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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口,就见满县尉笑意盈盈地送客人出门。

瞥到两个泥猴,也见怪不怪,招呼冯瑞接东西,说:“赶紧洗洗换衣裳。”

晚饭时两人才知道今天造访的客人是什么来头。

俩人都有些震撼,异口同声道:“媒人?”

满县尉啧了声,“喊什么!别人家十五六岁就成亲了,你们又不小了,有媒人上门有什么大呼小叫的?”

满鱼心不在焉地戳着自己的粥,瞄了爹一眼,又瞄满燕一眼,问:“给谁说媒的?”

满县尉说:“你们俩都不小了,都该说媒了。”

他打量了一下孩子们的表情,说:“看看你们这个样子,哪有一点能成家的模样,小屁孩似的,满山跑。”

满燕说:“还在读书呢,干嘛这么早……”

满县尉说:“人家也就是来问问,又没说给你们定下来,愁眉苦脸的,放心啊,你们不乐意去见,我也没闲工夫给你们招呼呢。到现在都没有几滴春雨,我都烦死了。”

两人都松了口气。

但满鱼一副有心事的模样,眼见就要吹灯,突然问:“爹是什么意思?”

“什么?”满燕没听懂这个既没前言,也没后语的一句问话。

“爹说我们也该说媒了,是什么意思?”

“爹不是说过了,我们不小了,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满鱼仍然没有躺下,坐着看他,说:“爹是不是要反悔?”

“反悔?”

“他要让你和别人成亲,可不就是要反悔吗?”

某些陈年旧事涌上心头,满燕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还记得呢!

满鱼看他瞬间红了一片的耳朵,很失望地躺回去,说:“知道了。”

满燕啊了声,立刻急道:“什么知道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第17章

春光和煦,裹着草叶清香的清风携着湿润的水汽迎面而来。

沿着江边,盛开了一路繁盛的野花,芍药一丛丛地绽放了,年轻的学子们三两成群穿梭其中,仰头望去,尽是浮浮沉沉的纸鸢,纠缠着。渐渐飞远了,坠落了。

今日不去书院,是踏青、斗风筝的好日子。

也是在春天,除了挖春笋以外,满鱼最期待的日子。

满燕一扭头,这个人就不见了踪影。

急匆匆找了一圈,看见他和几个年轻男女说说笑笑,怀里抱了几支芍药花。

满燕快步走过去,把自己折返回去为他拿的蜂糖糕往他怀里一塞,表情不妙道:“这么开心。”

满鱼打开纸包,拿出一块蜂糖糕,咬了一口,看向满燕,问:“你吃不吃?”

“你还挂念我呢,我以为你都把我抛在九霄云外了。”

满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不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没见你,干嘛说这种话。”

满燕看着他怀里的三支芍药,没好气地伸出手拍了一下花脑袋,说:“这么受欢迎。”

踏青行也叫交游宴,芍药花就是交游的信号。

满鱼拽着他,两人在树荫下盘腿坐下,终于可以专心吃蜂糖糕。

他撑着脑袋看满燕,说:“你干嘛这么大火气。”

满燕夺走他的蜂糖糕,说:“待会儿就要吃饭了,不要吃这么多。”

天地良心,他嘴里的还是第一块!

转念一想,的确午饭将至,满鱼就没有计较,专心啃食手里的唯一一块独苗。

毕少爷也受不住晒,拉着天冬一起挤进了树荫。

毕舸大呼小叫道:“大胆!你怎么收到这么多芍药!”

满鱼啃食完毕,看了一眼怀里的花,好像终于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东西,哦了一声。

毕舸啧啧道,“哦什么哦,还要假装谦虚一下?”

满鱼把手上的糕点屑屑轻车熟路地抹在满燕袖子上,才去拿花,递给满燕,说:“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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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燕一愣,说:“谁送给我?”

“当然是我送给你,你希望是谁啊?”满鱼不高兴道。

满燕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芍药耷拉的脑袋,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打了它一下。

“没希望是谁。”满燕干巴巴地回答。

毕舸立刻怪叫起来,哦了好几声,说:“哎呀,有时候包办姻亲也没有那么不好嘛。”

满鱼随手抓了几根散落的树枝,啪的一声扔到了毕舸身上。

毕舸哇哇一通乱叫,怒道:“干什么啊你!”

毕少爷不甘示弱,抓起树枝扔回去,“还不能说了!这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小童养媳!”

满鱼噌地爬起来,扑上去勒住了毕舸的脖子。

“来人!呕!杀人了!”

观战的天冬手足无措,拽拽这个,又拽拽那个,无力道:“别闹了,好多人呢。”

这边的混战还未得到关注,几声惊呼传来:“下雨了!”

自开春以来,滴雨未下,满县尉每天愁眉苦脸,已经考虑请巫师来求雨了。

这下可好了,不用担心春天的庄稼早早旱死。

人群一哄而散,雨势越来越大。

今年的春雨来得晚了些,势头却猛。

混战终于结束,几人急匆匆寻找避雨的地点。

毕舸已经跑出去一截,突然又折回头,贼兮兮地冲他们努嘴,说:“看那边看那边。”

一辆马车自不远处驶来,下来一个脸生的学子。

“谁啊?”满燕问。

毕舸一撞他的胳膊,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满燕一头雾水,看向满鱼,说:“你认识吗?”

“你还问他,上次有人去你家说媒……”

满鱼立刻震撼道:“男的!”

他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欺骗,怒视满燕,说:“我就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就是拿来骗我的,天天说不行不行的,人家都上门说媒了!”

满燕一脸迷惑,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忙说:“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转过身,一把抓住毕舸的胳膊,连晃几下,“你赶紧解释!你刚刚是胡说八道的!”

满鱼抱着手臂看他们,说:“串通都要当着我的面吗?”

毕舸两边看了看,立刻使用了十分怪异的腔调:“哎呀,这当然不可能了!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

“不可能”和“开玩笑”这几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满鱼心说,当着我的面就这样,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越想越来气,满鱼一转身,快步跑走了。

满燕还揪着毕舸的衣领来回摇晃,怒斥他胡说八道的罪行。

毕舸颤颤巍巍指了指,好心提醒他,可是满燕不领情。

等他终于肯回头,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沿着湖边找了一圈,时常喂鱼的鱼池也找过了,还是没见到人。

满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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