笑一声,唤醒少女:“起来,人都走了,不必再伪装了。”

祝之渔阖上双目,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并未应声。

殿内静得诡异,令人心慌。

“起来。”

寂临渊见祝之渔一动不动,便俯身靠近,将手按上她的肩:“不必再演了。”

唇间的冷笑蓦地僵住。

寂临渊呼吸一窒,只觉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掐住。

他看见一行异样的黑紫血迹自祝之渔唇缝缓缓洇出。

是中毒的征兆。

寂临渊脸色巨变,目光转向桌上那碗散着热气的药。

谁也没想到,药里真的遭人投了毒。

“传太医!”

眼底划过慌乱,他下意识抱起祝之渔的身体,冲出宫殿。

“殿下,殿下止步!”宫人们闻声焦急围聚而来,阻拦他的去路。

“刺客潜入宫苑,殿下不宜离开东宫。”

“孤说传太医!你们听不见么!”寂临渊震怒。

“传太医?”领头太监诧异地望了一眼他怀中抱着的少女,“殿下,她只是一名宫女,尊卑有别,不值得兴师动众传唤太医……”

一柄雪亮的剑刃蓦地架上太监脖颈,截断他未说完的话。

“不值得?”寂临渊冷笑,“你再说一遍,什么叫尊卑有别。”

“使不得,当真使不得。”太监颤抖着坚持,“殿下,哪有为了一名小小宫女传唤太医的规矩?更何况今夜宫苑戒严……”

架在脖颈的长剑突然移开。

那太监正欲松一口气,忽地被储君的动作震惊住。

寂临渊端起桌上药碗,仰颈不加犹豫尽数灌入喉中。

“殿下——!”宫人惊慌失色,冲入殿中。

那药发作极快,有如见血封喉之效。

胸腔里裂开剧痛,寂临渊蓦地喷出一口黑紫瘀血,满头冷汗淋漓。

“如今……总能传太医了罢……”

他话已说不成句,只是颤抖着手指,指向伏在身上的少女,示意宫人传唤太医:

“……先救她……”

第84章 我去寻太医

“咳……”

齿间融化开苦味,苦得祝之渔蹙紧了眉头。

意识模模糊糊,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正装模作样演着戏,演着演着,脏腑猛地缩紧。

毒药所过之处勾起灼烧般的疼痛,痛感封锁喉咙,祝之渔捂住腹部,她想喊人,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贯穿脏腑的剧痛倏然消退。

眼睫微微颤动,祝之渔咳了一声,睁开双眸。

手腕上的同心缕显现出来,纤细的红绳闪烁微光,将她承受的伤害与痛楚尽数吸走,转移到了寂临渊的身上。

男人双目紧闭,失去意识,突然喷出一口黑紫瘀血。

“怎么会这样!”祝之渔猛地抬起头。

鬼王当初究竟给她绑了根什么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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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临渊,你醒醒!”祝之渔抱住冰冷的身躯,想将他扶起来。

宫人围聚而来,意欲将两人分开,以便抬储君上榻医治。

男人意识昏沉,一条手臂却紧紧箍住祝之渔的身体护在怀里,似是下意识的举动,力道大得惊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

祝之渔无奈,只得迁就着他一同滚进床榻。

宫殿内外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形势如何了?”皇后的凤辇停在殿门外。

“禀娘娘,”太医慌得冷汗涔涔,“此毒性烈,发作极快,只恐殿下、殿下凶多吉少……”

“查。”皇后双目微阖,神情疲倦,“三日之内,彻查此案。”

“定然是那群女子所为。”宫人慌张俯首。

“女人?”皇后闻声缓缓睁开眼眸,“哪来的女人,经何人允许放入了东宫?”

“是、是陛下的意思……”

“放肆!”皇后愠怒,“这些时日,本宫长伴陛下左右,从未听闻陛下降过此等荒唐旨意,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假传圣旨!”

“一群糊涂东西,险些酿成大祸。”她走下凤辇,匆匆步入东宫。

殿内气氛凝重。

太医惶惶,储君为了救人,情急之下将一碗药灌得干净,毒性发作起来渗入五脏六腑,一条腿早已踏进鬼门关,救他无异于壮着胆子同鬼王抢人。

“药来了,药来了。”同僚火急火燎赶来,端着熬煮的解药跪至榻前。

榻上人唇色苍白,药汁细细流入其中,又沿着唇缝淌出。

如是反复,他性命垂危,偏偏药又灌不进去。

太医急得满头冒汗:“半个时辰之内,若仍无法渡药,殿下危矣……”

“退下。”

皇后的声音自廊外响起。

“娘娘。”众人闻声,慌忙俯首行礼。

“都退下。”皇后行至榻前,瞥了眼少年惨白的面色,目光忽然落至祝之渔身上。

“你来。”

“我?”祝之渔一惊,不解其意。

皇后朝她一步步慢慢走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本宫以为,你另有良法为储君渡药。”

祝之渔惘然。

今时不同往日,毒药的侵害虽被鬼王尽数转移至寂临渊身上,但她只是一介凡人,尚未全然恢复灵力,无法自如救人。

皇后见少女无动于衷,面上的笑忽然凝固。

“你再仔细思忖,可还有其他方法渡药。”

她将“渡药”二字咬得极重,似乎迫切想从祝之渔口中听到想要的答案。

“渡药……”祝之渔微微蹙眉。

她倒是想起了小说、影视剧里频繁使用的套路:对待昏迷不醒的人,常以抵唇哺药。

但祝之渔读不懂皇后眼底的情绪,也不懂皇后的坚持。

大力出奇迹,她分明可以掰着寂临渊的下颌,把药汤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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