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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送他手套,那天帮他擦汗,那天还弄他的那里,那天还亲他的鼻子。他现在有钱,买的礼物都是新的,小鱼不会再生气了。
同样静谧的小镇,常舟俞也清醒着。他微睁着眼,视线漂浮于青色的天花板。
自从他没有再赶走傻子,傻子每天都会来找他。今天傻子没来。常舟俞有点担心。
难道傻子出了什么事?但按常理,邻里间再是嘴碎,碍于世俗面子,一般不会当真有人去特意欺辱傻子的。再者,傻子在这镇上都有些年月了,即便真有人瞧不起他,也不会等到傻子长得这般人高马大时再欺负。
或是傻子生他的气了?傻子哪里会生他的气,分明只有他赶跑傻子的份。何况……他们昨天才互相亲了鼻子。傻子有什么可生气的。
是不是傻子的奶奶知道了,就不让傻子过来了?可如果奶奶不让,傻子就不过来,那昨天傻子就不会气汹汹地来找他了。
常舟俞设想了很多种原因,却都能一一排除。
他惴惴不安。心底有个隐晦的想法说着:是不是傻子今天看到了他和陈强的事?吓跑了?
这是常舟俞不敢设想的场景。这对他来说,简直太难堪了。
仅仅设想在外人面前,被窥探到这些腌臜事,他就足够难堪,更何况是傻子。这样一个念头就像一条在树丛里蛰伏已久的毒蛇,只探出个头,就足以让路人惧于驻足端详。常舟俞没有试图像刚刚那样,驳回这个场景。他惊惶地撇过了它。
明天吧,如果明天傻子来找他,他就问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明天傻子还没来,他就叫斐芝姐去打听打听,人没出事就好。
他正打算阖眼睡觉,忽然,仰头伸手把吊在床头小柱上的水晶小熊勾了下来。发着光的廉价水晶,像一颗扑通扑通的钻石。常舟俞起身,把小熊放到了原先的那个礼品盒里。他又把礼品盒塞进了衣柜深处。那些事,也不要让小熊看到了,常舟俞想。而后,他回到床上。
黑黢黢的屋子里,常舟俞感受到的,只有他身下这张单薄的床。在这张床上发生过多少事啊。他数不清了。他觉得他仿佛置身于河池中央,他在一艘小船里,周围便是涨潮的河水。这个屋子拉着他下坠。他一翻身,就能掉进河里,溺亡。
见青的天空提醒着两人,新的一天到来了。
第30章
傻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远离孙桂娟,他只知道,他是不那么喜欢孙桂娟的。
孙桂娟默许傻子住在废品站,是出于她还需要傻子的考量。把傻子赶跑,对她来说,弊远大于利。自那天吵了架,两人的关系变得胶着。傻子本就寡言,孙桂娟骂了他和常舟俞,傻子更是不愿和孙桂娟说话了。
天微亮,傻子就想去找常舟俞。但他从没有在如此早的时候去找常舟俞,他觉得常舟俞或许还没睡醒。等到日光渐明,天空倏尔渡上一层稀薄的金黄色,傻子才动身,朝常舟俞的家走去。
要走到屋门时,傻子顿住步伐。
那个男人会在吗?他慢慢地迈步。他没有听到声音。他从门缝里看,只看到了常舟俞。
“小鱼!”傻子喊。
屋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趿拉声,门被打开了。
常舟俞先是端详了傻子一阵,没察出傻子遭遇哪些事故,便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找我了?”
傻子说:“没有吃早饭。”
“啊,我还没刷牙洗脸呢。”常舟俞蓦地惊呼。他让傻子进屋,而后关上门,“你先进来,我去洗下脸。”他去了洗漱台,水声淋淋几响,便洗漱干净了。他拿出四个鸡蛋,活着面粉搅拌后摊在锅里,煎得两个薄厚适中的鸡蛋饼。他将它们盛进碟子,端到饭桌上:“来吃吧。”
吃过早餐,常舟俞说:“手伸出来,我看看。”
傻子依言照做。他手上的伤口彻底结了痂。常舟俞说:“可以碰水了。今晚你可以洗澡。”
“哦。”傻子说。
静默半晌后,常舟俞问:“你奶奶不让你来我这里吗?”傻子缓慢地点头。常舟俞问:“那你今天过来,你奶奶不说你吗?”傻子说:“不听她的。我要过来。”
常舟俞默然几秒。他问:“那你昨天没来,是为什么?”
傻子呐呐无言。
常舟俞及时地止住了试探的问话。他问:“你没来找我的时候,在干什么?”
傻子一板一眼地数:“骑三轮车,搬家具。赵哥叫我帮忙,给我钱。帮奶奶搬东西。”
常舟俞说:“你每天干的事还挺多的啊!”他突然凑近看傻子的脸:“不过冬天都过去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白。你皮肤本来就黑吗?”
傻子说:“嗯。”常舟俞倾身过来,微敞着的领口往下坠,坠出了一个任人窥看的空间。傻子不经意地往那里头瞥,在意识到自己这样是在做坏事时,仓促地转动眼珠子,强迫着让自己不再看。可他的眼珠子定住了。因为他看见那个白净单薄的胸膛里,长了一道红色的印记。他看得很清楚。他说:“红了。”
“什么红了。”常舟俞说。
“很长。”傻子说。
这时,常舟俞扫见了傻子的眼神,它的落脚地显而易见。常舟俞像被吓了一跳。他急遽地往后退,退了好几步,离了傻子近一米远,俨然避之不及。他白着脸说:“哦。那个是我不小心弄到的。”说罢,他惊惶地撑着眼眶,看着傻子。
傻子没有怀疑他,只是低头盯着被常舟俞拉远距离后,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空荡的地面。
那一瞬间,傻子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情绪。在这种情绪里,他想起了陈强。傻子知道,那个来找小鱼的男人会和小鱼肌肤相贴。他们会挨得很近,近得不能再近。小鱼能发出又细、又颤、又软的声音,他觉得很好听,可他就听过那么一次,还是偷听到的。
傻子说:“能不能。”
常舟俞说:“什么。”
“能不能。”傻子低声说,“不让他进来。”
“谁?”
“那个男的。”
常舟俞觉得傻子说出的话就像一只人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紧憋着气,问:“哪个。”
傻子说:“昨天,我看到的,有个男的。下午。” W?a?n?g?阯?f?a?布?Y?e??????ū?w?€?n?Ⅱ?〇????5?.??????
常舟俞问:“你都看到了?”
“只看了你。”
“你看到我什么。”
“看到背。”
常舟俞轻声问:“你只看到了我的背,对吗?”
“嗯。”
“就看到了这一次?”
“还有。”
“还有?”常舟俞问,“什么时候呢。”
“去年,冬天。”傻子以为常舟俞的平静是鼓励,“我偷看了。你和那个男的。你、你们没穿衣服。”他不会撒谎。他没有意识到,他的坦白毫无必要,他